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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神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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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余舒苗这么拍着地,却发现这地面有些不同寻常。
她抬着爪子,吹了吹肉垫,缓解了下疼痛,起身让令狐离过来:“狐狸,你来看看这里是怎么回事?”
刚才她拍打之处是片光滑平整的岩石地面,看起来明显是被人为修整过,呈现出个内径十尺的圆形图样。
令狐离踱步沿着这圆绕了一圈,不是很确定地说道:“这好像是个太极阴阳阵。”
“既然是阵,那就是能破解了?”余舒苗直奔主题。
“嗯,太极阵并不难破。”令狐离在破解格式阵法一事上,倒是很有自信的,“就是不知道没有术法辅助能不能成功。”
余舒苗知道他有办法,又欢欣起来,连声道:“快试试。”
令狐离见她直往自己身边挨,定神道:“你先在这里等会儿。”
余舒苗应了一声,守在原地,看着他用爪子在岩地上划出一道道白痕,好奇道:“你在做什么?”
总不能只是在磨爪子吧?
“先用堪舆术定下方位,画上符字,据此找出阵眼,站在阵眼位置便可以自身气血破阵了。”令狐离给她讲解起来,就好像她能学会一样。
余舒苗在听到“堪舆术”这三个字时就已经感到头疼了,更不用说后面的破阵之法。
这根本就是触及她的知识盲区了。
令狐离说完后又专心地在地上画了许久,尖锐的爪子被磨平数根。
“行了。”他终于画完云篆符字,算着步子走到某处,叫余舒苗过来,“你就站在此处别动。”
“好。”余舒苗依言而行,在他的指引下踩住被圈起的一个符字。
令狐离动作很快地在自己前爪上咬了一口,将血滴在她身前,道:“你的纯阴之血比较珍贵,这回就不必用到了。”
余舒苗根本来不及阻止,这才懂他说的用自身气血破阵是什么意思。
“放心,破此阵需要的血不多,几滴足矣。”令狐离朝她笑了笑,转去另一处,同样滴上数滴血。
余舒苗看他在认真破解此阵,不敢多打扰,安静地站在圈定的位置,动也不动。
令狐离所用的破阵之法,是用血中蕴含的本源力量作为驱动之力,就算两人无法施展术法,亦能起效。
当他在既定位置站稳后没过多久,地上那些被他画出的符字便按着方位顺序接连发出亮光。
余舒苗惊奇地看着这一异变,又听前方那面石壁传来动静。
在一阵刺耳的石块挤压摩擦声过后,那原本不见一丝缝隙的石壁上出现一个三尺见方的方洞,壁面是一整块的萤石,同样被切割得平平整整。
方洞内有一石质神龛,其上摆着一尊人头大小的古铜鼎,在萤石的光照下显出紫金之色。
余舒苗忍着好奇心,先向令狐离询问:“能动了吗?”
令狐离见周遭平静下来,没有新的变化了,便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二人一同走近石龛,仰头去看那古铜鼎。
此鼎不似俗物,又被藏在此地,定是什么要紧的珍贵宝物。若非今日他们二人正巧撞见,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得现世间。
余舒苗见古铜鼎腹部镌着纹样,直接纵身跳上石龛平台去仔细察看。
“小心些。”令狐离担心她碰到古铜鼎会再生异变,出言提醒。
余舒苗化作的黑猫体型娇小,到台子上后还剩了不少空间,笑道:“没事。就是看到这鼎上的花纹之后,我倒想起一个传说。”
令狐离看她说了这句话后就停住了,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了然地追问道:“什么传说?”
余舒苗很是满意地站在台子上看他,道:“虽然在万年前就已经没有神了,六界中的神界名存实亡,但据说凡界仍有神器留存于世,镇守八方。其中乾、坤两个方位实为一体,镇守天地乾坤的神器,即为‘乾坤鼎’。”
令狐离对这些杂学知晓不多,听她这话,将视线移到古铜鼎上:“难道这铜鼎是……”
余舒苗晃着头道:“不知道,我也只是在书里见过这说法。不过这鼎上刻有饕餮、龙、凤鸟等各式兽纹,又有云雷纹与涡文等连缀其间,倒和书中描述有些相仿。”
但她感应不到这铜鼎蕴含着灵气。
尽管这与她和令狐离都失了法力也有点关系,但若说这就是神器,未免也太普通了些。
这古铜鼎大概就只是刻纹比较好看罢了。
“不管它是不是神器,这里就只有这尊铜鼎。”令狐离也跳上石龛去一探究竟,让这处平台变得拥挤了些,“应该是能用它来带我们出去的。”
“要怎么做?”余舒苗看那古铜鼎上也没有什么机关的样子,“是不是要把这铜鼎转动下,或者挪开?”
