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斯莱特林之行（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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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上次受伤留下来的？”
哈利轻轻涂抹着，那些伤口在触到药膏的瞬间变得顺服起来，不再是躁动不安地扭动。哈利轻叹了口气：“这些伤口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上去就像是活的一样，哈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伤疤。
“黑魔法的残余，需要时间才能恢复。”德拉科不耐烦地说，“你没有听过课吗？”
“那两天我还躺在医疗翼里。”哈利细心地给一道特别长和粗的伤口上药。手指下的触感是惊人的柔软细腻，像是最轻软的丝绸，只是微微有点烫。而如果不是这些煞风景的伤疤，金发的斯莱特林的皮肤堪称完美。害怕会弄疼了他，哈利尽量轻手轻脚，然而他仍旧能感觉的到每当他轻触那些伤口的时候德拉科的轻颤。哈利不由得皱起了眉：“为什么不在医疗翼多休息两天？”
这伤很严重。之前他在医疗翼足足呆了十天，德拉科却在第六天就离开了。
“你的脑袋被巨怪踩了吗？”德拉科哂笑，“我跟你一起消失，如果再跟你一起出现，你以为别人会怎么说？”
哈利的手一顿，有点无言以对。德拉科说的是实话。回来了之后罗恩告诉他那段时间里学校里早就谣言满天。所有人都在却独独少了他跟德拉科，而鉴于他们这五年来的敌对以及开学初就上演的那场混战，很多人都以为他跟德拉科狠狠地打了一架，然后双双进了圣芒戈。还有人传言他被德拉科掳走了献给了伏地魔亦或者已经被杀掉。
而如果之后他们再一起出现，恐怕事情会更糟糕……伏地魔那边还在严密地监视着金发的斯莱特林，说不定会有很大的麻烦。
忽地哈利心里狠狠地抽了一下。
他以为自己的生活已经糟糕到了一塌糊涂的地步，然而现在他忽然发现自己并不算是最悲惨的人——毕竟他除了伏地魔之外并没有更多需要艰难面对的事情。凤凰社和邓布利多教授是他坚实的后盾。而且他还有罗恩和赫敏，D.A师的朋友们。他们都相信他。
但是德拉科呢？
德拉科有什么？
他得面对伏地魔，但是同时，他也不得不面对他们。最糟糕的是，他不得不合作的这些人里，除了邓布利多教授大概没有一个肯完全相信他。
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夹在这两边势力和最尖锐的矛盾之中，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勇气才扛下了这一切？
当哈利在尽力去适应唯有的一个“他”的时候，他又在尽力去适应多少个“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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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走在背上的手很轻，德拉科有点疲惫地想。
这几天他过的很糟糕。N.E.W.T.S的课程比想象中的还要要晦涩难懂，于此同时他还得跟伏地魔那边周旋。另外凤凰社和邓布利多提出的要求也不能不满足。更要命的是除了这些，父亲出狱的事情也需要他上下打点斡旋。棘手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哪一件都跟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德拉科捏了捏眉心低声骂了句shit。他不该跟波特吵架的，要想取得凤凰社的信任和合作，救世主男孩跟邓布利多一样重要。他大概是脑袋被巨怪给踩了，才会在魔药课上问出那样白痴的问题，而且在之后做出了更白痴的举动。波特怀疑他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问话之前他也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在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之后，他还是失控到了大发雷霆的程度。
德拉科撇了撇嘴。他想自己可能是太累了。
昨天晚上他看魔法部那边寄来的文件到很晚。有关父亲出狱的事情已经到了最关键的地方，不管是收买还是威胁——他得让那些脑满肠肥的官员们松口放手服服帖帖……古灵阁那边还有几份账单需要打点……德拉科烦躁地摇了摇头。
“很疼？”问话的声音很轻，听在耳边朦朦胧胧的。西弗勒斯的药跟往常一样好用，几乎触到皮肤的瞬间那种灼烧般的疼痛就散去了，药里加了一些镇定止痛以及催眠的成分，眼下他只感觉到微微的清凉和深深的睡意。德拉科用力地眨眨眼，坐直了一些，以免自己现在就睡过去。
绝佳的情况，这里还有一个救世主等待着他来应对。德拉科嘴角挑起极端自嘲的冷笑。不过这样也好。如果波特今晚没有过来，大概他明天就得自己上门低声下气地跟他道歉。这就是尊贵的Amolfy继承人眼下的处境。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得夹着尾巴（要是他有的话）低下他那高贵的脑袋，向波特讨好。
纵然一千万个一万万个不情愿，他眼下也得继续跟这些人继续纠缠不清。除非他想把自己的脑袋拔下来给伏地魔当麻瓜足球踢，否则除了忍耐之外他没有其他办法。
德拉科翻了个白眼，打算趁现在随便给救世主男孩道个歉。然而赶在他开口之前，哈利已经轻轻地开了口。
“对不起。”哈利轻声说。
