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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徐炎东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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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如果你真的懂得爱是什么,做这行就不会让自己去发展儿女私情了。”
“所以你想把我当成儿子?”
“也许。那要看你值不值得。”
于是,徐炎东就这样和发叔认识了。
发叔给他交学费,也给他生活费,有时候会帮他看望外婆。
徐炎东经过这些插曲,在学校学习格外认真,成绩名列前茅。
他因为长相英俊,又高大威猛,很受女孩子欢迎,倒追他的不在少数,但他却并没有谈过恋爱,虽然他也曾对一个外语系长相甜美身材高挑,人也温柔低调的女孩动过心。
他始终记得发叔对他说的那些话,他不想害人,也不想害了自己。他渐渐地知道了,混社会的人一旦有了牵挂就会有死穴,有了死穴就会被人拿捏,这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是很可怕的。
一年后,发叔把他介绍给了社团里的人。有些人喜欢欣赏,也有些人妒恨忌惮,犯红眼病的人大有人在。毕竟他是莫名其妙空降而来的。有些人开始拿他和发叔的关系大做文章,有人说他其实是发叔的私生子,这里很快就要变成世袭王朝,以后不管为社团出多少力立多少功也没有用了,因为这里只讲裙带关系。还有人偷偷在背后一轮他跟发叔关系不正当,好好一个大学生,手脚齐全,人模人样,就算不去做他的金融也完全可以凭借那副好皮囊闯闯文艺娱乐圈什么的,何必来抢他们的饭碗。每每说到这里,大家都相视而笑,仿佛一切都已成了板上钉钉的公开秘密。
发叔要徐炎东淡定,当下要能耐得住各种刁难和非议,以后用真才实干和真实成绩堵上所有人的嘴巴。
发叔真的把徐炎东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的看待,教他许多东西,供养他的生活,后来更是慢慢对他有了情感的依恋,时常教导他做人的道理,毫无保留地教他怎么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告诉他社团内部的一切盘根错节。他会给徐炎东过生日,送他不曾说出口却非常喜欢的礼物,他知道徐炎东信守诺言,所以一直都没有逼他吸烟喝酒,也从不让他赌钱。周围很多人企图引诱徐炎东破戒,都被发叔呵斥批评了。那是徐炎东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尽管外婆还是因为身体不好,三年后没来得及看到徐炎东大学毕业就去世了,但发叔还是来到学校参加了他的毕业典礼。
所有同学老师都以为发叔是徐炎东的亲生父亲,从没人怀疑过拥着彼此拍照的两人其实毫无血缘关系。
那张毕业后的合照一直放在徐炎东的钱包里。
发叔因为肥胖,一直都有高血压,身体状况不是很好。
一次偶然的意外,让徐炎东没能见到发叔的最后一面,那是他大学毕业之后五年的事,也是他加入社团之后的第八年。他被发叔派到外地和人谈判,结果发叔却突发脑梗。等他感到医院的时候,发叔已经去了。
他阴沉着脸,冷静地操办完了发叔的所有身后事。
直到一个人回到发叔和他的那个家,回到他自己的房间之后,才黑着灯颓然坐倒在床前。
他靠在宽阔舒适的窗前,泪如雨下。
徐炎东拼命控制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那种悲伤却像决堤的洪水般冲刷着他的□□与精神。他感到自己仿佛就快要四分五裂般地痛苦,那种痛从他的每个毛孔里向外发散,他的皮肤,他的灵魂都要跟着一起碎成无数小片,他的心脏被无情地撕扯。他不知道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在认识发叔之前他从不知父子之情到底是怎样的。外婆也曾不只一次地告诉他遇到发叔是他的幸运,要他好好珍惜这份情谊。
发叔把自己的一切都留给了他,房子,车子,亲情,信任,社团,过去,现在,还有未来......
这份感情沉重到让徐炎东感到拿不动提不起。他觉得不配,也觉得煎熬。他不舍得发叔,舍不得这个真正意义上的父亲。尽管这个父亲一直告诫他要忘情缺爱,却又把希望和爱都毫不犹豫地给了他。
徐炎东无法再在那个充满了回忆的房子里生活,他就像逃命般地逃离了那个房子,那个曾经充满了幸福与小声的房子。他住进了酒店,就像个过客,就像随时会消失在这些陌生人的眼帘和世界中一样,怀着冰封了的心情。他没有卖掉那个房子,因为那个房子代表的不只是他曾经鲜有的快乐,也代表着已经彻底离他而去的发叔。
发叔死了之后,徐炎东没有把自己的脆弱展示给任何人看,因为他始终牢记着发叔生前的教诲,他告诉他一定不可以以弱示人,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看到他忧伤,其他的人不会有丝毫的同情,反而会趁他脆弱抢走他的一切,包括性命。
关于他的绝情,社团里也多有微词,但终究还是在他一系列堪称冷血的大刀阔斧的改革之后归于了平静。他们不服气,却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毕竟对于这样一个冷血无情得新老大,他们如果做得太过分,不知道对方会使出什么样得手段来。
后面的这四年,徐炎东努力按照自己的构想慢慢改变着社团,他想把大多数声音都转到正途上,能光明正大地见人,能堂堂正正地挣钱花钱,也让那些拿命搏了半辈子的老江湖们晚年能安安心心地过几年太平日子。
他的这些做法有些人表示理解和支持,但也有不少反对派一直在上蹿下跳地唱反调。他们不只试图找出徐炎东改革注定失败的证据,反复比较徐炎东改制之后的应收与过去经营方式的营收,也多次挑衅和找茬,企图让徐炎东自乱阵脚被他们抓住把柄。但徐炎东却很冷静,任他们胡闹,当有些过分的时候徐炎东也会旁敲侧打或者干脆给点教训。他说这就像管理庞大的猴群,面对不臣的下属和野心勃勃的竞争对手,自己不只要保持理性和冷静也要时刻保持强壮与强大。
他非常注重学习,注重那些人的风吹草动,也非常注重锻炼身体,他直到健康健硕的体魄是做好一切事情的基础,更是让自己不被那些残暴野兽吃掉的有力保障。
他有一个红颜知己,或者可以称为盟友或是伙伴,大家都叫她雯姐。雯姐比徐炎东小一岁,比左歆大三岁,今年三十一。
雯姐是个冷艳的美女,气场强大,身高腿长,长相娇艳,堪称社团中的一朵花。身为某元老的女儿,自然是众人垂涎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的对象。
徐炎东已经很明确地表示过自己不会恋爱不会成家,雯姐却还是愿意待在他的身边,帮他料理事情,帮他解决许多麻烦,处理杂事小事,只要他安安稳稳按照自己的计划做事业就好。
社团里有个新晋年轻大佬阿峰一直非常喜欢雯姐,无奈雯姐眼里只容得下徐炎东一个,所以阿峰对徐炎东非常嫉恨,恨他独占鳌头,能名正言顺地安排和指挥自己,嫉他什么都不必做就可让自己女神死心塌地。
徐炎东直到阿峰的小心思,对他的防备心比对别人还要多些,但也不得不承认阿峰冲劲足,能力强,的确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回忆了半天往事之后,徐炎东将自己的思绪拉回了眼下,他看着床上正甜甜睡着的左歆,心里猛然咯噔一声。
他轻轻地走过去,低头看着微微撅嘴的左歆,看她凌乱的发丝,看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忽然感到自己原来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