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忧患 ...
-
天齐都城恢复了热闹，几日前的混乱仿佛只是一场噩梦。
经此一战，镇妖司中听过陆迟传闻的众除妖师也对陆迟有了改观，不再对他远离甚至于有意靠近，陆陆续续的有人想要接近陆迟，把他吓得有几日都没敢出去。众人的热情来得猝不及防被齐湛等人笑了好一阵。
陆迟屋里扒着门缝往外看，小十二那日被关在外面一整晚后来又被封左封在屋里直到他们回来，不理陆迟好几日，此刻正傲然的站在窗边毫不留情的嘲笑出声。
瞧见没人，陆迟一把抓住小十二的翅膀出了门，他往封左门口瞥了一眼，未见任何动静便又收回眸子往外出去。
封左自那日之后便直接关上门闭关，连续多日连个影子也未曾见到，半句话都没留下。而那日之后的陆年与长老也都齐齐没出现，仿佛一下子都闭关了。
陆迟出个门都偷偷摸摸，在楼梯直接被卲禅逮住：“小陆迟去哪呢？”
陆迟：“嘘。”
卲禅笑了一声，看他这谨慎的样子，说道：“今日镇妖司没什么人在放心！”
闻言，陆迟方才松了口气。
卲禅忍不住笑：“怕什么？又不会吃了你。”
陆迟没吭声，直接朝外走，卲禅跟了上去，“你之前不是说他们都不喜欢靠近你吗？现在这样不高兴吗？”
陆迟浅淡的眸色微微一沉，略一沉吟：“我不喜欢。”
不知是否因心魔的缘故，他近些日子只要一入定脑海里便浮现出自己看着一个人的身影很久很久。长老对他警惕的目光更是让他起了些厌恶。
卲禅也知道他体内有个封印，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你不想解开封印吗？”
陆迟没有迟疑的一摇头。
两人刚出镇妖司就碰上红狐，瞧着两人出来她便直接跟在身后。受那日陆迟的彪悍，红狐与他们二人有些距离，心想着族长的命令不得不从，她耳朵竖了一下，刚刚似乎听到了“封印”几个字，那双狐狸眼转动一下起了心思。
陆迟与卲禅互看了一眼，七拐八拐直到进了一个无人的小巷子里。一眨眼的功夫红狐忽然发现两人不见了，顿时愣住，着急的跟着拐进小巷子里便被两人堵住。
“你跟着我们那么多日是想做什么？”卲禅倚在墙边，陆迟从她身后出来沉默的看着红狐。他眸光沉沉令她想到那天暴揍魔物的样子，脑子里瞬间什么想法都没了，卲禅笑眯眯的走上前，和善的半吊子形象瞬间碎了一地：“你离族出走何必跟着我们？守在镇妖司外莫不是想进封妖塔感受感受？”
红狐怂得有理有据：“我只是无处可去，这些人族我都不认识，就认识你们！”
卲禅认认真真的盯着她那张脸看，视狐族天赋诱惑为无物：“妖族让你来做什么？”
红狐：“妖族能让我做什么？”
“不是妖族让您来的，你一只狐狸尽往人族钻？”此刻的卲禅露了半妖本性，右手化作利爪在她面前晃：“小狐狸，你要知道封妖塔可不好受，我的手里也不好受！我这爪子可撕过不少妖族，不如如实招了。”
红狐瞳孔剧缩，一脸的惊诧：“你不是佛修吗？难道你还是妖修？佛修与妖修还能一起修？”
“……”卲禅无语凝噎的用爪子戳了一下这只狐狸的脑袋：“我就是佛修。”
红狐：“佛修不是不杀生吗？”
卲禅摊开双手：“你也知道我是个半吊子，破一次戒也未尝不可。”
他陡然凑近，喊着淡笑的眸子一变，布满狠戾：“说！不说你的尾巴就保不住了！”
红狐立刻捂住身后，被卲禅吓了一跳，卲禅一只爪子将她按在原地，猛烈的威压扑在她身上险些跪下。
红狐那颗心狂跳，卲禅淡漠的神色随着威压一道落她身上。
红狐终是顶不住威压，捂着脑袋：“别、别动我尾巴，我断尾还未恢复！”断条尾巴五百年修为就没了她可受不起，好不容易修到了六尾，“是妖王命我来盯着你们的！”
“我们？”卲禅疑惑。
红狐点头：“妖族中只有我与你们打过照面，妖王便逼着我来盯着你们。”
她毫无形象的往地上坐了下来：“他也没告诉我盯着你们做什么？”说着红狐自己还委屈了，“我走就是了，你别动我尾巴。”
这群人太可怕了，她甚至都不想靠近，万一也被揉搓成一团不知道被封到哪去。
卲禅收回爪子，指腹摩挲着佛珠，若有所思不再管她，直接走向陆迟往他右肩一拍，陆迟猛然回过神来抓住他的手往前一拽一摔，卲禅被吓了一跳翻过身稳稳站住，没好气道：“你怎么回事？打我干嘛？”
红狐目睹这一幕，默默往后挪了挪脚步，他们连自己人都打。
陆迟嘴角一抽，诚恳的道歉：“对不起。”
