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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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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晓,醒醒,快起来吃饭了,我给你煮了红枣粥。”夏晓朦朦胧胧地听见耳边的呼唤,她的头有些昏沉的,似乎有无形的重物就那么压在了她的头上。自己的眼皮也仿佛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终于,她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头有些凌乱的黑色短发,一张有些苍白的面孔,这无疑是一个英俊的男人,面色的苍白也无法掩盖他棱角分明的面孔。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儿?我好像忘了很多事?”她一边说一边揉着自己的头,说着,还敲了两下自己这有些昏沉脑袋。
“别敲了,晓晓。”男人,一手抓住了她的手,有力而又不失温柔地将她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别怕,我是你哥,我是夏和,和和美美的‘和’,你是夏晓,黎明破晓的‘晓’。”
“夏晓?我确实记得,我似乎就叫这个名字,其他的东西我记不清了。”她的头低垂着,眼中透着迷茫,双肩耸拉着,虽然身上盖着两床棉被,但她还是觉得有些冷。
“晓晓,你只是生病了,我会照顾你的,相信哥,你一定会康复的。”说着,夏和原本握着夏晓的手改为扶着夏晓的背,另一只空着的手从床尾拿来一个靠枕,调整了一下靠枕的位置,以便让她的背能够舒适地靠上去。
“来,我们先靠着墙。等我一下,我再给你找张能在床上用的小桌。外面很冷,你就在床上吃吧。”
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夏晓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木屋,床边就有一个小窗,窗帘是白色的,从窗户的底部,延伸出了一块木板,木板上有一个插着红梅的瓷瓶,旁边还有一个褐色的小陶盆,陶盆里却养着一颗仙人球。
“奇怪,为什么是仙人球呢。”夏晓虽然失忆了,但她对这个世界的常识认知还是存在的,她能感受到气温的寒冷,自己身上穿着并不单薄的棉衣,腿上还盖了两床厚厚的被子,都在提醒她,这无疑是冬天,那仙人掌为什么还会存活呢。
她并不能确信,夏和就是自己的亲人,但那又怎样呢?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四肢是健康的,但是她的心却有一种无力感,她不想动,就连食物她也并不是那么的渴望,她知道,夏和或许撒谎骗了她,她并不是她的亲哥,但她确实病了,或许是精神病吧。
“晓晓,来,你把被褥摊平整,方便喝粥。”
夏和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只见他轻轻地用膝盖顶开自己只是轻轻拉上的门,端着一张小短桌,桌上的白瓷碗里盛着红枣粥,有2颗红枣直接浮在了粥的表面,一个素净的白瓷勺就那么靠着瓷碗。
夏晓按着夏和的指示,把膝盖上的被子拉平整,“好了。吃吧。”夏和小心地避开她的膝盖,把小桌平稳地放了下来。
“哥,你吃了吗?”粥还冒着热气,夏晓随意舀了一勺放进嘴里,温度不冷不热,她能够感受到其中的用心。
“吃了,你慢慢吃,不用管我。”他坐在床尾,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棉袄,裤子也是同色的袄裤,这身装扮与他的外貌有些不搭,她觉得他或许适合更得体一些的衣服。
她埋头地喝着粥,并不言语,粥软糯适宜,并不需要咀嚼,轻轻一吞就滑入了胃里。她能感受到他的注视,空气中蔓延着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感受到,这样的注视会给她造成一定的压力,赶忙起身,还理了理被子。
“晓晓,你先吃吃着,我去给你烧个热水袋,你如果想烤火,外面有火炉。不用担心寒风会进来,家里漏风的地方,我已经补过了。”
“好。”夏晓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先给双方留一些独处的空间,或许会更好。
慢慢喝完了粥,她把碗放在旁边的小桌上,又把小桌拿开,从床脚拿过拖鞋,拖鞋是玫红色的,透着一股乡村气息,看着这木屋的布局,她已经猜到了,这木屋在乡村地区的可能性极大。
但是,从她的常识来看,这间之前还有些漏风的简陋木屋,就算在乡村,也并不常见。可能她不仅有病,而且还家贫吧。
夏和的长相和他那一身棉袄也不相配,她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贵公子气息,她也无法形容那股气息究竟是什么,但她能感受到这样的小破木屋并不像是他会呆的地方。这也是她会怀疑他并不是自己亲哥的原因之一。
她穿着拖鞋,一步一踏地走到门口的一个小穿衣镜面前,镜子是用实木包边的,可以看出主人对它的重视,“难道自己曾经很臭美不成,这屋子这么朴素,却给这面镜子用了这么好的包边?”
