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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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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列宁有些不知所措,觉得她像个孩子似的要证明自己的胆量,但又想到她确实是个孩子,18岁,自己年龄快是她两倍了,当年安娜嫁给自己的时候也是十七、八岁,她总是说自己不懂爱。是每个年轻女子都幻想爱情么?那么现在的公主也是这样么?
探春看他面色有异,关切问道:“伯爵阁下,您怎么啦?”
卡列宁看着眼前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女子,摇摇头,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出来:“无事。”看来自己得多关注自己的妻子了,若他新妻子也和安娜一样为了爱情抛夫弃子,抛却贵族圈,他不知该如何自处了。安娜一直控诉自己不关心她这个人,只是关注他妻子这个身份,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何这样想,也许是他不知该如何表达,现在有段新的婚姻,他需要分出一部分精力放在家庭上了。
等探春坐马车到赤塔的火车站候车室的时候,真的被眼前的庞然大物吓到了。夏日炎炎,凭空增添几许躁意,可眼前的火车像一条趴伏在轨道上的蟒蛇,却让人周身感觉到凉意,打了个寒战。侍书短促的尖叫一声便被自己捂住嘴巴消了声音,迎春面色很是僵硬,细看去满是惊骇之色。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去,只是强压下惧意,瞪大眼睛直直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绿皮怪物确实让人惊骇失语。缓过来的迎春向前走一步,颤抖的手抓住探春紧握裙摆的手,探春缓过来对迎春点头,轻轻拍拍她的手便松开昂首登上火车。其他人看她这样也强忍恐惧陆续进入火车。
卡列宁看到她的恐惧却没说什么,让列车人员帮忙把她的陪嫁装上火车,至于随行的马车便一部分留在这等使团回国的时候带回去,一部分便由探春的仆人架着去彼得堡。吩咐妥当他便进入火车,坐到探春对面。
等所有人都登上火车,火车便咣当咣当的启程。
探春看着窗外的景色一个一个往后退去,自己感觉到害怕,俄罗斯有这火车比大庆先进的多,辛亏早发现了,若是晚些,不知道大庆会怎么样呢?面对比大庆强那么多的俄罗斯该何去何从?
“在火车里坐着有点闷,若是嫌闷了可以在中途停站的时候下车走动一下,如果累了也可以睡一觉。”卡列宁出声道。
探春点头:“好”
卡列宁看着她的表情道:“大庆如果想建铁路和火车也不是不可以。”
探春转过头看向他:“什么?”
“只要和陛下谈妥,陛下应该会很乐意帮助友邻建火车铁路的。”
探春心潮澎湃,细想如果在大庆建火车会怎么样?大庆以前‘闭关锁国’自认为世界第一强国,被俄罗斯打败强开国门后才发现,大庆还沉溺在过去未醒来,这世界却日新月异,各个赶超大庆。若大庆再不改变,亡国之难尽在眼前。只希望这次来的使团是有远见的,能和俄罗斯谈拢。
卡列宁又介绍了一些俄罗斯的风土人情和一些贵族之间的趣事,虽然他知道的也不多,他一向不关注这些。探春给卡列宁介绍她带过来的人,卡列宁有些咋舌,这大庆的贵族真的仆从众多,就像探春介绍的她光贴身大丫鬟就四个,小丫鬟八个,嬷嬷两个,其余小厮管事十几个,都围着她转,服侍她一人,不知自己收入能养的住这么多人吗。
两人交谈几句便住了嘴,卡列宁不是善谈的,探春也不是能跟陌生男子闲谈的,卡列宁坐在她对面让她感到不自在,只能闭目装睡。渐渐地天暗了下来卡列宁看着闭眼休憩的探春,即使休息她也是挺直腰背,不堕贵族凤仪。想着这大庆公主也不是很难相处,只希望她能和谢廖沙和平相处,担起做妻子的责任,那么他便护她一生。他看到吃晚饭的时间,便轻轻起身,去列车员那里说一声,让他们准备些食物,却不想王嬷嬷和那个叫香菱的仆从早已准备好食物端了过来:“伯爵,您在这里吃晚饭吧。”王嬷嬷把卡列宁带到探春背后的座位上,隔开两人,给出探春摘下面纱的空间。
探春在侍书端来的水里洗手,接过茶水漱口。便摘下面纱开始吃晚饭。迎春便坐在探春对面和她聊些无关紧要的话。
卡列宁闻着香气诱人的食物接受王嬷嬷的邀请,放弃面包沙拉,看着香菱在两个桌子上摆出卤鹅肝、红烧肉、炒菘菜等菜肴。翠墨端来水请他洗手,香岚端来茶水请他漱口,他都有些不知所措,这就是大庆的礼仪么?以后他和探春吃饭都要这样么?也不是反感,只是有些不适应。晚餐他倒是用的很愉快,大庆的食物做法可比俄罗斯丰富多了。饭罢他用茶水漱过口,看探春也用罢饭便邀请她出去走走:“殿下,火车到一站便会停留一段时间,要不要下去走走?”