邵禅见他刚回神，摆了摆手不在意，陆迟往后瞥了一眼，问道：“问完了？”
邵禅点头，与他边走边说：“应该是妖王有心想对人族动手特意让她来盯着镇妖司的动静，没问出其他什么，那就是只傻狐狸。”狐族中的异类。
狐族可是妖族里最会算计的一族，没想到还能出这样傻的狐狸，莫不是投错胎了？
妖族想取代人族便不得不顾及镇妖司，只要镇妖司存在一天便有人族安稳。妖族几次对镇妖司动手都落不得好，便不得不谨慎。
人族像是个天道宠儿，处六界中最弱势如同一个香饽饽胆子却还不小，什么都敢招惹。卲禅眸色一动，他这些年可没少看到有些人为了贪欲胆敢与虎谋皮跟妖族勾结，连除妖师也不例外。他嘴角勾了一下只觉得讽刺，半妖便是两族背叛的结果，他们那些真正的勾结却理直气壮。
两人回到镇妖司，已经陆陆续续的有除妖师回来了。
一瞧见陆迟便有意无意的走了过来打招呼。
陆迟脸色有些僵，齐湛双胞胎在远处看了一会热闹，笑够了这才上来打招呼：“出去逛街回来了啊。”
“嗯。”陆迟往两人边上走，几人一起回屋里。
——
与此同时，长老们的争执再次停不下来，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让步，甚至于逼迫陆年从中抉择，几人站在镇妖司顶层，对着陆年又是一阵苦口婆心。
“你养了陆迟那么多年，他终不是人族，迟早都是隐患！”
“陆年！此事不止关乎你自己，更是关乎镇妖司以及整个人族！”
“如今不止妖族盯着还有魔物，此次你也看到了，我们根本拿魔物无可奈何，届时若是陆迟的封印彻底破了你对付得过来吗？
陆年看着这些张张合合的嘴，满口都是为了人族为了镇妖司，半晌了才说：“陆迟什么时候为祸过人族？你们所见的魔物亦是他所封，诸位长老这话不违心吗？”
没等长老继续开口，陆年神情冷漠再次说：“我早说了，陆迟的封印并未解开，不是祸患。”
“他现在不会为祸人族是因为封印还在，但封印的薄弱你不清楚吗？”长老步步相逼，“若是到时候封印破除他恢复本体失去理智为祸人族你又当如何？”
“若有这么一日我陆年以命去抵，无需长老多费口舌！”他有些厌烦的往门外走，单这事已经吵了多日了，再下去怕是妖族不用动手镇妖司便内乱：“还请长老尽早物色第三十八代镇妖司主人。”
陆迟虽为少主却也不过挂了个名头罢了。
每一任继承都是在上一任镇妖司之主陨落之后重新选出来的。他这话一时间将诸位长老堵了个哑口无言。
“陆年！趁着他现在封印还未破除将其彻底封印解了忧患。”
“陆迟本就是异族你当初就不该留！就该直接除了！”
陆年走到门口猛地回头看去：“诸位长老可是觉得非我族类必诛？便是他从未做过祸害人族之事？”他的眼眸沉沉压着，长老被他问的停顿了下，一半眼神闪躲，却有那么几个毫不犹豫的回了“是”。
陆年点头。
人族势弱，陆迟苏醒之时引发天地异动，让他们不得不忌惮。
“异族必诛。”门口突兀的出现一道身影倚在门口，逆着光，垂着眸子，锋利的轮廓藏了一半在阴影里，“诸位打算如何诛呢？”
陆年与众长老看去，那身影转了过来，正是闭关多日的封左，他眼尾微微下垂，压着眼皮就那么看着他们，“诸位讨论了这么几日便讨论出这个结果？”
先前猜出天道的打算他便有些不满，如今再看着自家的小崽子在这人族还尽被猜忌，眼底的不悦便压不住。
长老一惊，看着封左走了进来，冷喝一声：“你怎么在这里？这里不可随意进来，出去！”
封左一抬头便将长老释放出的威压压了下去，面不改色的走了进来：“怎么？魔物的出现还不够你们操心？”
“谁叫你躲在门外偷听！出去！”众长老脸上掩饰不住的心惊，更掩不住眼底的怒色。
“喔~~”封左挑眉：“诸位长老还发现不了我在门外听？”
“我！你！！”
“此前是你们谁占出天下大乱的卦象？”
封左的目光横扫过去，诸位长老莫名被震慑了一下，齐齐看向站在陆年边上的老者，眼角布满笑纹的老者手抖了一下，弱弱的退了一步，说：“那是先前！如今卦象早已变了。”
封左的神识一扫而过，镇妖司的所有人都有种被看穿的感觉，便是封妖塔都安分了下来，一时间整个镇妖司安分了一瞬，陆迟刚到屋外便知道封左醒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忧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