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牺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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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闻溪没有被血腥冲昏头脑，冒然加入枪战只会更糟糕。
她判断出最强的火力点，然后用烟雾弹暂时让双方都消停了。
趁他们视线最弱时，付闻溪说：“现在进去，先救人，我和清姐当作第三方火力去吸引他们。”
话音刚落，他们就冲了进去。
卫警局的服装，付闻溪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因此，她手上的枪，频频冒烟。
可是，也正是这样突入的第三方枪声，使得枪战在几秒间更加猛烈起来。
“我是付闻溪，”付闻溪亮出自己的徽标，跟一个小队长身份的二级卫警员说道：“他们还有多少人？”
小队长理智道：“大部分已经被歼灭，这些是基层成员。他们捉了我方人员做人质，方才已经做了伤害人质的行为。他们的人体经过注射药物，已经失去痛感，出手必须快准狠。”
付闻溪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
“黑鹰小队，救自己人！”她话里带着愤，带着恨，“别留情！”
仲知清刚赶到就听到付闻溪这番话，心里不免心疼。
这场围剿行动难度不大，甚至已经在收尾，可往往因为人们以为轻轻松松的事情，而在上面付出了血的代价。
其中一份，就是他们黑鹰的。
付闻溪第一次在行动中下死手，几乎没把对面的敌人当人。
仲知清想起了在春风巷发生的事情，当初，付闻溪也是这样的视角。才这么一点时间，两人的角色就换了。
很多事情，只有切身体会，那个人才会有所觉悟，不然低个头认个错早解决一堆问题，那还用得着严密的司法机关。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防止有人朝着付闻溪下黑手。
可她忘记了自己的安全。
擦枪走火，总有一些不会按照原先的轨迹进行。
“嘶——”
仲知清的手臂被一颗子弹擦过，瞬间就把衣料烧了一个洞，紧接着就是纤白的外壁渗出了鲜血。
她狠戾的眼睛几乎在瞬间就找到了“凶手”。因为距离不远，她一个翻身挑翻了那人的枪具，然后一把匕首直接刺入他的喉咙。
鲜血溅在她的脸上，却是那么的冰冷。
“清姐！”付闻溪在混杂的声音中捕捉到仲知清的低音，穿过层层水泥制的半成品，几乎是将仲知清挡在自己的庇护之下，“低头，伤着哪了？我带你出去。”
仲知清手上还攥着流血的匕首，只能腾出空闲手的手背去安抚付闻溪。
“没事，小伤，先救人，闻溪。”她镇定的语气给了付闻溪力量。
人一旦在乎的东西多了，顾虑也就纷杂起来。
付闻溪在枪声中轻啄了仲知清的唇，“知道了，我不冲动。”
她观察了四周，火力基本上被其他卫警员吸引走了。黑鹰的其他人都在乱石飞沙里找人。这里的建筑都是半成品，凹槽和格挡都意外的多，搜罗起来很费劲。
这里本来就是为贫困居民扩建的地区，每一寸土地都是经过精确计算。一栋楼就可容纳几万的居民，自此面积小了很多，但是设施一个不少。
付闻溪穿梭在各个分隔间，枪眼也是随时警备的状态。
“吴乘岁！”
“钱天锦！吴乘岁！”
“老钱，钱老板！吴乘岁！你们在哪儿？”
一声声的询问越来越密集，一直不回应带来的心理压力无疑是令人哽塞喘不上来气的。
“找到了！在这里！老大，人找到了！”吴会桐终于在崩溃的边缘找到了希望，但是绝望来得也快。
付闻溪和仲知清从东边赶到西边，人已经从净化器的管道里被拉上来了。
钱天锦一身血淋淋的，唇色几乎褪成白色，仅剩的那点意识完全是在强撑。看到自己人，他才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在钱天锦的后面，是陆北居。
没有第三个人。
“吴乘岁呢？”吴会桐趴到管口，确实没发现多余的身影，他看向陆北居，却得到一个愧疚的眼神。
”先把老钱送到治疗中心，吴会桐你跟过去。“付闻溪转头问：“陆北居，什么意思？”
卫警员正在处理那些还没死绝的作乱分子，一些濒临死亡的，也在做进一步的抢救。
陆北居充耳不闻，先夺过仲知清手里的匕首，然后冲到那些濒死的人面前，给了致命的一击。他没有针对某一个人，而是准备给每一个作乱的人都补上一刀。
旁边的卫警员急忙拦下，黑鹰的人员一动没动。
陆北居什么都没说，却告诉了每一个人心理想知道的问题。
“放开我！你们给老子放开！”陆北居声嘶力竭，直到没有力气。
付闻溪招呼一声，做着卫警员熟知的手势——打一剂镇定。
就这样，陆北居被强行抬走了。
此刻，所有人的心情都沉到了谷底。
现实是一场游戏，但是没有多余的机会，更没有重生，也没有再开一局。
“打起精神，还不算完。”付闻溪提醒道：“老王先跟了一批人过来，但是这里没有他。他们应该分了两路。”
他们像是被人在太阳穴猛地扎了一针，眼神里也有几秒的无措。
付闻溪看到一时迷了方向的自家人，心里更是揪得难受。她要保持每时每刻的清醒，心里也不断在暗示自己。
那一刻，她只想尽量做一个称职的老大。
“老王的定位关了？”付闻溪看到光触屏少了属于王汇泽的光点，“操，卫警局是怎么办事的？这才几分钟，就把人给我弄消失了！”