就像应对寻常的那种密室机关一样。
“如今没办法用术法,好像就只有这个办法了。”令狐离挡在她前面,自己先去触碰铜鼎做试探。
在他碰到鼎身的那个瞬间,就意识到他们两人仍是一直身处于陷阱之中。
“是幻象。”令狐离只来得及说出这三个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余舒苗看见他的身体穿透过古铜鼎,就要撞上石龛后方的萤石壁,忙伸手去拉。
在她摸到令狐离的尾巴尖时,惊觉自己的手变成了猫爪,根本无法抓握。
而石龛三面的萤石大概感应到了什么,竟像是会融化一般,变成了黏稠厚实的流质物体,朝平台中央蠕动着涌了过来。
失去意识的令狐离很快就被这萤石吞入了半个身体。
余舒苗顾不得其他,张嘴咬住了令狐离的狐尾,奋力地往外拉扯,想将他从萤石中给拉出来。
可她的气力就有如法力那般,几乎全被封锁住了,再怎么使劲都无法救出令狐离,反而让自己也被带着拖了过去,前爪陷入萤石中。
萤石在困住他们两人后,发出的绿色幽光变亮了几分。
余舒苗拼了命地往后退,在着急之余,眼角余光瞥见了这整块的萤石中有不少深色阴影。
而那些阴影,看上去都是人的模样。
它们跟随变成流质的萤石缓缓蠕动着,就像是有着生命,诡异至极。
余舒苗看着那些阴影的颜色越变越深,就好像在朝他们这边来,不禁头皮发麻,身上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她想要驱散这种恐慌的感觉,大喊一声,就看见那萤石中的阴影皆分化出数条细长如胳膊般的物体,前端如爪,竟突破了萤石表面,朝他们二人抓来。
余舒苗想要躲开,却被萤石困住了手脚,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黑影抓住了自己,将她和令狐离一起彻底拖入萤石之中。
她没法动弹,查看不了目前的状况,但能感觉到自己从脚到头被萤石给一寸寸地包裹了起来,就像是被松脂吞没的虫子,压迫得她喘不上气。
她在绝望中放弃了挣扎,随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话分两头,在余舒苗和令狐离进入石中境历险之时,宵凝在庄外的山林中追上了吕晓含。
“没想到,姐姐也来了。”吕晓含看到宵凝就停下了脚步,眉梢带喜,眼角含笑,露出些与见到别人后不同的亲近之意来。
宵凝看着许久未见的妹妹,却与自己记忆中熟悉的模样全然不同,皱眉道:“妹妹,吾有话问汝。”
“姐姐要问什么,说就是了。”吕晓含很有耐心地看着她。
“汝与凤砚深相识否?”宵凝直截了当地发问。
吕晓含闻言微怔,随即勾唇笑道:“原来姐姐知道了。是,我确实认识他,而且如今就是在替他办事。”
“为何?”宵凝面有不豫之色。
“姐姐还记得当年我们一起查到的事吗?”吕晓含的语气变得低沉起来。
宵凝颔首道:“汝不就是因此才到凡界来,以期寻解救上仙之法的么。云栖上仙早已从镇煞塔中逃离,汝为何不早回仙界?”
吕晓含嗤笑一声,道:“姐姐只当他还是原来的云栖上仙吗?若不能寻回原来的那个人,我回不回仙界又有什么要紧。”
“不回便不回吧。”宵凝轻叹一声,“可……”
“凤砚深能让他恢复成原来的那个云栖上仙。”吕晓含有些执拗地说道,“他答应我了。”
“汝可知这魂傀祸乱世间,必会殃及六界?”宵凝见她这般,再度出言相劝,“若仙尊知晓,必会降罪于汝,到时汝该如何处之?”
吕晓含不以为意道:“凤砚深可是那六界唯一的神。只要助他成事,重铸神骨,恢复神力,仙尊又能如何?”
“汝……”宵凝见她固执己见,不知该如何劝诫了,“既是如此,汝为何要杀云栖上仙?”
吕晓含沉下脸来,道:“谁让他总是提那个早就该死了的女人。姐姐,你就不生气?”
“吾为何要气?”宵凝莫名其妙地反问她。
她是仙界的清池仙子,早就摒弃了这些无用的杂念。
在仙界清修之人,不外如是。
她甚至在想,晓含许是离开仙界太久,所思所想已变得不正常了。
“姐姐,你……”吕晓含一时语塞。
尽管仙界那边可能只过去了没几天,但她留在人界已有十数年之久了。
而且,她和宵凝不同,初到人间时仙力骤减,修为被毁去大半,又对凡界认知不足,竟遭人欺骗,落入风尘。
“姐姐可知这世间有那所谓的烟花风月之地?若在那里待过几年,这世间人情便都能知晓了。”吕晓含近似叹息般地说道。
宵凝想问她何谓“烟花风月之地”,却见她凑了过来。
“不过,姐姐还是不要知晓得比较好。”吕晓含附在她耳畔低声道,“毕竟,妹妹也不想和姐姐争抢啊。”
宵凝根本就听不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又听她继续说了下去。
“姐姐若是想见我,以后有的是机会。妹妹此行只是路过,就先告辞了。”
宵凝张口欲唤住她,不料她一个闪身,竟是凭空消失,再也追踪不到了。
她别无它法,只能放弃,返身往山庄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