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光成仙记》喜马拉雅的风

170、成仙篇11

　　我没来由地发怵。怵归怵，天还是要上的。我下巴一扬，紫金锤一击，拿出皇亲国戚的派头来颐指气使。“老头，让开！”
　　白胡子老头回身，当场圆瞪两眼，胡子一抖，白嫩嫩的脸一下子涨成猪肝色，伸手指着我。“小畜生！你说什么？”
　　这语气，这神态，这动作，怎么那么眼熟，我感觉膝盖软软的，有股想下跪的冲动。
　　就在我不知如何应对的时候，灵均不知从哪里过来，躬身跟老头儿行礼。“广药上仙，今儿没跟我家月疏上仙下棋吗？谁把您气成这样？”
　　广药？
　　完了，正撞枪口上了。遇见谁不好，偏偏叫我遇上他。
　　该怎么办？我要跪地求饶还是跟他硬顶？雷神是怎么跟他爹相处的？
　　我用眼神跟灵均求救。灵均给我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我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他转身跟我打招呼，不咸不淡，不远不近，不亲不疏，一如平常，总是要刺那么一两句。“长明水君不是刚下界履职，怎么就上来了？可是舍不得父君，离不得家？”
　　我学红衣和紫妍看那些仙林神兽的眼神，都不拿正眼看他，只淡淡说：“本君的事何时轮到你插嘴？”
　　灵均抹抹鼻子，退立一旁。
　　我转而对广药深深鞠了一躬，“听说父君给儿子定了门亲事，儿子想看看那姑娘配不配做上仙的儿媳妇。顺便给舅舅带些海产尝尝鲜。”我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串海鱼干、干海参、鲍鱼扬了扬。
　　广药上仙面色稍霁，清了清嗓子，“是你母亲定的，说是等你恢复了雷神之位就给你们办婚事。勾陈大帝家的姑娘，模样不错，家教极严，温婉贤淑可堪配你。姑娘在你九妹妹宫里做陪读，你得空去看看。”
　　“是。多谢父君、母亲。”我垂目，做乖巧状，生怕露出什么端倪。
　　“你在长明海又作事了？”广药问。
　　我抬头，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辩解两句，就听广药说：“无妨。上次是为父没有护着你，让你受苦了。这次你只管推到那个什么摇光小妖身上便是，什么都不要承认。一切都有为父安排，你不要冲动行事。”
　　这是什么意思？
　　长明海的事昆仑墟已经知道了？
　　死了那么多海妖，尸体把海面都遮住了，长明海从生机勃勃到现如今死气沉沉，广药竟然说的如此轻描淡写？
　　在昆仑墟上仙眼里，妖的命不是命。说什么道，说什么法，说什么慈悲，不过是自私自利草菅妖命之辈。
　　我纵有万般不满，此刻也不能发作，因为现在我是雷神。我只能感激涕零。“多谢父君！”
　　广药眼圈微红，声音哽咽，老怀安慰道：“好好好！你长大了，下界一趟，性子沉稳了许多。为父很高兴。”
　　糟糕！我又偏离雷神了。
　　不能再说了，说多了就露馅了。我匆匆和广药道别，说要去给天帝舅舅送土仪，便施法术往第九重天飞。
　　广药走后，灵均追了上来，一把将我拉住，往一朵乌云后面躲。
　　“你拿到蘋婆果了？找回身世了？”
　　我点头。
　　“那你去九重天做甚？”他心念电转，“跟天帝或天后有关？你……不会是要去报仇吧？”他紧紧拉住我。
　　太聪明也不一定是好事。他甚至不用吃蘋婆果就大概猜到了我和天帝天后有过节。
　　我笑，“我要去把天捅个窟窿。你若怕了，就回你的月疏上仙的光明殿里去，就当我们没有认识过。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他盯着我的眼，他眼中灼灼亮亮，似有烈火，似有繁星。“你若把天捅塌了，我顶着便是。谁叫我比你个子高呢！我怕就不会助你取弱水，消除雷神的魂魄了。”
　　他要过结魂灯，请祝融残魂躲起来，将取来的弱水倒入灯里。
　　弱水倒进灯里的那一刻，灵魂深处一震，接着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我现在才觉得自己完全跟雷神的仙体融合了。我把剩下的弱水要过来，收进乾坤袋里以备不时之需。
　　我拍了一下灵均肩膀，“好兄弟，大恩不言谢。”
　　“谁要跟你做兄弟？摇光你个傻子！”灵均叹了口气，那欲说还休的模样搔的我心痒痒的。我不喜欢那种情绪，强压下去。
　　嬉笑道：“不做兄弟做什么？姐妹？”
　　灵均：“……”
　　九重天上，我又被门卫拦住了。这回我学会了，眼皮不抬，径直走过去，嘴里不耐烦地丢出个“滚”字。
　　灵均也是这第九重天的常客，听说颇得九公主青睐。他比我还会装模作样。“你们两个是新来的吗？连雷神都不认识了吗？这可是天帝的亲外甥！”
　　一满脸络腮胡子的守卫一脸疑惑，“雷神之位都空缺一千年了，哪来的雷神？灵均仙君莫要玩笑。”
　　“是呀”，另一圆圆胖胖守卫点头附和。
　　我揪住络腮胡子把他提起来，脚不沾地，跟他面对面直视，“本君早晚会归位。雷神只能是本君。”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雷神永远都不可能归位了，因为新的雷神已经在雷泽产生了。之所以诸神还称我一声雷神，不过是三分忌惮广药上仙三分碍于雷神的积威，剩下的四分便是嘲讽了。
　　灵均过来打圆场，“仙君说的是。小神失言了，雷神当然是您，只能是您，谁都抢不走。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一个小小的门神计较了，免得失了身份。”
　　我松手，叫战屠的门神跌坐在地上，跪地求饶。
　　对九重天宫的进门方式，我已经完全掌握，再严格的守卫也挡不住高高在上的身份。
　　不曾进得天后宫殿，便遇到了雷神的表妹，整个昆仑墟最受宠的九公主。九公主是个娇俏可人的小姑娘，见了我亲亲热热过来甜甜叫声“表哥！”
　　她身后跟着红衣和紫妍，并一大串仙娥。红衣热情明媚地冲我眨眼睛，紫妍含蓄娇柔地跟我微笑。
　　夭寿哦，我赶忙转头，假装没看到她们两个，跟九公主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