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归途》笨蛋妖精

28、活着，选择

　　带着小杨湛，岳晓途拉着杨归鸿以最快的速度出了林家，路上，她看着杨归鸿的脸色，异常的难看，眉心微蹙，完全没有血色的唇抿着。靠在出租车后面座位的靠背上，阖着眼。司机通过后返镜看着杨归鸿，又看了看副驾驶位的岳晓途“姑娘，他没事儿吧？”岳晓途转头看了看杨归鸿，旁边儿的杨湛拉了拉父亲的手“爸爸”
　　杨归鸿睁开眼，看了看儿子，想要说什么，动了动嘴唇，但谁也听不见他说什么，又再次合上眼睛。就听岳晓途开口低声道“师傅，去医院。”司机点点头。这样的情况，是得去医院，岳晓途知道他之前心里就不好受，原本身体底子就不好，怕他的病情再严重，那后果也严重了。心里念叨着：杨归鸿，即使你不为我，为了你儿子也得撑住。
　　果然，到了医院的时候，杨归鸿基本上已经失去意识了。以前，岳晓途感觉杨归鸿的身体，虽然不太好，但也只是底子不好，有点儿厌食，有些贫血和营养不良而已。后来情况严重了，上网查过，外加他身上表现出的症状，才知道是后果多可怕。
　　这次的情况比较严重，直接被推进抢救室，连电击都用上了，才勉强留住了杨归鸿的生命，之后直接被送进重症监护室。岳晓途感觉自己的内心真的很强大，强大到，在72小时内，接到三张病危通知，她竟然还能冷静。没有落泪，没有崩溃。她只是抱着小杨湛，默默的坐在外面，一遍一遍的签字付款。看着小杨湛，她坐在监护室外面的长椅上，拉着他的手“杨湛，你听着，你爸爸现在在监护室里面躺着，他的病很严重。都是因为那两个人，他们想要你离开爸爸，甚至把你带到你爸爸找不到的地方。以后，你要学会看好自己，保护自己，知道么？”小杨湛似懂非懂的睁着大眼睛看着岳晓途，点点头，但岳晓途知道，这孩子懂。
　　将近一周的时间，杨归鸿被送到病房。然而医生告诉岳晓途，其实杨归鸿的情况并不乐观。之前，他严重厌食导致营养不良，贫血，甚至影响到心脏功能，这次甚至更导致一些器官功能的加速衰竭。岳晓途知道医生是什么意思，她觉得自己还算冷静，看着医生，她问“我还能做什么？怎么做？有用么？”医生还是说了一些注意事项，虽然岳晓途觉得有些无关痛痒，甚至是所答非所问，但总比让她直接回去准备身后事要强。
　　岳晓途跟自己老板请了个假，很快批了下来，主要是为了照顾小杨湛和杨归鸿。或许自己没有多少医学知识，也不是学这个专业的，或许，她治不好他的厌食，但是岳晓途知道，自己不想让这个男人这样离开这个世界。
　　白天，她在家里照顾小杨湛，抱着电脑，只为在网上浏览学习营养知识和护理知识，晚上去医院照顾杨归鸿，因为她知道，其实白天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在，都还好。晚上尤其是夜里，反而是最不安全的。万一他有什么情况，值班护士一个不注意，或许，什么都晚了。那么，只有自己守着他，是最让她心里踏实的。
　　杨归鸿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医院了，他的头脑很清醒。只是，杨湛呢？费力的开口，动了动嘴唇，没有人听见他说了什么，感觉只是在吹气。只是，岳晓途知道，她知道他在想什么“杨湛回来了，他很安全。”杨归鸿听过岳晓途的话，才算是放下一颗心，只是又昏昏沉沉的睡了。
　　那些营养素注射到他体内，似乎对他的身体恢复以及器官功能恢复并没有什么很好的作用。岳晓途当然明白，这只是维生的方式而已。所以，她决定，用自己的方式，自己能力来拯救这个男人，也等于是拯救自己的家庭。嫁给杨归鸿幸福么？在别人的眼中，她岳晓途的婚后生活其实和幸福根本挨不上边。她自己也没觉得幸福，但不幸福又怎么样呢？人的一辈子，谁能保证永远幸福？她能做的只是尽力，尽力守护这个家，这个在别人眼中，基本算是残破的家。
