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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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过得很快，特别是一个人闲下来享受的时候，没有需要挂牵的东西和事情，就容易忽略时间的流逝。
临近假期末的时候，沈舒安时常会来张明玉家做客，每次都是她在楼下听张明玉拉小提琴，最后一曲结束时，被发现了，就被邀请到二楼。
有几次她坐在张明玉对面的沙发上，看着她演奏的样子，这人有个习惯，那就是喜欢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似乎这样她才能更加投入。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从这人身上发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说不出来，但应该就是人们嘴里提到的个人魅力吧，只有在相处中，才会渐渐被发觉。
两人待在一起，很多时间都是静默无言的坐在三楼顶层的大阳台上，这个地方正对着太阳和湖面，能够望见平阳村的农田，还有远处低矮的山。
午后看一会儿书，张明玉便会靠在椅子上打瞌睡，沈舒安在一旁看着，直到这人睡熟，然后才安静的翻阅张明玉四处搜刮来的与数学和计算机语言有关的书籍。
高二一开学，文理分班便开始了，原本班级的学生被拆散，少部分人需要融入新的班级，便会在陌生的环境里，找曾经认识的人。
张明玉上学期期末的努力还是有成效的，虽然是以靠尾巴的成绩进的一班，但至少还是进来了。
女主沈舒安成绩一直很好，进入一班也是第一名，因此开学第一次按成绩排座位，两人就隔得很远。
当沈舒安在班上看到张明玉的时候，她有些惊讶，因为按照张明玉的性格和喜好，她应该会选择读文，毕竟这人的书柜里大部分都是人文简史类书籍。
似乎发现有目光在打量，一抬头就看见第一排的沈舒安，张明玉笑着向她招手，女生也回以笑容。
转过身子，沈舒安的心情很好，因为未来她会和张明玉在一个班里学习，有熟悉的人，让她感到安心和陪伴。
学习总是单调又循环往复的，但两人在一个班，总是有很多接触的机会。
以前和沈舒安一个班的同学，在发现平日对人不苟言笑的人突然多了言语和笑容，都感到好奇。特别是以往就是班上最漂亮而引起大家关注的女孩子，现在更让他们产生了想要结交的心思，还有一部分的男生，甚至暗生情愫，只是没有机会表白罢了。
“小玉，我想死你了。”
看着眼前的江九婉，张明玉感觉两人似乎是很久没见了，虽然就一个月不到，但两人以前形影不离，现在被分到一个一班，一个九班，就感觉隔着好远。
“小玉，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考进了一班，但你怎么忍心把我一个人抛弃啊。”
那时候张明玉说要考一班，她还以为是玩笑，结果这个人真的就考进去了，留下她一个人，突然感到不习惯。
“我就算不想抛弃你，你也不会选择读理科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江九婉还是有些舍不得，特别是看着一直跟着张明玉身边的沈舒安，什么这两个人这么熟了？还一起在操场散步。
“你什么时候把舒安拐走的？”
“啥？”
“怪不得你最近都不找我，原来是悄悄和舒安玩的好了，哎，没有爱了。”
张明玉无语，但想着两人以前都是一起的，现在这样分开江九婉不习惯也很正常。
还没等她说话，江九婉一转头，挽着沈舒安就往前走。
“舒安诶，我给你说啊，小玉这个人最近变化太大了，她以前物理化老差了，结果非要考一班。我知道你成绩特好，没事你帮帮她吧，我怕她下学期就又和我一个班了。”
“有吗？”
沈舒安不太习惯的想要摆脱江九婉的热情，但感受到她微微放松点力，也就没在特别挣扎。
“那不然呢，也不知道她怎么想不通，本来说好和我一起学文的，结果突然一根筋抽了，就要学理，上学期末考前模拟考，她物理才31分。”
“江九婉！”
江九婉说话时还特意加重了‘突然’二字，张明玉是想不通这人的小脑袋一天在想什么，闺蜜的面子一点也不要保留的吗？
“好的我从没见你提过两句。”
见张明玉一脸的无奈，江九婉没心没肺的笑笑。一旁的沈舒安静静的看着她们这样肆无忌惮的相处方式，有些许羡慕。
