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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介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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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祁虽说自己武功不错,但跟李和和比起来就不够看了,他还是有一定的自知之明的。可惜青城派的绝顶高手都跟随父亲直接去了鉴宝大会,不然他现在就可将这女子拿下。
他忍了忍,又调转回去哄李灵韵:“罢了,过都过来了,一会儿进了山庄,有得是机会收拾她。现在当务之急,是不要再让更多的人上来。”
李灵韵看了看远处笔直站立在大雪中,仿佛遗世独立的沈明庭,那男子虽有财有貌,却终究不如赵祁有权势,她收回目光,恶毒地点了点头。
眼见又从对岸稀稀落落地飞来了几人,赵祁急了,竟然亲身上阵,夺过斧子,灌足内力砍断了这桥墩。
李和和只觉得这人疯了,没有桥墩三日之后又怎么回去?
赵祁回过头,略微清点了一下人数,狠狠将斧子掼在地上,他缓步走上高台,到达的时候已然换了一副面孔:“大家静一静,赵某有话要说。我乃青城山赵祁,为鉴宝大会请柬而来。此次白玉京更换了请柬发放的规矩,目的就是要让我们互相争斗,他们好从中牟利。赵某不愿见他们的奸计得逞,这才想要限制前来三山山庄的人数。现在能到这里的,都是有勇有谋之辈,我有一计,还请诸位细听。”
天寒地冻,李和和又刚运完功,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听了赵祁这沽名钓誉的发言,差点被恶心得支撑不住。
沈明庭见状,将自己的鹤氅脱了下来,李和和一愣,他的手已经环住了她的肩,为她添衣。
鹤氅上还有他的体温和清浅的木质香气,李和和心中微动,却还是强忍着道:“我不要,你自己穿。”
这雪太大,看不清沈明庭的眉间神色,他却忽然俯身过来,不容拒绝地为自己绑好了系带。
他的下巴快要抵住她的头顶,只见他喉节滚动,低声道:“若是站不住,可以靠着我。”
李和和不说话,脸却烧得如同冬日残阳,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阮纯带着秦雪松走了过来。
“小鹤姑娘,你没事吧?”阮纯关心地凑了过来:“脸怎么那样红,发热了吗?”
李和和欲盖弥彰地清咳一声:“不妨事,只是有些畏寒而已,你们怎么过来了。”
阮纯盈盈一笑,主动挽住她的胳膊:“我担心你,就让雪松带我过来了。”
李和和有些惊讶,没想到秦雪松的武功竟然强至如此地步,仅凭一己之力便可将阮纯带过桥来。
她也顺势往阮纯身上靠了半分,侧头耳语道:“那正在说话的男子据说是青城派的,看样子地位也不低,你可认得?”
阮纯皱了皱眉,也小声道:“那是赵掌门的私生子,名声可不太好,小鹤姑娘记得离他远点。”
那赵祁还在高台之上夸夸其谈:“我建议,我们不如就组成联盟,这前两日,都不要轻举妄动,最后一日,我们自己拍卖那青城山请柬,价高的前五位者得,大家觉得如何?”
先前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第一个跳出来附和:“我同意!赵少侠不愧是青年才俊,所言极是。”
这就是沈明庭所说的“合作”吧,只是看两人先前的架势,怎么也不像要真心与众人合作的样子。
有一就有二,大家很快便纷纷附和,这退路也没了,何况赵祁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就连李和和与阮纯都点了头。
赵祁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他笑了笑:“那我们便一同,请!~”
他嘴上虽然说着一同,但自己却先人一步迈了进去,那中年男子和李灵韵紧跟其后。
李和和五人走在最后,她悄悄地数了数,一共不到二十人进了此山庄。
此时天色已暮,山庄内一派晦暗,万籁俱寂,众人先是穿过了一片梅林,又在湖泊与假山中寻觅了半天,黑暗中还隐约能看到舞榭歌台、屋宇店肆的轮廓,却连一个商家和客人也无,只听得到人踩在雪地里发出的“咯吱咯吱”响声。
这与想象中灯火辉煌、热闹繁华的场面截然不同,李和和也觉得有些奇怪,她问阮纯:“你上次来这三山山庄,也是这样吗?”
阮纯解释道:“夏日正是来山上避暑的好时候,那会儿的三山山庄可是游人如织,但现在天气变冷了,上山的人也就越来越少,可能白玉京也正是出于如此考虑,才会想出这么个规矩吧。”
众人心中也存了疑虑,但阮纯这么一说,又好像很合理,便放心大胆地朝里走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空中有梅花暗香浮动,众人穿过一片梅林,来到了一道灰瓦白墙、红门铜锁的高大庭院面前。
阮纯喜道:“就是这里了,我们刚刚走过的是三山山庄的园林、店肆,现在是可供客人食宿的庭院了。”
赵祁一抬手,便有跟班上前拍门:“来人啊,我们要住店!”