仲知清镇静道：“时间很长了，应该是被反围剿了。他们的目标中途改成了老王。”
毕竟，王汇泽提出同行的想法是临时起意，那么，那些人是发现了王汇泽的什么特点？
付闻溪推测道：“穿着！他们以为王汇泽知道谷南的藏身之地！”
而且，这些畜生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把谷南救出来，迫于被卫警局的追捕，才让他们的行动看起来毫无章法。
付闻溪立马调出时间跟踪，发现光点消失的地方也在附近。
可是，周围的这些大楼全部被卫警员搜查过了，如果有踪迹，不可能只有这里发生冲突。
“这里有没有地下室？”仲知清问道。
谢沾思调出地形图，期间没有超出三秒，“有，就在我们脚底下有一个密闭仓库，是存放粮食的。”
“快走！”付闻溪三步并成两步，到了楼梯口，更是一跃而下，“你们注意脚滑！”
一行人速度有快有慢，但是都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一共十几层，付闻溪下去的时候，脸部涨红，也顾不上碍事的头发。她先用生命探测软件扫描之后，找到一处合适的爆破点，放上炸弹，五秒钟后，地上就炸出一个坑。
其他人刚到，脚下就传来不小的震动。
“分开找！”付闻溪跳了进去，留给他们一个残影。
粮仓还没启用，这里的电源也没接通。
付闻溪的光触屏上虽然有灯光，但是照亮的范围很有限。
淡淡的血腥味……
仲知清说：“人不在这里了，他们转移了地方。老王现在，还活着。”
“完了，我们这会儿去哪儿找人？”郑沅差点要急哭了。她脾气不像谢沾思那样沉闷，和王汇泽最是亲近。听到王汇泽的消息，她要不是身体素质在那儿，腿早就软了。
付闻溪：“沾思，你看住圆子。他们想找谷南，但是老王并不知道谷南的确切地点，能说出来的地方也有限。但是，老王会给自己争取时间。论心理上的把握，他完胜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难点就在于，这个地方，老王会怎么选。”仲知清也没了主意。
谢沾思回想起王汇泽走之前交代的话：沾思，这群人心中没有任何挂念，跟机器人没有区别。他们听指令行事，不达目的不罢休。他们会一直找下去，但谷南是终结点。如果，卫警局可以歼灭大部分的人，还剩一些少数窝藏点，谷南是最后的诱饵。
“谷南能拿出来当诱饵吗？”谢沾思解释道：“老王说，最后没有办法，可以诱敌，节省时间成本和不必要的损失。”
事已至此，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付闻溪立马联系上了孔祥，说明了情况后，孔祥那边犯难了一会儿。
最终，两边还是商量出了地点，孔祥那边会把人送到这边的居民安置区。
“有什么意外吗？”仲知清察觉到孔祥那边肯定有问题，小声地问道：“谷南出了什么问题？”
付闻溪倒是没掩饰：“谷南死了。”
再把谷南拉出来遛尸……当着那群小弟的面，然后他们还要那些小弟们放人……
“不能救了吗？”郑沅委屈道。
付闻溪嫌弃地瞄了眼，说：“谁亲戚是阎王？”
没有，那就得认命。
“我们不会人质交换。”仲知清补充道：“我和付队负责抢人，你们掩护。在我们接触到老王之前，谁都不要乱来呢。”
计划简单，也不需要人做什么准备。
孔祥的人是在十分钟后到达的。谷南是用轮椅推过来的，身上还披了一层薄毯，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墨镜。
那群人倒也迅速，出来的时候像群老练的土匪。
“你们——把人交出来。”其中一人说道。他语调很钝，像是哑巴才会说话。
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谷南身上，已经不再管昏迷过去的王汇泽。
谢沾思正对着他们，心里有些奇怪。这些人杀人不眨眼，眼神里却带着几分澄净——行为，身份完全和那一双双眼睛相悖。
谢沾思推着轮椅在慢慢靠近，非常匀速。
“嘣——”
付闻溪从后面直接袭击而来，离王汇泽最近的人直直向前倒去。
恐慌的行为还未发散开，她纵身跳入那个圈子，抽起大腿处的长匕首精准地刺向周围一切以她为中心，手臂为半径的圆圈内的人。
速度是制胜的秘诀之一。
这些人加起来也就十五六个，这一下，付闻溪就解决了三四个。
仲知清和郑沅见机拖拽走了王汇泽。
付闻溪发现，这些作乱分子的注意点完全不在他们这里。她的攻击，甚至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那群人只想走到谷南的身边。
像机器人。
在她看来，这群人是没有攻击力，但是又确实把王汇泽弄得不成人样。
付闻溪随即对着光触屏，调到口令模式：“远离谷南，所有人不要轻举妄动。”
谷南偏着脑袋，静静地坐在轮椅上，居然还显出几分慈祥。远看，还会给人造成一种错觉——他在盼望自己家孩子常回家看看。
付闻溪的胳膊始终举着，只不过中间把匕首换成了手｜枪。
仲知清的手掌抵在付闻溪的后背。
“咚——”
他们把谷南平放在地上，然后齐齐磕了一个头。
正当所有人不解之时，这群人又给付闻溪他们送来当头一棒的冲击感。
其中一个人，一脚踩扁了谷南的脑袋。
脑浆迸射了一地，这群作乱分子的眼神居然还饱含着敬畏。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牺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