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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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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舒重新回到包厢。
隔着门听见从里面传出的笑闹声,想着蒋潇潇刚刚的话,觉得心口闷得发疼,忽然间就不想再进去。
她最后还是选择遵从了自己的心意,乘电梯下去时给聂景忱发去信息,告诉他自己有些困,先打车回去了。
只是刚走出大门,来到马路边拦车,忽然一辆轿车从简舒身边疾驰而过,好巧不巧,车身蹭过简舒的小腿,她一下没站稳摔倒在地,却又不知道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勾到,布料“嘶啦”一声,小腿上瞬间被划拉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简舒有些懵,还是腿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回过了神,她低头一看,伤口不深,不过鲜血还是争先恐后地从那道细长的口子里涌出来,显得十分狰狞。
这时,蹭倒简舒的车主已经把车停好,跑到了她跟前:“你没事吧?”
说完就看到了她腿上的血,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不起,我刚刚开得有点快。”对方道着歉。
简舒忍着疼:“那叫有点快?”
然后一抬头,看到那张眼熟的脸,眼皮一跳。
简舒从来不是迷信的人,但此时此刻也不由怀疑起来,今天受的这一遭是不是因为那天在川菜馆说谎而得的报应,只是这报应是不是太过了?
男人也认出了简舒:“这么巧又遇到了。”
他把简舒扶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大概是怕简舒误以为自己不怀好意,男人趁着她还在犹豫时,眼疾手快地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打的送你过去。”
简舒一瘸一拐地上了车。
男人报了附近一家医院的名字,让司机师傅开过去。
他又跟和师傅要了包纸,弯下腰给简舒擦了擦腿上的血,简舒正要说她自己来时,包里的手机一阵震动,拿出来一看,是聂景忱打来的,这通之前他还过两次,但因为刚刚的事她都没接到。
“你在哪儿?”刚一接通,就听到他冷淡中带着不悦的声音。
腿上的伤他迟早会看见,瞒也瞒不过去,简舒简单告诉他:“刚刚出了点意外,腿被人蹭到了,正在去医院的路上。
手机里静了一瞬,聂景忱又问:“哪家医院?”
简舒报了医院的名字。
“到了以后你就在那儿等我,别再乱走。”
电话挂断,简舒握着手机静静坐了会儿,思绪回拢后,听到旁边男人开口:“我叫秦朗。”
对方一边说一边留意着简舒的神情,但这次简舒认认真真将从小到大遇见过的所有男的名字都想了一遍,确认自己是真不记得有谁叫这个名字,然后哦了一声,就不再吭声。
秦朗见自己都报上名字了,对方却跟哑了似的,有些无语。
可不管怎么装哑,等到了医院挂号登记身份信息时,名字再怎么藏也藏不住了。
当瞥到她身份证上“简舒”两个字,成功让秦朗瞪大了眼,想到上次在川菜馆她面不改色地否认,这女人真是说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
急诊室里,值班的大夫正在给简舒清理伤口。
一个月之内,连着两次进医院,简舒多少觉得自己有点流年不利。
大夫正涂抹着碘伏,冰凉凉的药液触碰到伤口,有些刺痛,简舒没忍住“嘶”了一声。
秦朗连忙说一句:“大夫您轻点。”
声音一出,不仅大夫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连简舒也抬起了头,她瞥了秦朗一眼,然后跟大夫说了声:“没事,您继续涂。”
秦朗也想了起来导致简舒受伤的罪魁祸首是他自己,理亏地摸了摸鼻子。
这边刚涂完药,聂景忱就找了过来,看到简舒腿上那么长的一道口子,当即皱紧了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定定看了会儿,他终于掀眸,抬手抚上她颈侧,划过她耳垂,微微笑着说:“让你别乱走,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
尽管他动作温柔,可简舒还是听出了他声音中暗藏的危险气息。
这一刻,她终于记起重逢那一晚他所带给自己的心惊胆战。
过了十多分钟,大夫给简舒处理好伤口,因为伤得不深,也就没有包扎,只简单开了些药,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药按时吃按时涂抹,另外这几天伤口不要碰水。”
简舒沉着一颗心点头应下,拿着药离开。
进了电梯,秦朗终于收起在简舒和聂景忱之间来回打量的目光,看向简舒问道:“你男朋友?”
