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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打了个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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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仙家听了交头接耳,然后自行揣测、自行给堇澄找了个合理解释:
“原来是这样,堇澄神君为了阻止魔族的阴谋诡计,竟愿意牺牲自己的名声去回护那凡人。”
“堇澄神君真是品性高洁、心系苍生啊。”
……
堇澄看着箫荔与他划清界限的决绝模样,心里有些烦躁。其实刚刚他脑子里只是闪过几个画面,并没有全部记起来。而箫荔还在演戏,不肯与他说清真相。不过没关系,今日已经挑了个开头,他的记忆迟早会慢慢回来,他倒要看看箫荔要演到几时。
堇澄又上前一步,带着寒凉的压迫逼近箫荔:“你不需要本君?怎么,难道你真想嫁给魔君?”
箫荔抬起头来,冷静地看了一眼堇澄。幻境里的堇澄大人屡屡被她调戏却从不动怒,对她又温柔又耐心,永远在她需要的时候帮她,才不会对她这般颐指气使,高高在上。就算堇澄神君想起了什么,现在这个堇澄也不是她的大祭司。
箫荔绕开堇澄,直接走到殿中对上魔君嘉木,问道:“魔君可想好了,拿什么来换镇魂丹?”
嘉木微微笑了笑,一如他外表那样让人觉着温和敦厚:“上古神兽:‘不容’。”
“不容?”箫荔难以置信,她在扶幽山藏书阁的典籍上曾见过这个名字,莫非会是书上那个“不容”。
“不容?”堇澄也喃喃自语,嘉木竟舍得拿这样的神兽来换镇魂丹,太不正常了,嘉木为何对镇魂丹如此看中?
芙织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既不敢问堇澄也不敢问箫荔,只好歪着头看着容昭:“不容是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容昭为芙织的不学无术而无奈摇了摇头,芙织好歹是个神仙,怎么还不如荔儿懂得多。他耐着性子解释:“相传“不容”是上古神兽,善寻灵脉矿藏。有了它,等于拥有取之不尽的天材地宝。但是根据古籍记载,不容早已消失在世间,怎么重新现世,又被魔族寻到?”
“仙子觉得如何?”嘉木的脸色还是那么温和,像是个教养良好不谙世事的公子。
箫荔笑了:“我不过是一个凡界公主罢了,魔君不必唤我仙子。其实魔君想要的不过是一枚镇魂丹,犯不着搭上您的君后之位。如若魔君今后有心悦之人,一定会后悔娶我的。”
听到后悔二字,嘉木有片刻失神,但很快收敛起表情。箫荔乘胜追击道:“不如我们打个赌。”
“什么赌?”嘉木被激起好奇,一个凡人,也敢和他谈条件,难道不知道他在魔族担了怎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名声吗?
箫荔笑得更加无所畏惧,就算她是个凡人,那也是大岳朝的长公主,不是随便任人拿捏的。箫荔继续道:“本公主就以镇魂丹为筹码,与魔君切磋一场。魔君若能打败我,镇魂丹我心甘情愿奉上,魔君若是输了,那么神兽不容便归我。魔君以为如何?”
堇澄听了,不动声色地给箫荔鼓掌,这小荔枝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过想来也是,萧荔对他都敢欺瞒戏弄了,面对嘉木这种小角色,确实不该怂。
“好。”嘉木想也不想,答得很干脆。
“荔儿你疯了,你不要命了吗?”容昭完全淡定不下来,急忙阻止。
“师傅,徒儿便是嫁去魔族当个魔后,料想也活不过几年,不如争一争,说不定徒儿这趟运气好,不仅得了镇魂丹,还能再赢回一头神兽。”箫荔其实很释然,她在扶幽山多活了这么些年,知足了。
容昭还欲劝说,忽然被堇澄的手臂挡住。堇澄上前,硬是插进箫荔与嘉木两人之间:“本君以为这个提议甚好。但是,箫荔的年龄还不足魔君一个零头,行婚配本就极为不妥。既然改为比试,该怎么比有待商榷,料想魔君也不是那倚老卖老、以大欺小之人?”
堇澄这般讽刺嘉木年纪大,让众人听得哑口无声。堇澄神君你比嘉木还年长好几万岁呢,你刚才说与箫荔定了终身时,怎么不嫌自己年龄大?