　　“杨归鸿，听着，你得好起来，你是杨湛的父亲，是我的丈夫，你必须承担起这个家男主人的责任。”没有一字爱语，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激励他对生存的渴望。尝试着，给他喂一些糖水，流食，起先根本喂不进去。到后来是喂进去了，没过多久直接又吐出来。直到现在，例如一些红糖水、糖水等等，还有奶，都能喂进去了。看着他能把那些汤水入腹，不吐出来，她就十分满足。
　　接下来，会渐渐的在这些汤水里面加一些材料，或者是食材，或者是药材，但依然是以温补为主。包括医生护士在内，都对岳晓途的毅力和精力感到佩服。换做其他女人，尤其是这么年轻，又算漂亮的，守着这样一个男人做什么呢？基本上，算是个活死人了。然而这个年轻女人却能一直在病人身边，尝试着企图去让他情况好转。其实，一切也确实是按照岳晓途努力的方向发展，那些努力也都没有白费。
　　“今天有料，所以你必须把这个喝下去。”杨归鸿是醒着的，只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始终也没有办法下床活动，更多时间是因为身体虚弱的关系，都是昏睡的状态。看着岳晓途喂到他嘴边的水，他先是鼻子凑了过去，岳晓途把汤匙挪走“干嘛？你用鼻子喝东西？”人是很怪的，闻到味道，可能会直接排斥，尤其是像杨归鸿这种人，任何食物对他来说，都是负担。看到她这样的行止，他扯了扯嘴角，算是笑容么？岳晓途觉得是，而且是很无奈的笑意“笑什么笑？赶紧把水喝了，我胳膊酸了啊。”杨归鸿好脾气的配合着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当岳晓途把心提到嗓子眼儿，担心他会吐出来的时候，他平静的把它咽下去了。见岳晓途长舒一口气的神情，杨归鸿合上了眼，知道自己不能任性。现在，他要尽力让自己好起来，或许很难，或许任重道远，但是他身上是有责任的，他只能那么去做。
　　待身体有好转恢复倾向的时候，虽然氧气依然无法离开，只是把罩子换成了鼻管，能开口说话的时候，他看着岳晓途“怎么。。。。。。不提出离婚？”岳晓途完全不搭理他说的话，只是继续喂他喝汤，吃一些他现在开始渐渐能消化的东西。她特别高兴，他已经不那么抗拒食物了。
　　“晓途。。。。。。”他无力抬手挡住凑过来的汤匙和碗，只要别过脸去。“我的情况。。。。。。别告诉我你不清楚。”他微微有些喘息。虽然，他其实很开心自己没有看错人，岳晓途是个好姑娘。但是他心里会有想法，她没有提出离婚离开，是因为什么？是因为现在暂时不工作么？于是想的比较多。是因为所谓的爱情，还是出于道德？他不知道自己还相信不相信爱情，但是如果是出于道德，未免有些扯。或许，又是他狭隘了么？
　　“我清楚啊，同时我也清楚我的能力，还有我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岳晓途感觉杨归鸿似乎并不了解自己，她是那么没有目标的人么？或许她有时候做事未必有很强的目的性，但是她还是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想要如何生活。
　　杨归鸿不再说什么，但是看着岳晓途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什么。他，确实不是很了解他这个妻子。但是，如果还有时间有机会，他愿意试着了解她。“乖，再来一口”汤匙已经到了嘴边，他依然是无力且无奈的扯了下唇角，然而，这一次，眼底是有笑意的。温暖而宠溺的笑意，因为他的妻子。

作者有话说

　　更个杨叔来玩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