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下不为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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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朗静静地注视着诸伏景光喝光杯里的蜂蜜水，这瓶蜂蜜是昨天下午刚打开的，之前还没有用过，味道有点奇怪被诸伏景光察觉出来也没关系，只需要解释说换了一个牌子。
这不算是欺骗，顶多是隐瞒。
然而诸伏景光什么都没有问，他只是把杯子还给舒朗，嘟囔了句什么，重新缩回了被子里。
舒朗把杯子放在床头，自己也钻进被子里，搂着诸伏景光，在黑暗里捕捉他平稳的心跳声。
诸伏景光在舒朗怀里很快睡着，他对舒朗没有任何防备。
“景光？”
舒朗小声叫着诸伏景光的名字，诸伏景光睡得很沉，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他之前就很累了，多日养成的生物钟也告诉他已经到了该睡觉的时间，再加上舒朗加在蜂蜜水里的两片药，多重原因叠加在一起，让诸伏景光沉在黑甜的睡眠中，没有一丝一毫突然醒过来的可能。
舒朗在黑暗中盯着诸伏景光的脸看了一会，轻轻亲吻他的睫毛，掀开被子走下了床。
穿衣服，换鞋，拿出藏在工具盒里的注射器。
药是他跟贝尔摩得要来的。那个狡猾的女人明显猜到了他打算做什么，如果舒朗能够成功，贝尔摩得也是受益人，因此她给的十分干脆。
实际上，这是舒朗第二次亲自动手杀人。以前的可雅没用过这么直接的方式，太近了，也麻烦，还挺容易溅一身血，想一想就挺脏的。
上一个被舒朗亲自动手处理的人还是他的父亲，说实话舒朗这次没什么干劲。倒不是说对于杀了朗姆没什么干劲，而是说这次干坏事的难度，太低了。
如果能直接炸了FBI和公安的合作据点，那这次行动的难度还可以再降低一些。不过他现在从良了，能精准针对就不搞没必要的大场面了。
手段无所谓，唯一的重点只是朗姆会死。这是舒朗把诸伏景光接回来的那个晚上就已经做出的决定，没有更改的打算。
真正的作案手段跟降谷零推测的相差甚远，舒朗已经来过这个据点许多次，躲避监控和制造停电都是很轻松的事情。朗姆禁闭室的大门是指纹锁，需要输入两名看守人员的指纹才能打开。但是好消息是，赤井秀一的指纹也有这个作用，甚至还拥有紧急情况下封锁大门断绝房间内一切供电的权限。
舒朗明白这个权限应该是为了防备有人来劫狱，只不过现在方便了他。
舒朗拿着用一个凉水杯换来的赤井秀一的指纹倒模，抬起手腕看着秒针走动，卡着断电的时机用赤井秀一的指纹打开了禁闭室的电子门。
时间卡的正好，门开了一条缝隙就中止了，勉强够一个成年男性挤进去。但是因为断电，电子锁的数据上传没能来得及完成，绿色的电子屏保持着输入中的状态被迫关闭。
这下没人能知道打开这扇门的人究竟是谁了。
舒朗发出的动静还没有开门的隐约机械摩擦声大。凌晨四点，人在中年的朗姆睡得不太安慰，他在窄小的单人床上翻了个身，但是并没有醒。
朗姆是不是醒着对舒朗来说没什么区别，他走到床边，拿出注射器，把那针洋地黄打进了朗姆的身体里。
没过一会，朗姆突然从床上弹起来，攥着自己胸前的衣服艰难的呼吸，发出阵阵咳嗽。黑暗里舒朗看不清他的脸色，但是想来不会很好看。
外面已经可以听见紧急部署调动的声音了，舒朗没打算在这里留到目睹朗姆断气。他没什么兴趣看死人的样子，而且他知道，很快朗姆就会昏厥休克，然后在心脏骤停中迎来死亡。
还是太快了。
舒朗垂下眼睛，压下心里翻腾叫嚣的报复念头，重新从门缝挤了出去。
“打算说说吗？”
诸伏景光拉过一把椅子坐到舒朗面前，抬起头和他对视，脸上没什么表情。
舒朗沉默了一会，走到工作台后面拿出两个透明密封袋交给诸伏景光。
一个密封袋里是用过的针管注射器，另一个密封袋里是一根真空采血针。
诸伏景光没接，不动声色问道：“什么意思？”
“一个是凶器，一个是你的血样。”
舒朗低声回答。
凶器不言而喻，但是血样？
诸伏景光低头仔细观察自己的手指，在左手中指上找到了一个小小的伤口。
“昨天晚上你给我下药了。”
他就说怎么自己一觉睡了那么久，睡醒以后还头昏脑涨的，果然不是他的原因。
“是。”
舒朗承认得很干脆。
“所以你给我这个是想干什么？”
这回诸伏景光接过了吗两个密封袋，拿在手里看了看，重新问道。
“证据。”舒朗觉得诸伏景光明知故问，“血样送去化验可以查出药物成份，证明你对此并未参与。”
“哦。”诸伏景光冷淡回答，“可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把这两个东西给我是想做什么。”
“你可以给降谷零，或者赤井秀一。”舒朗盯着诸伏景光说道，“如果你想告诉他们朗姆是我杀的。”