不顾聂景忱在场,简舒下意识摇头:“不是。”
秦朗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简舒看着紧闭的电梯合缝没有注意,边上的聂景忱却看得分明,眸光不由沉了沉。
电梯匀速下降,秦朗终于忍不住问出声:“简舒,你真不记得我了?”
简舒只能说:“不好意思,我记性有些差。”
一阵无力涌上心头,秦朗挫败道:“京淮一中高一三班,班主任姓谭,你坐在教室最右边中间一排,后面坐着的就是我。”
见她还是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他不禁噎了一下:“我这也不是什么大众脸吧,当时可是咱们班的班草,这几年应该没长残啊,你怎么会记不起我来呢?要不你再仔细看看我的脸,对名字没印象,说不定看看脸就想起来了。”
秦朗说着,立刻倾身向前,于是一张放大的俊脸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凑到了简舒眼前,简舒愣了两秒,随后瞥了眼对方,眼前的这张脸确实比一般人更俊朗,但简舒还是觉得他太过自恋。
她默默移开视线:“好像有点印象。”
秦朗一看就知道她又在撒谎。
电梯门一开,简舒就被聂景忱拉了出去,好在他动作不大,没有扯到她腿上的伤口。
身后秦朗连忙追了上去:“今天毕竟是我撞伤了你,作为肇事者,我也要关心关心你后面恢复得怎么样是不是,否则实在于心难安。”
他拿出手机:“加个微信呗。”
还不等简舒说话,聂景忱已经直接替她拒绝:“不用了。”
秦朗却跟没听见似的,继续眼巴巴地看着简舒,简舒其实也不想给,面对秦朗的热情她总有些不自在,只是眼下她更反感聂景忱的强势专制,想了想还是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
秦朗笑眯眯地记下。
来到停车场,聂景忱和秦朗的车正好停在相邻位置,聂景忱将车解锁,把简舒塞进了副驾驶,自己却没上去。
隔壁停车位上的秦朗还执着地想透过车窗往里看,聂景忱直接走到他面前,挑明:“她已经结婚了。”
淡淡的一句话立刻让秦朗愣在了原地,如一盆冷水将他火热的心浇了个透凉。
结婚了?
怎么就已经结婚了呢?
秦朗维持了一整晚的好心情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
早在聂景忱送她钻石项链时,简舒就知道他别有所图。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赠送礼物又哪有不索要报酬的,对于送到嘴边的食物,猛兽或许会因为一时心善放在一旁晾上几天,但不可能永远不吃进肚子里。
只是令简舒想不到的是,在她腿受伤的情况,他依旧没有放过她。
她还是低估他的禽兽,他的丧心病狂。
回到别墅后,简舒摘了项链要去冲澡,聂景忱提醒她:“小心腿。”
她说:“知道了。”
等她洗完换了聂景忱进去,吹干头发后就先上了床休息,白天上了一整天班,晚上又发生了很多事,她早已经精疲力尽。
闭上眼不过一会儿功夫,她就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间,在觉察到自己的腿被轻轻抬起时,简舒皱着眉睁开眼,入目一片漆黑。
本来觉得难以接受万分抗拒的事,此刻真正发生了,简舒心中竟是异常平静。
整个过程安静又漫长,哪怕聂景忱耐心十足,动作温柔,简舒自始至终也只是咬紧着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她放空着自己的思绪,沉浸在自己构造出的世界里,将自己想象成一团虚无。
聂景忱却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简舒,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你想装着顺从我从而让我早点腻了你,可你装得再好,身体反应总是骗不了人的,你这么做只会适得其反。”
简舒反问:“那你还要我怎么办呢?”
“为什么非要弄得这么难受,好好跟我在一起不好吗?”
他说着,将她紧紧抱在身下,仿佛要揉碎进身体里一般。
等一切都结束,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
简舒缓慢地从沉浸意识中抽离,回到现实,深夜寂凉如水,无声无息,让人心慌。
她翻了一下身,变成背对着聂景忱的姿势,只是后背贴紧着的有力胸膛还是让她想远离,她往床边挪动,不料下一秒又被一把扯了回去。
简舒很累,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惫,心中也仿佛压着千斤重的大石,让她喘不过气。
她睁着眼望向虚无的黑暗,不断地流出泪,声音破碎沙哑地问:“聂景忱,半年以后你真的会让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