众仙又自行给堇澄找了解释,这次是魔族先不要脸的,神君不过是为了保护小辈牺牲自己,委实高义。
嘉木尽可能地展现了他的敦厚:“堇澄神君说得有理,不如就以三招为限,若本君三招之内未能缴了这位仙子的兵器,就算本君输。”
箫荔点点头,也爽快同意了:“成交。”
天君在高台上看了一场戏,虽说看不明白戏中人的心思,不过既然堇澄插手进去,想必结果不会令人失望。天君站起来下令:“今日的品丹大会用的时间长了些,料想魔君和众卿都乏了。不如先歇息一夜,明日再比。”
“谢天君。”
天君和魔君各自带人离去,众仙也散了。这届品丹大会,在下一个五百年间必然会被津津乐道、长久不衰。且看明日还会发生什么意外。
堇澄在九天上有自己的宫殿,名唤栖云宫。此番上天,容昭先前就盘算好带着箫荔和芙织与堇澄一起入住栖云宫。因堇澄久居扶幽山,栖云宫没什么人气,偌大的宫殿仅有几个负责洒扫的小仙官儿,显得清清冷冷。不过正好,人多口杂,不利于他们谈话。
进了栖云宫,容昭比堇澄还像个主人,黑着脸将箫荔和芙织安置到西殿后,找了一间无人的宫殿,将堇澄一把推进去。
“堇澄你搞什么鬼,就你这么个懒人,才不会为了什么大义无端参合到这种事情里来。说!你什么时候和荔儿定了终身?”
堇澄不紧不慢地坐下,好整以暇看着容昭道:“若虚幻境。”
容昭先是一愣,缓了好一会才问道:“你都想起来了?是怎么回事?”
堇澄轻轻摇头,不无遗憾道:“只是眼前闪过几个画面,并未全部想起。不过容昭,你那徒儿好大的胆子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敢欺瞒我。”
容昭长吁一声,面色复杂地坐下来,拿出羽扇缓慢道来:“既然你想起一些,那我也不瞒你了。荔儿与我说过,你在幻境里已经失忆过一次,你不记得自己是仙界战神,并且法术全无、行为怪异。我怕是你神魂不稳以致反复失忆,所以先叫荔儿瞒了下来。不过荔儿并未提起你与她……嗯……私定终身一事,想来是怕你们彼此难堪吧。”
堇澄压下对“反复失忆”这几个字的不适感,皱起眉来驳道:“私定终身?谁说我们是私定终身,虽然只是几个画面,但我看的很清楚,我与她是名正言顺。”
堇澄总是强调这事,容昭被堇澄前后矛盾的态度弄得糊涂,有些压不住火气,从椅子上跳起来:“堇澄,那里是幻境。再说你从幻境出来就一直对荔儿心生怀疑,现在又笃定你们两个是夫妻,你到底想怎么样?还有,你为何要推荔儿与嘉木那小子比试?你想害死她吗?”
“怎么会,”堇澄将容昭按下,静静分析道:“她早晚会被天君和嘉木算计,与其陷入被动,不如争一个主动。容昭,对你徒儿有点信心。更何况,有我在,她一定不会输!”
栖云宫西殿之中,芙织紧紧勾住箫荔的手臂,狞笑着说:“箫荔,你可以啊,老实交代,你何时把堇澄神君睡了?”
“我没有,”箫荔被芙织死拽着,颇为无力地说:“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我才不信,我早就发现你们两个不对劲。堇澄神君今日那模样根本就不似以往。快说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连堇澄神君这样的石像都能被你扑倒,我何愁拿不下容昭。”芙织关心的重点在于箫荔是怎么做到的。
“只是幻境里的一场旖梦而已,你向我保证绝对不说出去。”
“好。”
箫荔无奈,捡了几个大致的情节告诉芙织,芙织听了觉得怪怪的,有点同情地看着箫荔,两人一时静默无言。
过了一小会儿,芙织小心翼翼地问:“那么你到底喜欢堇澄神君吗?”
“我不知道,可能是有一点儿吧,”箫荔看起来有些压抑,“其实在幻境里,我一直清醒地知道他是堇澄神君,可他认定自己是大祭司,对我又体贴又温柔,甚至为了帮我解围,主动当我的驸马,我就……”
“就有点喜欢上他了。”芙织坏笑着接上一句。
箫荔陷入回忆,脸上说不清是甜蜜还是苦楚:“我有时也分不清,自己喜欢的大祭司堇澄,还是仙族战神堇澄。但是从幻境里出来这些时日,我渐渐想明白了,我喜欢的应该是大祭司,而不是仙族战神。”
芙织犹豫了一下,鼓励道:“可是看堇澄神君的样子,今天好像想起来了。”
“他看我的眼神和大祭司不一样,就算想起来,恢复的也只是一段记忆,而不是一段感情。”箫荔黯然垂下头,她的大祭司根本就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她的大祭司再不会回来了。
“好吧,我说不过你,”芙织见状,也不知该怎么劝,而且她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你现在还是先想想,明日该怎么对付嘉木吧。”
两人又陷入静默。这时,门外传来容昭的呼喊:“荔儿,出来吧。”
箫荔与芙织不约而同精神一振,起身朝外跑去。
“师父你想到办法了?”
“容昭你想到办法了?”
箫荔抢先奔出西殿,只见容昭侧身立于一旁,而院中央站着的,却是手握照雪剑的堇澄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