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柯学的超谜语人》此情未归待君辞

80、失声的烟花（三）

　　客厅传来少年侦探团那群孩子玩闹的声音，江户川柯南轻轻掩上房门，端着一杯热水和感冒药放在房间的床头柜上。
　　坐在床上看书的灰原哀放下手中的书，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不可见的笑容：“那几个孩子又闹着过来了？”
　　“他们都很关心你。”江户川柯南搬了个小板凳在床边放好坐下，问道，“从游乐园回来后，你就是这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不如和我说一说，我看你最近精神有点不太好。”

　　灰原哀闻言，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真难得，你居然开始关心除了案子意外的事情了。”
　　“喂喂，我也没有那么糟糕吧。”江户川柯南露出半月眼，“所以说，到底是因为什么导致你心神不宁的？”
　　灰原哀犹豫了一下，沉默片刻，才道：“没什么。”
　　柯南瞥了她一眼，说：“灰原，你现在的样子，可没法让我相信你这句‘没什么’。说出来吧，心里可能还要好受一点。”

　　灰原哀想到那天在游乐园里感受到的那丝气息。至今还是会心生惶恐。虽然从游乐园回来过后她又过了几天安静祥和的日子，可她总是觉得，这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会梦见琴酒押着她的头，逼着她看着电脑上姐姐死去的那一幕，梦见自己被琴酒抓到后送给御鹿，在她手下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而在梦醒之时，她又总会冷静地想到御鹿在追查工藤新一下落时，故意无视了那么重要的线索，因此才对姐姐遇害一事心存侥幸。那怕是亲眼瞧见了御鹿开木仓，她也总觉得，姐姐还活在世界上一样。

　　“我有一个姐姐。”灰原哀将手中的书放到一旁，端起江户川柯南送来的水杯，仔细看着杯中平静的水，在江户川柯南惊讶的表情中，冷淡地说，“怎么，你不信？”
　　“倒不是不信，只是之前一直没有听你提起过。是……你的亲姐姐？”
　　“当然是亲姐姐。”灰原哀把感冒药喝下，然后将杯子放回床头柜，看向柯南，继续道，“我父母去世后，我便和姐姐相依为命，为了不被那群人当作废物处理掉，我拼了命地学习，因为我听说，组织里有天赋的孩子，都会被那位看重，授予代号。只要有代号，我在组织里的地位水涨船高，我就能反过来保护姐姐。
　　可我到底想得太简单了。组织让我接受我父母当年的实验，也就是现在的APTX药物实验，我已然深陷其中，拥有了代号，反而让我被那群人看得更紧。姐姐为了我，选择了和琴酒做交易，最终她被琴酒和御鹿害死了。”
　　“哦，对了，你应该还没有听说过御鹿这个代号吧。”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灰原哀并没有看到江户川柯南那一瞬间瞪大的眼睛，说道，“御鹿是组织中负责管理情报组的，她独立于其他部门之外，只听命于那位，另外，她和琴酒一样，也有着处理组织叛徒的权利。我听说，琴酒所知的所有叛徒的名单，都是来自于她。”

　　江户川柯南焦急地问道：“那你可有见过她的样子？”
　　“见过，但未必我见过的就是她本来的面貌。组织里做情报工作的人，都或多或少带着些神秘主义。我只知道，她每次出现，都会戴着一副墨镜，穿着一身黑色和服。
　　不过，我曾听我实验室里的一个实验员说，御鹿的那双瞳孔的颜色，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颜色。”

　　等等，这个描述……他记得，那天在仓库爆炸后他见到的那个背影……江户川柯南抓住灰原哀的一只手，问道：“你的姐姐，名字是不是叫做明美？”
　　“你怎么知道？”灰原哀狐疑地抬头看向江户川柯南，“你见过我的姐姐？”
　　“你的姐姐应该还活着！”江户川柯南激动地站起来，说，“在你来阿笠博士家之前，我遇上了一个十亿日元的抢劫案，主犯之一正是你的姐姐。我追上去之后，发现她在和代号为Hine的组织成员谈判。本来我还有所怀疑，现在我可以确认，那天我看到的，绝对就是Hine和你姐姐！”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见过我的姐姐？她真的还活着？”灰原哀惊喜地反手抓住江户川柯南的衣角。
　　“没错，那应该就是你的姐姐。”江户川柯南道，“难怪我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你非常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原来是因为我见过明美小姐。”

　　原来姐姐真的还活着。
　　眼泪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高高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可是……既然姐姐还活着，为什么不来见自己一面呢？
　　哦，对了，姐姐肯定是已经得到自己叛逃的消息了，为了各自的安全，所以才没有急着来找自己吧？

　　江户川柯南抽了几张纸巾塞到灰原哀手里。这个女孩从组织叛逃后来到阿笠博士家，从未表现出这般脆弱的表情，一时之间让某个直男有些不知所措：“你，你别哭啊，你姐姐还活着可是个好消息，总有一天你们会相见的嘛。”
　　灰原哀破涕而笑，用手里的纸巾擦去眼泪，淡淡的说：“我只是太开心了。”
　　姐姐的死，对她来说，就像是一根刺，反反复复扎在心中。
　　因为她无比后悔当初想要成为代号成员的决定，如果不是自己的天真，姐姐也不会想要另辟蹊径去想办法把自己带离组织，也不会有此一遭。
　　如今姐姐还活着，这比她得到APTX的研究资料还要让她开心。

　　如果姐姐还活着……对了，那琴酒给自己看的木仓杀的那段视频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这是御鹿和姐姐串联起来演戏，骗过了琴酒？
　　天啊！这也太大胆了吧？！
　　冷静下来的灰原哀倒吸一口冷气，猛地坐直身子，对柯南说：“工藤，御鹿有可能，也是卧底。”
　　“啊？”
　　江户川柯南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可你不是说，她负责组织的情报工作，而且一直在清理叛徒吗？”
　　“她在组织里从未露过面，明面上她的工作是处理叛徒和卧底以及管理情报组，但实际上呢？如果那些被她断定为叛徒或者卧底的人，并不是真正的叛徒或卧底呢？
　　而且，她每次处置叛徒，都不会给他们留下全尸，只是会在那人死的时候拍下照片作为证据。我姐姐假死的时候，我还在琴酒那里看过监控录像，但是姐姐不照样还活着吗？
　　正因她残暴的处置方式，组织里没人敢怀疑她对那位的忠诚，可如果这一切都是她在演戏呢？”

　　“可是仅凭这些，也没有办法证明她就一定是个卧底吧？也许她会放过你姐姐，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和恻隐之心呢？”
　　“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跟你提过，”灰原哀看着柯南，眼神也有些复杂，“我之前一直对你很疏远，是因为你失踪后，组织对你进行调查，当时是御鹿和我一起去你家的。连我都发现你衣柜里少了童年时期的衣服，像御鹿那种能凭自己的本事坐上情报组管理这个位置的人，没有理由不会发现这一点。
　　可她偏偏隐瞒了这个消息，而且最终将你定为了死亡。所以，我才会觉得你应该和御鹿，或者说和组织有什么牵连。
　　现在看来，她明知你还没有死，却又不向组织揭穿，就是她身为卧底最强有力的证据。”
　　“工藤，御鹿既然瞒下你变小的消息，又放过我姐姐，要么她是某个组织的卧底，要么她就是你身边认识你的人，当然，我也不排除她可能是有那么一些恻隐之心。但是，你好好想想，在你的身边，真的没有身份可疑的人吗？”

　　身份可疑的人啊……江户川柯南低下头，眼神里也是复杂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