“得了，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德拉科淡淡地说，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咽下了刚才他要说的话。正好，波特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你还在生气。”
“我是在生气，但是主要不是对你。”德拉科简短地说，折腾他的主要是那些该死的事。相比之下波特跟他之间的那点破事连点儿零头都不算——这只不过是个让他大发雷霆的引子而已，冷静下来后他很明白这一点。
“但是你还是在生气……我知道我做的很不对，但是这件事我得解释……”
德拉科觉得脑子又开始一抽一抽地痛，决定要再改变一下心里对救世主男孩的定义。除了“该死的又蠢又笨的格兰芬多”之外，这人明显还有过于强烈可笑的正义感以及受虐倾向。皱着眉德拉科考虑着要不要给救世主男孩加一个静音咒，屏蔽掉那该死的声音。要是不说话仅仅是呆着的话，波特还不算个难以忍受的存在。至少他上药的手跟潘西一样轻。
“那么是对谁？”
脑子里尖利地疼，德拉科呻吟着，张张嘴想命令波特闭嘴，然而在那之前一只略带凉意的手已经轻轻地摸上了他的额头。些许的凉意让他舒服地哼了一声。哈利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你真是一个马尔福，对吗？”
“你这是废话。”德拉科撇嘴，他当然是一个马尔福。
“我是说你是一个贪图舒适的家伙。”哈利微笑，金发的斯莱特林这个样子让他想起隔壁邻居家里曾经养过的一只猫，在天气好的日子里，他经常看到那个白色的小东西伏在房顶上懒懒地伸着腿晒太阳，样子慵懒而优雅。
“别说话……”金发的斯莱特林喃喃地低语，坐得有点东倒西歪。尽管极力告诉自己眼下还有事情需要解决，但在疲惫和魔药的双重作用下，德拉科还是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虽说在不熟悉的人面前睡着是一件很愚蠢的事，西弗勒斯如果知道大概要对着他冷嘲热讽……但是波特是少用的根本不用动脑子来提防的人。不管怎么说波特不会对他有什么威胁，也不会想从他这里得到些什么。
德拉科这么想着，下一秒钟就滑入了沉沉地睡梦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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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的斯莱特林一半身子的重量都挂在了哈利身上，另一半则是靠在床柱上。他闭着眼，略有点长了的铂金长发有几丝垂在了脸边。哈利靠近了轻轻地为他拨开。那清俊眉宇间的疲惫清晰可见。哈利张了张嘴想要去问，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今天来原本是有话要说的，但是眼下忽地变成了这种情形。他几乎什么也没能跟德拉科说，但是又仿佛已经说了很多话一样。
这件事不急，他还可以等。之后他们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了解彼此，好好相处。
哈利轻轻地扶着德拉科，尽可能轻地把他放在床上，然后拉上了被子。
“晚安，德拉科。”哈利低声说了一句，然后跳下了床。他该回去了。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赫敏和罗恩一定还在格兰芬多的休息室里等着他。他们一定担心坏了。哈利套上了隐身衣，小心地在满地乱七八糟的东西中挑选着下脚的地方。
这满地的狼藉，收拾起来想必要好一阵子麻烦了。哈利有点忍俊不禁，想到了德拉科那仍旧整整齐齐的抽屉和干干净净的床，梅林，看来他发脾气的时候还记得要保护自己的东西，专挑别人的下手。
手轻轻地放到门把手上，哈利想他得尽可能安静地离去，免得吵到了熟睡中的德拉科。
他手下用力，然而还未旋转把手，那扇门却吱呀一声，自己旋转开了。哈利陡然瞪大了眼，这些年来实战经验让他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猛地朝旁边跳去，同时飞快地摸向自己的魔杖。
“除你武器！”一声厉喝。哈利重重地飞了出去，砸到一堆被褥中跌了个四脚朝天。他挣扎着从隐身衣下爬了出来，举起了自己的魔杖对准攻击他的人，却在下一刻陡然怔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显然，另一边的人比他更要惊奇。
哈利发誓他是第一次看到斯内普脸上有如此精彩的表现，那仿佛是震惊，又仿佛是狂怒，还似乎是发呆——那一瞬间素来阴翳的魔药课（眼下是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脸上的神色简直可以被称为是不知所措。要是换在其它任何时候哈利大概很高兴看到他这种表现，没准还要大笑一场。然而此刻他满脑子却只有一个想法：
该死的他应该不那么吝啬应该多喝一点福灵剂……
“波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斯内普脸色阴沉地质问道。哈利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然而赶在他之前，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金发的斯莱特林从毯子里爬出来，探出了半个身子看向这边，声音带着一点睡的略有些迷糊的茫然和懒散：
“Master？”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斯莱特林之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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