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将军官配》唐月楼

65、许诺

　　元康帝穿戴整齐后，段四成波澜不惊地随着元康帝出寝殿，一行人浩浩汤汤地前往正殿等候。
　　太子成亲，由礼部领其去庙殿拜过祖先，再前往正宫参拜陛下，接受群臣祝贺。

　　可是，沈恒之这等祖宗辈的人，南秦的祖先和他同辈，甚至是小辈，让他给小辈行礼，呵！怎么可能？
　　于是乎，太子只能独自一人拜完祖先，再去祖先殿外的广场上与沈恒之行夫妻三拜之礼。

　　此刻，高大宏阔的祖先殿内，陆离对着满天高悬的威严牌位，心不甘情不愿地朝他们跪下，心里默默念着“诸神保佑”！

　　按理说，这些死人和他有半毛钱关系？
　　陆离不敢抬头，万一哪个祖宗死后化成鬼宗，兴许正在他头顶上飘荡，注视着这个冒名顶替的魂穿野种……

　　想到这里，他扯了下快捂出痱子的衣领，悄悄回头看去，沈恒之站在巍峨高耸的台阶上，寒风吹拂着乌发，撩起他飘荡的衣袂，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一手撩起鬓边发丝，美得恍如画中之人。

　　迎亲队伍送至祖先庙宇，停在台阶下，礼部官员与伴郎官陪二人前往庙堂祭祖，再行夫妻三拜之礼。
　　等陆离拜完先祖，从祖先殿走出，随沈恒之一并站在宽广的石台上。
　　一股劲风刮着他们的脸颊，陆离侧身朝他看去，对迎上前的苏修之道，“行礼吧。”

　　陆云寰和容沉景一人拿来一个软垫，待礼部准备妥当后，一行人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连同台阶下的迎亲队伍也一并离开。

　　那一刻，广袤辽阔的天地之间，安静得仿佛只剩他们两人。

　　狂风席簌，扬尘翻滚，破天盖地的风浪汹涌地冲刷着尘世间，似乎要洗尽凡尘的喧嚣与宿怨，使其重回清明。

　　沈恒之道，“我天生地养，既无高堂，也无亲眷，不知自己从何而来，亦不知去往何地。我这一生漂泊无根，你我成亲后，你便是我在世上唯一的归处。”

　　陆离笑了笑，挑着下巴指向天际，“来吧，一拜天。”
　　二人齐齐下拜。

　　陆离知道沈恒之不会拜陆家祖先，只道，“你说你天生地养，那么天地为你父母，二拜高堂。”

　　沈恒之随他下拜，随即二人面对面跪坐着，一阵默然后，他道，“神宗一脉，本不该与凡人成婚，唯恐后嗣血脉混杂，而我和你……倒是不会有这个问题。”
　　陆离听他认真严肃地说这话，差点没吐一口老血，“所以，你不成亲……是因为这？”
　　沈恒之点了下头，“有这方面的考量，我绝不会与女子成婚。”
　　陆离苦笑道，“男的，无所谓了是吧。”
　　“不，”他摇了摇头，眼神却锐利起来，“其他人不能，只有你可以。”

　　陆离的心忽然被他撩动，张了张嘴，想说话，又不知该说什么。

　　沈恒之垂着眼帘，蝉翼似的睫毛遮住眸光，忽然轻咳一声，“你我成亲之后，我会将秘法传授于你，看你造化，兴许几十年后，你会与我一样长生不死。”
　　陆离身子一凛，呆愣地盯着他，“传言神宗有一秘法，在几十年前毁于一旦。”
　　“的确毁了一些，但心法还在我身上，”沈恒之一时半会和他解释不清，只道，“日后再说吧，四派神宗留下的东西不仅秘法。”

　　陆离对此没多大兴趣，但他从沈恒之的话里听到另一层意思——和他一样长生不死，是想他们两人白头到老？
　　这个“白头到老”的愿望，沈恒之从未显露，时至今日陆离才明白，原来自己在他心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那么，怎能让他失望？

　　“来吧，只差最后一拜。”陆离与他对视，郑重道，“从此以后，我是你这世上唯一的至亲，你对我而言，亦是如此。哪一日我死了，希望由你为我操持后事。”
　　沈恒之被这一番话搅合的心乱，皱眉说，“大喜的日子，别提死不死的！”
　　陆离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若我死后成了鬼宗，我也陪着你，生生世世陪着你！你走哪我跟哪，这就是传说中的阴魂不散，哈哈。”
　　“……”

　　“沈恒之，”陆离向前倾身，肃穆地向他叩拜，拜下的刹那，只听他道，“我陆离，愿意和你结为连理，无论贫穷富贵，生老病死，必将相依相偎，不离不弃。”
　　沈恒之随着他一并拜下，头顶几乎触碰到对方，他用微小的声调回应道，“我沈恒之，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