《我的心理医生》囚树

22、第二十二章

　　6月的风是春日的别去，夏天的恭迎。

　　不敢相信已经是高考的日子。高中三年为它拼，为它学，竟眨眼就到了。

　　去年这时候谢俞还在诊所治疗，今年已然进入全面学习的阶段。班里氛围压着，沉重如巨石。大家一言不发，全扎进学海中。

　　以前，谢俞对这个没什么看法，只是一个的考试罢了，他只想压低自己的分数，让钟杰不要再烦他的母亲，处处挑刺。

　　钟杰性子倔，偏偏看不惯这个改嫁进来的顾雪岚和她儿子谢俞。两人一个飞扬跋扈，嚣张得不行，整天一副臭嘴脸，见到谢俞就摆架子，一个冷到不行，看不惯了就骂，平时性子淡，硬生生被流传出“中央空调”的存在。

　　顾女士还是担心，硬生生把他塞进学校宿舍。高考的最后一个夜晚，他躺在床上，来回睡不着觉，辗转难眠。

　　月光冰冷，冰蓝色照在他脸庞，他侧身，翻到手机，点开屏幕。手指停在那个联系人。

　　‘哥’

　　思来想去谢俞还是没有按下。点了又退，退了又点，决择不定。

　　因为平躺的原故，少年的发丝乱了点，散落下去。一番思考，他刚想按下去，主页却弹出来电。

　　‘哥’

　　他一下子就惊醒了，干坐着不知接还是不接。

　　“哥。”他道，可能是因为哑着嗓子的原因，显得谢俞腔声有些粘人。

　　“打扰你睡觉了吗？”电话另一头，贺朝歪着脖子，肩与头夹住手机，手上还不停地敲字。

　　“没有，我没睡。”

　　“我预料到了。”贺朝浅笑一声，“这个点你应该睡不着。”

　　时针指向一点，贺朝关掉电脑，瘫坐在办公椅上。他用手指捏了捏眉心，缓解眼睛的疼痛。

　　“小朋友，明天就高考咯。”他试图找话题。“想当年，我也是这么紧张，钻被子里翻腾得睡不着觉。”

　　“但是后来呀，我想办法催眠，就自己给自己唱摇篮曲。”他右手托腮，听着电话里的男声。“要不…我唱给你听？”

　　贺朝音准还好，他面带笑容，轻轻地唱给谢俞。仿佛此时此刻，他们就在彼此身边，相依入眠。

　　明明很短暂的歌曲，却好像唱了很久。这种耳边好似低喃的声音，一直回荡在谢俞耳畔，跟着他进入考场，直到拿起笔，倏然间，歌声戛然而止。

　　谢俞朦胧之中肯定，是他在陪伴自己。

　　或许，不只是他。

　　还有他们。

　　形形色色的人，与谢俞冥冥之中有关联的人，血浓于水的人。

　　谢俞抓起笔，从容不惊的写下每一个符号，每一句话，每一个单词，每一条解析式，每一个实验步骤。

　　两天，成败在此一举。

　　考试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好像眨眼间，自己的人生已经过去了18年。已知至于谢俞现在还不能忘记，高考结束的那一个下午，他出了考场，踏出门栏的那一刻，他抬眼看见了贺朝。

　　虽然穿着并不正式，但他抱着一束玫瑰花，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正笑眼含情地看着他。

　　谢俞走过去，停在他身前。

　　“今年打算送一枚戒指，献给我家小朋友，不知道小朋友，愿不愿意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