探春点头答应,她第一次坐火车,火车座位离得较近,她坐的有些腿麻,带着迎春他们几个跟着卡列宁下了火车,夜晚有些凉意驱走白天的暑气,让人感到舒适,探春也有些放松。卡列宁带着他们沿着站台散步,反正是专列,想什么时候开便什么时候开。
正是十五的日子,月亮像个圆盘一样挂在天边,探春轻声道:“这异国他乡的月亮也没比大庆圆啊。”以后只能他乡成故乡,故乡是回不去的远方。
卡列宁没听清她的话问道:“殿下说什么?”
探春轻笑摇摇头:“没什么。”
站台下面有铁轨工人在敲打着什么,探春问道:“公爵阁下,他在敲什么?”
卡列宁看了眼铁轨工人:“他在敲铁轨,火车是在铁轨上行驶,速度比较快,如果铁轨有问题那火车很容易出事故。铁轨工人就是通过敲打铁轨判断铁轨有没有什么螺栓松动。若铁轨有异常,他们敲打发出的声音就有异样。”
探春不懂这是什么原理,不过也明白这些工人是在检查铁轨。
天有些深了,探春看迎春有些发冷便想回去了,卡列宁看着他们两人关系亲密,有些若有所思。问道:“这位姑娘是?”
探春停住脚步,若无其事的说道:“看我,有些忘了,这是我姨妈家的二表姐,我们一向像亲姊妹一样,这次我离家太远,二姐姐怕我孤单,自请为女官陪我来到俄罗斯。我很是感动。处处都想多照顾她些。”
迎春见避无可避便对卡列宁点点头:“见过公爵。”
卡列宁恍然:“见过小姐。”他们还未成婚,还不能称呼她为姐姐,太过失礼,再加上卡列宁不懂大庆的女官品级如何,只能模糊称呼为小姐。
探春知道他误会迎春是未嫁女,但也不拆穿,默认了这个称呼。迎春张张嘴要说些什么,看探春示意,她也默不作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回火车的路上,天黑绣橘有些夜盲症没看清路,差点掉进轨道里,要不是香菱眼疾手快把她拉回来,绣橘可能就摔下去了。
迎春连忙上前着急问道:“绣橘,怎么样?没伤到吧?”
绣橘:“没事,姑娘,我刚刚有些看不清路,多亏香菱姐姐拉我一把,要不然就要摔伤了,谢谢香菱姐姐。”
香菱抿嘴笑笑。
探春看她没事便继续向前走,卡列宁说道:“这时候火车还没开摔下去最多摔伤,如果火车开了,那摔下去就不是摔着这么简单了?”
“哦?”
卡列宁告诉她们:“有个铁轨工人在火车开的时候还在铁轨边上,被卷进火车底下压成两截了。”
迎春吓得脸色苍白,探春借着油灯看到她面色不好,安慰道:“二姐姐别害怕,绣橘这不是没事么?”她斜了一眼卡列宁:“公爵阁下也许好心告诉我们火车的危险之处,夸大了事实呢。”
卡列宁刚想反驳自己没说大,但看到探春亦是唇无血色,知道她也被吓到了,便未说下去,把她们送到车厢就告辞回自己车厢。
他在走廊看到自己的仆人,吩咐他道:“康德拉基,回彼得堡后你先回府,让管家多收拾几间房给公主随行的人住。对了在我和公主卧室旁边就近收拾一间给公主的女官住。”
康德拉基点头应是。
走廊旁边的王嬷嬷眼神闪了闪,便去伺候探春就寝。
探春推着她去歇息:“嬷嬷不用在这伺候我,我这有香岚侍书就够了,嬷嬷早些去休息吧。”
王嬷嬷帮她铺好床,火车上的床铺简陋,扶着她坐下,说道:“我刚刚听见公爵阁下安排仆人去给迎姑娘收拾房间说是在公主和公爵阁下卧室旁边。”
探春笑意凝住:“俄罗斯夫妻不分房睡么?”探春关注点没在王嬷嬷想说的意思上。
王嬷嬷笑道:“我的傻姑娘啊,这不挺好么?姑娘难道想像大庆一样男子三妻四妾,想在那房睡就在那房睡,长时间不见夫妻形同陌路。姑娘不需讨好公爵,但夫妻同房才能有感情,才能有孩子。”
“嬷嬷”
“好了,我不说了。感情是处出来的,姑娘,夫妻不求恩爱情深,但也要有感情啊。”
“嬷嬷我知道了。”
“那姑娘早点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