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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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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另一家医院的妇产科,静姝已经进了产房。
“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不知道。吃过午饭,静姝睡着就喊肚子痛。医生说可能早产。”看准爸爸魂魄不齐的紧张模样,连带我也胃痛起来,安慰他,
“没事,放心,会平安的。”
他点头,坐立不安的来回度步,眼睛不肯离开产房亮着的灯。我提醒他先通知身处外地的家人,然后静坐一旁等。
石鲁生很担心,紧握的拳头,隐约都见血了。买来的盒饭,扒几口就扔下,又望向那灯。静姝因阵痛而发出的尖声呼痛,揪着人心,安稳不得。待到半夜,石鲁生终于忍不住,要求陪产,护士请示过,便带了他进去。
我一个人外头呆坐着,双手抱膝,神游天外,傻笑起来。想起了静姝的口头禅:人蠢是无药可医的。我倒真是个蠢人。即使丁袂用男人的名字与我交好,我也不见得要一头栽进去,愣愣的喜欢着他(或是她?)的,落得个受人讥讽的凄惨下场,不值可怜。怎么就是学不乖呢?
若是高阳在,定会对我做鬼脸:“为涵,你的人生观太灰暗了。来,笑一个。”我不禁笑,开心的。宝贝高阳!不知哪里风流去了。还有里面努力增产报国的静姝,还有钟蓉。原来,我也不是孤独的。疲倦来袭,沉沉睡去了。朦胧间,仿佛听到婴儿嘹亮的哭声,护士摇醒我,说产妇生了,母子平安。
我从石鲁生手上,接抱过小宝宝,又看静姝怀抱着的那个,双胞胎兄弟果然相像。
静姝笑着:“初生的小孩一个样,瘦皮猴似的,哪看的出。”
“不,肯定像的。看这眉,看这眼。”刚升格做爸爸的石鲁生眼里闪烁着泪光,握着太太的手,不舍得放开。有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动情时。适当时候流下的宝贵泪水,方真显出男人至情至圣的一面。
宝宝嘤嘤,打断了自家爸妈鹣鲽情深的好戏,两人手忙脚乱的哄着。我低头看手中的小宝宝,不禁赞叹。粉红的皮肤,皱皱的,眼睛半眯着,还没能完全睁开。一切都是小小的,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小小的手指不安分的动着。这么软若无骨的小孩儿,将来又会有属于自己的一番故事。生命是奇妙的。
随后,两家的长辈们来了,我得以暂时退场。
整一个星期,都有探望可爱的小兄弟俩,感受着生命的奇迹。渐渐,对人生的看法,与以前大不相同。偶尔想想错恋事故,自己也觉好笑。丁袂是好心的,撒个漏洞百出的谎话,竟能骗倒我,自己不是不要负起责任的。丁袂,怎么舍得气恼她?
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手机传来一阵旋律。懒得起身,就任它在桌上响。哪知过了许久,对方仍不肯挂断,旋律重复一遍又一遍,即便是天籁,也成了噪音。不甘不愿的,拿过电话,又倒回被铺。
“喂?”
“于为涵小姐吗?”
“我是。”曾几何时,有过相同的对话,连声音都是一样的。
“我是颜初。我已经看过那本留言,小妹的事,真的很抱歉。”他的声音就是好听,每次都让我陶陶然的醉了,无暇顾及他说的内容。还不承认是花痴?我掩嘴偷笑。
“不要紧的。”
“那,你还会再来吗?”是紧张吗?
我沉默半刻,耳边响起重重的呼吸,不知是他,还是我的。
“那天对我唱儿歌的,是你吗?”天外飞来一笔。
他细细的“咦”了一声:“那时候你不是睡着的吗?”接着笑起来,
“我是看见个躲着哭的小女孩,怪可怜的,想安慰安慰她。”
我心底一震,满不在乎的说:“要再听过,才知是不是你。”
他清清嗓子,低声吟唱我梦中时时念着的童谣,如今真切听到了。我嘻嘻的笑出声。
他停下来,不解的问:“好笑吗?”
“你唱错词了。”
“是吗?”他也笑,“那你教我。”
“嗯……有空再说。”
外面下着绵绵细雨,好像第一次发现“蒹葭”时候的寒冷,我的心里此时却是暖烘烘的。脑里忽然想起,与钟蓉的对话,“算命的说,今年我会遇上真命天子”,是他吗?日历上显示着今天的日期:12月31日,嘴角不受控制的微扬起来。
“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要想一想。”
……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