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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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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禁看着大水褪去了樊城,忽然觉得很累,他毫无形象的坐在城墙上。
有什么事不对劲。
他的躯体不会因战斗劳累,这是一种发自灵魂的疲惫。
好困。
想立刻躺下睡着。
想不顾一切投入黑暗。
想再见一眼主公和元让将军。
想再和张辽说几句话,被气的揍人也没关系。
奇怪,明明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会涌上这么一股令人窒息的思念呢。
“庞德。”于禁最后只是迷迷糊糊的看向附近的人,本能嘟囔了个名字,也不知自己叫的谁。
“文则将军?”被呼唤的人在城墙的另一端,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变为惊恐,他拼伸出手,拼命奔跑,想要挽回什么。
怎么了?樊城有变?于禁努力去判断对方的声音。
听不清……
“将军!!!”坠落前,他最后听到了那撕心裂肺的呼喊。
于禁闭上眼,顺从内心的渴望,让素来清醒的头脑被无尽睡意裹挟。
他真的睡着了。
于禁的身体向后倒去,在一众惊呼中跌下城墙。
唔,不是头着地。
他听到骨骼崩裂的声音,听到身边的惊呼声,听到身边或悲哀或心痛的祈求,听着刀尖游走于皮肉的声音。
他不是很疼,反而觉得很是轻松。
活着才是负担。
原来如此,这不是猛将传,是你的世界啊。
无尽的黑暗中,于禁找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即使素未谋面,他也知道这是谁。
“另一个世界的我,你的心愿也达成了吧。”
“多谢你为我们解樊城之忧。”那人身形与他相似,郑重的向他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接下来的路,你可要好好走啊。”
“……嗯。”
他们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好痛。原世界于禁顶着满身透骨的痛意睁开眼,脸上几乎维持不住一贯的严肃,疑心对方打樊城保卫战那会儿被关羽拿个磨盘碾了一遍。
“文则?主公,文则醒了!”床头徘徊的独眼将军觉察到他的动静,猛的站起身冲门口喊。
……元让将军?他迟钝的眨眨眼,这才想起此时的对方还活着。
“真的?”同样活生生的曹孟德冲进于文则视线内,他试图像往常一样捉住于禁的手,又反应过来重伤号不能动,曹操欲言又止般叹息一声,念叨着“唉……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主公……”
“别动!大夫说你不能动!……好好好你说,一点点。”
“……罪将于禁……咳唔……”
“什么罪将,你明明有功!”曹操恨铁不成钢的敲了敲手心“是不是有谁在你那里说什么了?”
“没有——咳咳咳——”
“小心小心,大夫!大夫呢?”
见于禁勉强缓过气来,曹操和夏侯惇松了口气,从兵荒马乱里恢复过来,一边一个坐在床头,等待大夫的诊断。
得到脱离危险、需要静养的结论后,两人方才安心下来。
“文则,你这次出征可是遇上了什么人?”夏侯惇皱了皱眉,担心的问。好好的,怎么可能忽然从城头掉下去呢?
多亏大水褪去不久,城门处的淤泥腐草尚未清理,否则这可不是一身断骨就能解决的问题,命都要搭进去。
先前大夫说的郁结于心、不欲求生又是从何而来?文则分明战功赫赫,为主赏识且被士兵敬仰,怎么会想……
他与曹操对视一眼:难道有小人作祟?
“只是忽然特别累,眼前一黑就睡着了。”于禁几乎是拿气音说话。
一切还没开始便终结,但他已经不想继续下去了,逃避也好,辜负主公与另一个自己的信任也好。
于禁心知自己无颜面对不知真相的两位,可此生还能见他们一面便是知足了。
见问不出什么,曹操没再为难他,只是盯着于禁的眼睛:“文则,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一定别闷在心里,孤等你康复归来,继续为孤扫清前路。”
“这是命令。”
他不希望跟随自己三十年的将军死在莫名其妙的理由上。
“是,主公。”
知道这人一向军令如山,得到这保证后曹操放下心中不安,打道回府,由于事物繁多,夏侯惇又呆了一会儿也随后离开。
谁也没想到,这竟是他们与于禁的最后一面。
“元让。”
“主公。”
“你说,文则最后在想什么呢?”
他们站在石碑前,相顾无言。
——
确实勉强打起精神的于禁睁开眼。
……这tm有点眼熟。
这是当年讨董十八路诸侯时期的住处。
别问于禁为什么知道,就穿越到真三的那几天,曹魏那群人拉着他打了无数遍魏传。
他于文则真的要打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