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迎接太阳的人

8、第八章 第一次带队

　　晚饭的时候，妹妹李秀兰拉着李正扬的胳膊摇晃着说“哥，你整天就知道练枪，现在地里的棒子、豆子都快收完了。武爷让人刨田鼠洞呢，刨来的豆子一半交公，一半归自家，你不看秋分家，都刨了五十多斤豆子了……”。
　　“那么多”？李正扬有点不信，紧跟着一笑说“那前一阵哥哥晚上烧的棒子，你没少吃吧”。
　　“嗯”李秀兰露出甜甜的笑容，点点头。又抬起头好像在回味着那烧棒子的味道，半天才意犹未尽又失落的说“我就没吃过那么好吃的棒子，可是现在没啦呀”。
　　郭美英看着摔的鼻青脸肿的李正扬，有些心疼，就驱赶着李秀兰说“一边去，让你哥吃饭，晚上你哥还上工呢。你二哥不是和你挖了两天了么”。
　　“二哥笨，一个有粮食的田鼠洞都没挖着”。李秀兰嘟囔着走开了。
　　李正扬就把妹妹的话记在心里了。说真话，一个从城里被赶回乡下的人，他也不会挖田鼠洞。但是听到秋分家（邻居家与李秀兰同龄的一个小女孩）居然刨了那么多豆子，他也心动不已。
　　现在地里的棒子、豆子都收的差不多了，收割完了的地，看坡的孩子都撤回去了。现在还没有收割的也就还有不几块地了，看坡的孩子还有二十多人，这些，李正扬是知道的。正是因为这样，青壮劳力忙着收庄稼，才有了这些半大小子刨田鼠洞。
　　晚上，巡逻一圈回来，躺在棚子里，李飞扬向孙柱子求教刨田鼠洞的事情。这一下本身有点打盹的孙柱子来精神了，开始滔滔不绝的向李正扬讲述起来。什么样的田鼠洞能刨着豆子，什么样的刨不着，刨洞的时候怎么注意别堵了洞，一个洞里面又分几种洞，啥样的是仓洞，啥样的是田鼠住的洞，还有什么迷魂洞，就是为了掩盖仓洞，而在一边打的几个没啥用的洞。孙柱子一边伸手比划着，一边唾沫星子横飞地讲了半晚上，都恨不得他就是那田鼠，他来打洞。
　　李正扬把他讲的一一记在心里，看看正在兴头上孙柱子，笑着说“你很在行啊，不会是吹牛皮吧”。
　　“那是，咱们大队谁要……”孙柱子话说到一半打住了，扭头看看李正扬，满脸的不忿说“咋了，你这还不信，明天我带你刨一个，你就知道真假了”。
　　李正扬心说我就等你这句话呢，说了半天虽然都记住了，可不如实践一下呀。这段时间来，两人已经非常熟悉了。李正扬这段时间摔的爬不了墙了，晚上往梁琼玉家送烧棒子、豆子的事儿就是让孙柱子代劳的。
　　第二天一早，从地里回来，李正扬回去把三个弟弟妹妹带上，带上铁锨去地里和孙柱子汇合。在孙柱子的带领下，满地的转着找田鼠洞，还真别说，他是真有经验，什么样的洞有田鼠，什么样的洞没有，什么真洞假洞讲了半天，最后找了一个说“这个里面不少，咱刨吧”
　　还真就是，刨了半米多深的一个大坑，等看到洞里干干净净，跺的结结实实的豆子，一群人兴奋了。忙活了一上午，这一个田鼠洞里竟然有三个仓，挖出的豆子带回来，到大队部一称，五十六斤半。给队里留下一半，两家再对分，平均一家十四斤。把李秀兰高兴地欢呼雀跃，回家路上拍着巴掌跳了一路，自己叽里咕噜也不知说了啥。
　　下午，李正扬就没去练枪，太累了。晚饭后，到了场院，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看坡的孩子全部集合在大队仓库门口，民兵也都在。看看武爷耷拉着老脸，李正扬没敢多说，快步走过去站好。
　　悄悄打听了一下，原来昨晚隔村看坡的孩子来偷棒子被逮住了，整整两麻袋。把他们大队长找来，人家竟然轻飘飘一句“哎呀，老武呀，这都是孩子，掰个棒子吃，不知道轻重罢了”，就这么算过去了。
　　武爷和五爷啥时候吃过这个亏呀，决定报复，李向红劝阻不住，三人差点没吵掰了。最后，李向红要向公社汇报，两人也不管那些说“你愿意咋着咋着吧，随你”。
　　再稍等一会儿，看看人来的差不多了。武爷开始了“战前动员会”，说“MZC教导我们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现在被人欺负到家门上了，我们能受着吗”？
　　一群人齐声喊“不能”。
　　五爷坐在三轮车上说“下午，让小川看了，他们高柳大队的地也都收割的差不多了，还有他们村东北角的一块地没动。再就是村西边，靠咱们这边两块地，也不过几十亩的样子，还没有动。今晚，咱们要长途奔袭，把他们东北角的地给他收割了，怎么也得给我弄回两大车来。那块地远点，要有十五六里地远……”
　　武爷接过话安排“马尾巴把马车准备好”，挠挠头皮又说“那话叫啥来，啊，子时造饭，丑时出发，寅时把战利品给我带回来。他们不是说小孩子掰个棒子吃吗，咱们也小孩子干这活”。
　　说完了，看看这百来号看坡的半大孩子，喊道“狗崽子啊，今晚你带队。上半夜把人全部集中到你们看的那块地里去，散会”。
　　人散了后，李正扬没有参加民兵训练，而是和赵小川骑车子把高柳村的两块地转了一遍。以免到时候走错了地方，去了别的大队的地里。
　　等他俩回来，训练已经结束了。李正扬召集看坡的队员整队，站好队后，李正扬分派“第一队，今晚去高柳村西边的地里掰棒子，不要藏着，让他们发现才好，一经被发现，四散跑……”。
　　李正扬还没说完，梁琼玉过来了。她看着李正扬带点乞求的眼光说“正扬，今晚的行动带上我吧”。
　　“带上你”？
　　“嗯，我已经和武爷说了，他同意了。再说这阵子你和柱子往家里送的东西，你也该知道我家的情况。以前姥爷家是地主，可是现在不是了，他已经七十多岁了，家里靠我自己的工分……”。
　　听她在这么说，李正扬就知道她在撒谎，武爷根本就不知道。但是没有说破，而是说“好，站我身边来”。接着说“孙柱子，你也来我身边，今晚咱们三个带队”。然后看看还在站着的人说“第二、第三队回家拿镰刀、绳子，准备割豆子，第四队就从仓库拿麻袋，准备掰棒子。好了，开始准备，然后都到我和柱子的棚子那里集合”。
　　看着人都离去后，李正扬找到马伟光说“叔，等会儿你把马车赶到离那块地两里地的地方，那路边有颗大杨树，你在那里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