“那你呢？”诸伏景光没说自己想不想，只是慢条斯理地问道，“你想让我告诉他们吗？”
“……我？”
舒朗愣了一下，他确实没想过这件事。他想杀了朗姆，所以就去杀了。他想过诸伏景光肯定不会允许，因此从一开始，他就没在诸伏景光面前表现过自己的打算。
除了诸伏景光，不会有人知道朗姆是他杀的。FBI和公安那里自然会查到别的线索，他放走拉姆斯，当然不是出于善心。
只是他不会欺骗诸伏景光，既然他问了，那么自己就实话实说。如果他想告诉降谷零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凶手是谁，舒朗也会替他达成，提供证据如果不够，他也可以去自首。
但是诸伏景光问他怎么想。
舒朗不知道他怎么想。
“我……我不知道。”
诸伏景光看着舒朗脸上毫不作伪的茫然，心里叹了口气。
“那我换个说法。”
他再次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了朗姆？”
这么问舒朗就明白多了，他没多做思考，迅速回答：“报复。”
“嗯，还有呢？”
诸伏景光继续问。如果只是报复的话，舒朗早就可以动手，以诸伏景光对他的了解，他甚至会做的更过分，只是让朗姆死掉，还称不上报复。
“还有……”这次舒朗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说道：“乌:尔塔娜在他手上。”
如果说前一个理由还在诸伏景光的预料之内，后一个原因确实让诸伏景光有些吃惊。
“你没跟我说过这件事。”
诸伏景光皱起眉，回想之前寥寥几次和舒朗谈起他的妹妹，突然意识到一个以前从未细想过的事情。
乌:尔塔娜独自在法国生活，看舒朗也知道，他的妹妹估计也不会是个有很多朋友的人。可是那些照片，那些记录着乌:尔塔娜日常生活的照片，又是谁给她拍的？
不是普通路人，照片的摄像风格十分统一，能看出有一定的专业技能，从照片的质感来看拍摄的器材大概率不会太便宜。
或许是朋友。但如果自己妹妹身边出现了一个形影不离，会随时掏出相机记录自家妹妹生活的“朋友”，舒朗不可能放任自流。
所以——
“乌:尔塔娜身边有朗姆的人在监视，之前的那些照片，不是乌:尔塔娜给你的，是朗姆。”诸伏景光得出结论，“他威胁你了？”
舒朗犹豫着点点头，又摇摇头否认。
“她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舒朗小声说，“但是无论如何，我不会让朗姆继续活着。”
诸伏景光听完舒朗的的话，沉默了片刻，做出总结：“这就是你的想法？”
舒朗承认：“是。”
“我知道了。”
没给出更多问题，也没说别的话，诸伏景光点点头，拎着那两个密封袋走到一边，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
诸伏景光声音不大，电话的音量开的也低，舒朗待在原地，虽然听不清那边说了什么，但是他猜，估计是打给刚走不久的降谷零吧。
诸伏景光打完电话回来，冲老实等待的舒朗招了招手。舒朗跟在他后面上了楼，看着诸伏景光把那两个密封袋扔进烤箱里，开到最高温度，直接拧了四十分钟。
“景光？”
舒朗吃了一惊，不知道诸伏景光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
“我想你应该能记得，”诸伏景光没回头，烤箱里亮起红彤彤的暖光，照在诸伏景光的脸上，看起来像是给他贴了一层血色：“在我问你要不要当我的协理人的时候，跟你说过什么。”
舒朗当然记得。
“你之前做的事情我管不到，但是回日本以后，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由我来给你背书。”
诸伏景光回头，冲舒朗笑了笑：“所以，你杀了朗姆这件事，我得替你承担后果和责任。”
舒朗睁大了眼睛，下意识想去打开烤箱的拉门，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不可以，证据不可以被销毁，这是他做的事，他不能让景光替他承担！
诸伏景光抓住舒朗的手腕，顺势一拧，用力压上去把人按在了桌台上。
“别乱动，也不怕烫到手。”
诸伏景光用了点力气，按着胡乱挣扎的舒朗不让他乱动，面无表情地低头，空出一只手来在舒朗脸上轻轻拍了两下。
“下不为例，明白吗？”他意有所指地踢了一下舒朗的脚腕，“不然以后你就只能住在地下室了。”
“这是惩罚？”
舒朗放弃挣扎任由诸伏景光按着他，侧过头，让眼镜离自己的脸远一点，才闷着声音问道。
“看你表现。”
诸伏景光松开了手。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下不为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