他连拍那门钹好几十下,厚重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一个小丫鬟从门里探出头来,大约十一二岁年纪,扎着总角辫儿,胖乎乎的可爱极了,开口却非常不客气:“干嘛呀?!不是明天才迎客吗?这么晚了还来做什么?”
赵祁一拱手:“小姑娘,我们是为了参加白玉京鉴宝大会而来,还请开门,为我们行个方便。”
“不开不开!说了是从八月廿八日起,还没到日子,凭什么让我干活!”
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递过去几粒金稞子,也笑呵呵的:“小姑娘,实在是雪深路远,我们没有办法了,先收留我们一夜吧,银子半点儿也不会少了你的。”
小丫鬟把金稞子拿在手里掂了掂:“那行吧,一人一百两,先收钱,再进门。”
她一只手便拉开了这重逾百斤的红木木门,另一只手摊开,朝大家要钱。
那中年男子率先付了五个人的钱,包括他自己、赵祁、李灵韵,还有赵祁的跟班和他的保镖。毕竟都是来参加鉴宝大会的,大家对这个价格都没有异议,李和和一路数过去,竟然还有一个和尚和两个乞丐也付钱进了门。
轮到李和和一行人时,阮纯已经飞快地掏出了五百两的银票,把李和和拉了进去。
小丫鬟在前面带着路,语气仍然干巴巴的:“先说好,这廿八日还未到,山庄里只有我和张伯,这食宿都只能从简,要让我们干其他的活儿,都得加钱。”
赵祁走在最前,依旧是一副虚伪的样子:“放心,定不会给小姑娘添乱的,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小丫鬟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没什么芳不芳的,叫我小月就行。”
小月把十余人带到主院,数了数人数,嘱咐道:“你们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一会儿就在这里吃饭,晚上住的院子你们自己选,反正都是一样的价钱。”
她也不等众人的反应,径直就跑了,小短腿迈得飞快,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赵祁故作大气地笑了笑:“这丫头,倒是有趣。”
中年男子附和道:“那是赵少侠有容人雅量。”
这房间似乎是个宴会厅,屋宇精美,铺陈华丽,房中的錾金梁柱间悬着珠帘,主位和两侧摆着矮几,矮几下铺着厚厚的绒毯,又温暖又软和。
赵祁已经不要脸地走上了主位坐下:“诸位,相逢一场便是有缘,不如就让我们互相认识一番,江湖之大,多个朋友也就多条路嘛。在下赵祁,这位姑娘是我的红颜知己,李灵韵。”
李灵韵含羞看了他一眼,表情不言而喻。
他又看向与他一丘之貉的中年男子:“这位是费兴发,金陵的有名的富商,也算是在下的忘年之交。”
费兴发赶忙拱手:“多谢赵少侠抬举。”
大家都是潜在的竞争对手,没人理会他和费兴发之间的互捧,费兴发可不乐意了,他贼眉鼠眼地转了一圈,想挑个软柿子来捏,却有了意外收获:“哟,这不是于兄吗?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遇见你,还真是有缘呐。”
那姓于的中年男子和他差不多年纪,但要精瘦些,看着也正派许多,他根本不理会费兴发,只向众人拱手行了个江湖礼:“在下于仁,金陵人士。”
这个正常的开头总算让大家有了自我介绍的欲望,那衣着破烂、胡子拉碴的老乞丐也开了口:“我乃丐帮六袋弟子,姓荣,”他用一根龙鳞竹制、盘得油光水滑的打狗棒指了指旁边那个年轻乞丐:“这是我的弟子,黄米。”
黄米憨厚地笑了笑,脏兮兮的脸上满是真诚。
好几人都起身行礼道:“原来是丐帮荣华富贵四大长老之一的荣长老,有礼有礼。”
就连赵祁也赶紧走了下来:“荣长老,先前小生无礼了,还请上座。”
荣长老顺着破烂的草鞋抠了抠脚,满不在乎道:“什么上座不上座的,我老叫花子就坐这儿挺好。”
大家早就看这狂妄自大的后生不顺眼了,眼见荣长老不给他面子,厅中瞬间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赵祁也算是能屈能伸,硬将这口气忍了下来,不忿地坐了回去。
接下来就轮到了李和和一行人,这种外交辞令一贯是由她代表发言的,她正要开口,就听见沈明庭冷淡的声音:“在下姓李,这是我小妹,这是我的护卫。”
他还记得那赵祁觊觎的眼光,他忽然就不想让这些人知道李和和的名字,哪怕假名也不行。
杭策惊讶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王爷,您还记得自己姓什么吗?李姑娘是给您下了什么蛊啊?!
李和和一脸无辜地回望着杭策,这可是沈明庭自己改的姓,跟我无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