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故事》月下小乙

4、《手心的扬羽》

　　《手心的扬羽》
　　---我的大学时代
　　人间既是四月天，我在西京的日子，一天一天的，不紧不慢的过着，春末夏初，学校的粉白的樱花和草坪上不知名的小黄花就这么放肆的开着。贯穿学校东西的大路，随处可见带着黄色工装帽，穿着被灰白色包裹着的迷彩服的工人们，这个学校扩张的速度总是让我吃惊，我总是担心，下一届的学弟学妹们上课，会不会乘坐公交车的地步。
　　路上形形色色的我们，走向不同的方向，她依然奔跑在参加电子商务竞赛的路上；我参加完让人头痛的考研班后依旧头疼过两天就要上交的情景剧剧本；她揉了揉没睡醒的眼睛向辅导老师的办公室走去，已经当了三年的班长了；新修建的大学生活动中心，憨厚的工人们不紧不慢的筛着堆成一堆的沙子。我突然停下来，抬头看到了漫天飞舞的白色小精灵，今年，学校的柳树开絮的日子比去年要早呢...
　　好像没什么不一样的，春末夏初似乎可以在这个学校千秋万代的持续下去呢。
　　这周是西安雨季末尾了，对我们这个在半坡上的学校来说，是最好不过的天气，微微的湿润，微微的凉风，还有微微露面的太阳，这个时间段，这个学校，总是超乎其他的安逸祥和。经过宿舍楼下的时候，一辆显得陈旧的蓝色小三轮车从我身旁经过，慈眉善目的老爷子，载着自己的老伴缓缓的向前驶去，老奶奶抱着自己好像刚放学的小孙子，满脸慈祥的笑意，虎头虎脑的小孙子虽然口齿不清，但依旧认真的给自己的奶奶念着写满曲曲扭扭铅笔字的课本，我停下来，目送着这三人离开，老爷子只是笑，笑的很清澈很好看，如同一个孩子般的明亮的笑容。那笑容随着飘舞着的柳絮慢慢散落，散落在璞玉湖旁的柳荫下，散落2号教学楼的综合教室里，散落在举贤广场的乒乓球桌上，散落在天蓝色的停车棚，散落在人潮汹涌的食堂，散落在搬迁在路旁简易房，散落在不知名的角落，唱着我们都熟悉的歌。
　　记得第一次来西安的时候，老爸在火车上裹着一起带来的薄毯子睡去。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雨，我靠着窗看着外面山脉在雨中模糊昏黑的轮廓，偶有远方闪过的昏黄灯光，或者飞逝而过乳白色高铁。坐车来到这个学校的时候，我爬上包围着花坛的花街，同行的人走过笔直的步云梯，想着那即将开始的大学生活，那时候的回忆，就像天空上飘动的云朵，拼凑出一张记忆深处的不同面容，一瞬间，我几乎失去了所有可以表达的语言，仓皇的，激动的，莫名的，甚至有些伤感的。那零散飘动的白色柳絮，像飞鸟一般扑扇着翅膀冲向高高的穹顶，像游鱼一般缓缓落入我的手心。
　　请你原谅我胡乱的文字，就像你原谅我在这个学校留下的时光。
　　我曾经幻想过自己站在这个学校的最高点，我站在那里看着，背着书包或拿着书的女生，穿着短袖，抱着篮球滑着轮滑的男生，骑着自行车的老师，还有开着电瓶车的校警，他们从最远的入口进来，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出口出去，我不知道那个出口等待我的是什么时间，什么场景？
　　“这里，也许是草长莺飞的柳荫江南，也许是金戈铁马的秦时明月。
　　也许长安，也许这里......”
　　湖边的青翠芦苇，每年春天都会重新生长出来，我都会蹲在湖边等待那些黑色的小鱼从我眼前游过，等待柳絮零零散撒的落下来，如同这个学校最温柔的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