镜中是一个短发少女,一双杏仁眼,含着两汪带着一点儿茶褐色的瞳孔,眉毛疏密有致,透着一股子自然美。鼻子娇挺,朱唇有着恰到好处的优美弧度,鹅蛋脸上还垂着几丝碎发。这无疑是一张美人面孔,但这种美并不带有攻击性,相反,它是古典的,柔和的,适合慢慢地欣赏,能够带给人回味的美。
这下破案了,她或许真的是一个自恋狂吧,而夏和也或许是真图她的色,然后把自己拐到这个偏僻小山村,洗了她的记忆,再和她上演绝美恋情。就是他可能口味有些独特,非要假扮成她哥。
没错,看着镜中的脸,她更不相信夏和是她哥了,他们俩可真是找不到一点儿相似之处啊。
正在她盯着镜中的自己发愣地时候,夏和又推门进来了。
“晓晓,你起来了啊,热水袋已经灌好了。来,抱着。你想去外面烤烤火吗?今天还有太阳,青山冬天的太阳可不常见,我们可以穿件袄子,到外面走走。”
他边说,边拉着她手,她能从他的手中感受到一层薄茧,她的手本是有些发凉,被这层暖意一包,也无形中染了一份暖意。
“好啊。”她也回握着他的手掌,抬脚正准备与他一同出去。
“先把这个披上。”他一边扶着她,一步用另一只手取下靠近窗户那面墙上挂着的披风,轻柔地把它披在了夏晓的身上。
“走吧,你先扶着我的手,你现在身体还很弱,小心呆会儿摔着,冬天血液流通本就缓慢,摔着了,散瘀怕是有些艰难。”他扶着她,让她的身躯微微倚靠着他的肩膀,她也乐得自在,愿意把他当作大树一样靠着,她又了解自己一点,她好像还有些懒。
“晓晓,你上幼儿园之前就摔过,大冬天的,摔在了石阶上,哭得稀里哗啦的,那淤青看着就疼,过了整整两周才消。”夏晓觉得他说的这些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要不是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她可能真就相信,他是她哥了。
走到门外,靠墙的位置上,放着一张小床,床尾叠着两床干净的被子,靠近大门的方向,坐落着一个小铁炉,铁炉的末端还连着一根铁烟囱,目光从地上往铁炉的下通风口望,还能看见一些火光。炉上温着一壶水,壶嘴部分还能看见湿迹,可以想象,现在她手中的热水袋,就是出自这壶水。
窗户就开在了火炉的旁边,和室内不同,这里用的是褐色的窗帘,两根布带简单地绑着窗帘。阳光从窗外映入室内,透着一股暖意,从室内往外望去,可以看见一颗枣树,视线再往后,还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一片冰湖。
“哥,外面那是湖吗?”夏晓看着湖,本来并不想吃东西的胃,开始渴望起了湖里的鱼。
“是湖,我知道你喜欢吃鱼,今天一早,就在湖边草丛处,凿了一个冰洞,给你下了饵,钓鱼。晚上可以给你做鲜鱼粥,等你身体转好了,再给你安排水煮鱼。”夏和脸上透着笑,他望着夏晓,看着她脸上的笑意,知道自己做的一切都没白费。
“哥,你真是我亲哥,那我们快去看看吧。”说着,她反拉着夏和的手往外走。
“别急,慢慢走,鱼不会跑的,先拿个草篓和桶,待会儿装鱼。”他看着她重新焕发出生命力的样子,并不后悔自己做的决定,忘掉一切重头再来,或许真是个好决定,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你去吧,不用扶着我,我只是没有多少力气,并不是腿不行了。”夏晓放开拉着他的手,把他往火炉旁的工具架旁一推。自己一手扶着墙,往门口走去。
“等着,鞋还没有换,”夏和一边说一边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黑色的皮靴,皮靴内里带着厚厚毛,一看就很暖和。
“好了,走吧”
“好冷。”迎面而来的冷空气,让她有些不适应。
“来,把这个围巾蒙上,羊毛的,保暖。”夏和不知从哪儿又找出了一条蓝色的条纹围巾,站到她身前,一边为她挡去寒风的同时,一边把围巾绕过她的脖子,绕了两圈,然后在她身后打了个结,还顺便把围巾往她脸上拉了拉。
“好了,可以了,我们去看鱼吧。”她把他正在打理围巾的手,拉了下来。她觉得,他似乎对她有些好得过头了。
“嗯。”他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地上有着一层厚雪,一踩就是一个脚印,刚打算再抬步,远处便传来了声音。
“晓晓,你出门了呀,病好些了吗?年纪轻轻就得了这种病,真是可怜喽。”
只见远处走来了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互相搀扶着彼此,男性老人的手里还提着一个布袋。
两个老人的话,到让她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的到底得了什么病。
“哥,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这个…嗯…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他有些卡顿,似乎很不想现在回答这个问题。
“还能是什么病哦,不就是那啥间歇失忆症,跟老年痴呆症有些像,真是可怜噢,我和你大庆叔一把年纪,都还没得这种病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