“不和你闹了，你晚上回家记得叫我，我们一起走。”
“知道了。走吧，走吧，你快走吧。”
这个话唠终于走了，耳边也就清净了。张明玉见距离晚自习还有一会儿，便问她。
“再走一会儿？”
沈舒安点头，两人并排着，继续在操场上散步。夏天的日落时分果然是最享受的，特别是读书时少有的休闲时刻，最适合在这个点遛达。
“为什么读理科啊？”
沈舒安问道，目光看着张明玉，似乎对江九婉开始说的话感到好奇。张明玉眉角上扬，像是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眼眸还不时上下转着。
“如果我说是因为你，你信吗？”
“啊？”
“开玩笑的，就是觉得想要这样选择而已，没有原因。”
见她漫不经心的模样，似乎真的只是和自己开玩笑，沈舒安从一时的怔愣中回过神来。
“或者说，就和你想选择读计算机一样吧。”
“可他们会说这并不适合我。”
在这个还是传统专业占主导地位的小世界，沈舒安作为全校第一，自然会得到很多老是的青睐，也会和她提很多建议。大多希望她读教育、农业和医学专业，对她现在的选择并不是很支持。
“老师嘛，有时候总是喜欢提建议。”
“那你觉得呢？”
“嗯？”
沈舒安眼中有一丝期待，她总想从张明玉那里得到一些回复，哪怕她从来都是自己做决定，但张明玉的一些话，却能让她感到安心。
“你觉得我适合吗？”
“哪有适不适合啊，只是看你是有心还是无心，你想做，就朝着你希望的坚持下去就好了。”
时间还早，对于她所想的，还有未来的，其实都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这些话听起来就显得没用，但对于沈舒安来说已经够了，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听人这样对她说。
抬头看远处的日光，余晖很暖，人也如此。
对于枯燥的学习而言，最令每届学生期待的，就是高二十月才有的文艺演出。
这段时间的晚自习，沈舒安很少能见到张明玉，听人说她被江九婉拉去舞蹈社了。
开始她还以为张明玉要参加排舞，后来看见她背上背的小提琴，才知道她是被拖去当伴奏。
九月的尾巴还有些热，晚上自习回家的时候，经过田里就很凉快。自从两人一个班后，每天八点半自习下课，沈舒安都跟着张明玉和江九婉一起回去。
看着前面两人嘀嘀咕咕在讨论一些什么，沈舒安插不上话，就在后面安静的听着。
‘叮，友情提醒宿主，再过两周就是女主的生日啦。’
许久没听见的机械音在耳边响起，而且好像情感更丰富一些，张明玉一愣，打开面板一看，发现0521真的上线了。
“怎么了？”江九婉疑惑的问道。
“没。”
听着耳边系统微微的电流声，张明玉有些不解。
‘怎么突然提示我女主的生日？’
她记得这段时间没有剧情发生啊。
‘这不是怕宿主忘了吗？前段时间主系统优化，让我们要做的人性一点，像被委托对象的生日啊什么的，都要向宿主提醒。’
这真是挺突然，不过张明玉确实也不知道女主生日是多久，这一提醒，她才发现，再过两周的话，不正好是表演那一天吗？
“小玉，小玉。”
江九婉的喊声将沉思中的张明玉拖了回来，发现她们已经到石桥了，她没回过神，一个人走出老远。
“舒安，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哈。”
沈舒安听着江九婉的嘱咐，点点头，直到张明玉跑回来后，她才转身回家。
“你想啥呢，那么出神。”
江九婉撞着她的胳膊，却见这人一直盯着沈舒安的背影，直到女孩转进巷子后看不见，她才开口说话。
“我们的节目时常有多久？”
“最长十五分钟。”
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江九婉想了想，回答她道。
“不过这次预估就七八分钟左右，她们不想演太久。”
“那能分我两分钟时间不？”
“什么，你想干啥啊？”
见江九婉一脸的疑问，张明玉也没想好要准备些什么，只问道。
“你就说能不能吧。”
毕竟这次活动主要人员都是江九婉班里的，她也是负责人，自己被她拖去帮忙，分点时间啥的，应该不难吧。
“我和她们说说，给你留个单独的时间出来。”
“不用那么麻烦，结束后留个两分钟左右就够了。”
“行，我到时候重新上报一下。”
“谢了。”
江九婉听不惯她这么客气，摆摆手，两人刚好到家附近，做了分别就各回各家。
似乎这晚过后，张明玉就更忙了，晚上回家有时都不见人，问起江九婉，只说她还在学校，晚点自己回去。
十一国庆放七天，沈舒安想去张明玉家里找她，结果发现她每天早上就到学校和人排练去了，晚上都快天黑才回家。
唯一一天没排练，这人还一个人跑去镇上了，一开始约好帮她收甘蔗，结果人也都不知道跑去干啥了。经过江九婉家停留时，发现连她也不在。一个人在地里忙活时，忽然发现又恢复以前一个人的生活状态，只是心里泛起一点点涟漪。
就这样，沈舒安有半个月没和张明玉相处和交流，而张明玉除了上课能看见人，下了课就不见人影。突然之间，沈舒安还感到有些不习惯。
放完假回来后的第三天，文艺演出终于来临，高二年级的学生全部拖着凳子到操场上找地点坐下。
场地被精心布置，水泥地上拉了条红毯把文理班隔开。乡镇学校的设备不先进，但也专门准备了投影屏，还找了师傅站在不远处的高架上做现场录像。
节目还没开始，周边都闹哄哄的，四处都是走来走去的学生和老师。
“舒安，你有看见小玉吗？”
江九婉见终于找到沈舒安了，连忙上前询问，语气还有点儿急。
“她不是和你们在一起吗？”
见沈舒安一脸疑惑，江九婉‘哎’了一声。
“刚她给我说，她要去找人拿点东西，结果就不见了。这时候人多，我怕她待会儿找不到我们，连流程都不知道怎么走。”
“你别急，她待会儿就会来找你。”
张明玉不是个拖人后腿的性格，这个时间点，她也不可能离开很久。
见江九婉离开，沈舒安坐下，身边有其他女生和她搭话，她回了几句，灯光忽的一暗，周边吵闹的环境静下来，表演开始了。
高中的文艺表演，往往有很多精彩的节目，除了唱歌跳舞以及朗诵，中间还不时加入一些小品，大多都是逗趣的。
这次节目的高潮是校篮球队和武术俱乐部的合作演出，演了个功夫篮球，引起了不少同学的喝彩。后面紧接着又上了场走秀，文科三班的，用废品做的服饰，找的都是班上漂亮的女孩子参演，还从礼仪队拉了几个高个子男生穿上西装做男伴，又将全场氛围拉倒新高。
节目快临近结尾时，才听见台上的主持人说道。
“下面有请校舞蹈社和声乐社的同学为我们带来舞蹈，雨中密语。”
沈舒安抬起头来，她知道这是江九婉参与主导的节目，张明玉她们要出场了。
舞蹈分了两个部分，前半段是中国风的舞蹈，女生穿旗袍拿纸伞，伴着琵笆、古琴，跳了一段民国舞。
到了中间部分，是西方的芭蕾，左边乐器队的灯光一暗，右边灯一亮，沈舒安一眼就看见坐在靠外的张明玉。
后半部分中西舞蹈合在一起，两个唱美声的同学也加入进来，整个节目十分舒缓，将前面高昂的情绪拉了下来。
但全场格外安静和专注，大家的目光都被这群穿着华丽漂亮的女生吸走，也有不少同学开始讨论起乐器队里的同学，沈舒安有听见夸张明玉的声音，不过大多还是被弹钢琴的帅气小哥哥折服。
音乐一停，灯光暗下，节目也结束了。大家都在等下一个节目是什么，却发现台上的人并没有往下走。
忽然，舞台中心亮起一盏灯，中间站着一女孩子，她手拿小提琴，朝着台下看了一眼，随着伴奏响起，轻缓的拉奏。
大家被突然起来的回马枪弄得好奇，却发现整个过程只有女生的独奏，不过这首曲子很好听，所有人也都安静的听着，但也不乏有小声的讨论。
“哇，这曲子好好听，我从来没听过。”
“是啊，还有点浪漫。”
“我就觉得好温柔，这女生好厉害。”
“好像是一班的，不知道为什么在最后加这一段，但我应该早点注意她的，真好听。”
沈舒安听着身后别的班同学的低语，看着舞台上如此独特的张明玉，眼角也勾起笑意。
张明玉演奏的时候很投入，她轻轻枕着小提琴，曲调时高时低，她也跟着小幅度晃动身体。那曲子明明轻快，却又饱含情调，不知道是什么含义，每一个人听着都有他们的想法，这情愫无人猜透。
曲调渐渐降下，一曲完结，她身后的同学突然举起灯牌，那上面写着。
‘原你被世界温柔以待，生日快乐。’
“哇。”
全场爆发出高昂的呼声，还有人吹口哨，不少同学窃窃私语说台上的女生是不是在和某个男生告白，也有觉得这是节目的彩蛋，最后一幕给人的惊喜。
身边喧哗着，躁动着，沈舒安却什么都听不见，她只看见舞台的女孩子看向她的位置，微微的笑意挂在眼角。原本对这段时间疏远而冷静的心再次活跃起来，在对上目光的那一刻，她感觉眼眶有些热，灯光暗下，这一场表演谢幕，沈舒安才低下头擦了擦眼睛。
如果连我自己都未成在意这些证明我存在的时间点，却有人为我创造了惊喜和记忆，那一定是月夜之下，最温柔与明亮的景色，我将永远铭记。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