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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浴月之华(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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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明织被换上了一件漂亮的长袖和服。
白色的布料上密布着大片大片繁杂美丽的樱花,从她的腰间蔓延至裙摆,从手腕蔓延到长袖下摆。
尾崎红叶看着她感叹了一句:“和服很适合你,长袖和服很漂亮不是吗?果然,女孩子嫁人之前的衣服最漂亮。”
太宰治坐在一边,撑着下巴吐槽:“你的话带有太浓烈的个人情绪了。”
尾崎红叶面不改色:“闭嘴,太宰。”
太宰治顺从地闭了嘴,他的目光放在藤原明织身上半晌,上提起嘴角:“不过这件衣服很适合小姐哦。”
“您从前在家的时候虽然也穿和服,但那种颜色一点也不适合你。”
“是吗?”
藤原明织反问一句,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花色复杂明媚的和服衬得她像春天的樱花,她散发出一股从未有过的生机勃勃感。
她从前在藤原家时穿的和服大多是天青、白蓝,这种偏冷的庄重色调,的确没有穿过这种花哨的和服。
“真的很漂亮哦。”
太宰治挪到她旁边,和她一起入镜。
他们一个人穿着黑色西装,一个人穿着长袖和服,看上去不怎么搭调。
太宰治不太满意地发出一声拉长的:“嗯——”
他扭头看向尾崎红叶:“红叶姐,干脆帮我也挑一身和服吧?”
尾崎红叶呵呵一笑,十分明确地拒绝:“我没兴趣给男性挑衣服。”
藤原明织打量太宰治,想象他穿和服的样子。
她倒是有兴趣给他挑衣服,如果是太宰治穿和服的话……还没长成帅气大人的治君现在还是漂亮的美少年,她觉得他更适合可爱一些的图案。
藤原明织默默记下了这点。
“太宰,首领还有工作交给你吧?不要让中也等太久。”
太宰治的肩膀瞬间垮下来,他的声音愤愤不平:“森先生就是故意的吧,故意给我安排一大堆的工作,把我和小姐分开!”
尾崎红叶摇摇扇子,颇为认真地点头:“我也这么认为,这应该就是首领的意思。”
怎么感觉他们mafia成员的相处方式和她想象的不一样,首领指令的深意是可以光明正大说
出来的东西吗?
藤原明织不太想插话,刚准备从镜子前退开,太宰治就忽然靠过来搂住了她。
对,是那种完完全全地抱住,但是却没有任何暧昧因素,仿佛一只没有生命的大号玩偶一样挂在她身上。
自己对他越来越纵容了。
藤原明织叹了口气:“治君,你不去工作吗?”
太宰治头埋在藤原明织的肩膀上,闷闷地说:“工作前的充电而已。”
少年的呼吸带着热意,藤原明织肩膀处的布料被弄的潮湿。
年轻情侣……啊不,还不是情侣对吧,这副你侬我侬的场面还挺赏心悦目的。
但当尾崎红叶看到太宰治弄脏了藤原明织的和服后,她就无法忍耐了。
“啪嗒”
太宰治的头被扇子重重敲了一下。
尾崎红叶居高临下:“别弄乱她的衣服。”
难得有孩子愿意并且适合穿着和服,怎么可以被太宰弄乱。
太宰治没动弹,藤原明织推了推他的头。
“好啦,起来吧,治君。”
尾崎红叶站在旁边,让她很有压迫感。
太宰治磨磨蹭蹭地松开藤原明织,鸢色的眸子看向镜中尾崎红叶。
他忽然转头,凑到藤原明织耳边轻声说:“我会派另一个部下保护您,小姐到时候有什么事尽管对他说。”
她倒是无所谓,但是尾崎红叶……
她看向重新坐回去的尾崎红叶。
尾崎红叶听到太宰治的话,静静回复说:“我不介意,首领的吩咐是让你和我一起看管她,所以你派你的部下来也不算违背命令。”
“但是。”
说到这里,女人描的极为美丽的双眉短暂蹙起:“你如果派你那位部下过来,不怕藤原不自在吗?”
怕她不自在?那是什么样的部下啊?而且能当太宰的部下,她也蛮想看看。
藤原明织流露出好奇的神色。
太宰治偏头想了一下,觉得没什么问题:“没关系,我会好好告诉他的。而且小姐对待问题儿童很有一手,对吧?”
藤原明织同意太宰治的话:“是这样没错,我已经习惯对待治君这样的问题儿童了。”
“说这话真过分。”
太宰治嘴上抱怨,实则听到藤原明织说出“习惯”两个字心中有一点点开心。
他最后向藤原明织挥挥手:“那我就走了,等我有空就立刻来看您。啊不对,就算没空我也会努力挤出时间的!”
“哐当”
尾崎红叶毫不客气地关上了休息室的门。
看着紧闭的大门,太宰治拿出手机,给某个人打起电话。
他唇边的笑意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消失无踪,和房间内两位女士交谈时的含笑语气也骤然变得冰冷无波。
仿佛现在,他才展露出自己身为mafia的真正面目。
“嗯,我有个任务交给你。”
“如果搞砸了,让她觉得不舒服,或者让她受伤的话,你知道后果吧。”
“别让我失望,芥川。”
房间内藤原明织和尾崎红叶单独相处。
有点尴尬,找点话题聊聊吧。
藤原明织理了理被太宰治压皱的和服,询问说:“我可以出去吗?还是要一直留在这里。”
“如果在有人保护的情况下,你可以出去。”
尾崎红叶回答了她。
那意思就是她没有单独相处的时间了。
藤原明织端起旁边的茶杯,用喝茶掩饰自己的神情。
森鸥外对她说的信息模棱两可,到底怎么利用她的能力,利用她的能力做什么事……利用她时会不会对她本人造成伤害。
这他都没说啊。
而且,一直待在mafia的地盘,也绝不是她要追求的生活。
她要搞清楚情况后远走高飞。
而且关于她怎么样影响时间这点。
藤原明织放下茶杯,用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伤疤。
她心里有些猜测了。
只不过,是很可怕的猜测。
她回忆起了自己被系统惩罚时,那窒息而亡的感觉。
“伤口还在痛吗?”
尾崎红叶看藤原明织摸自己的脖子,关心了一句。
藤原明织向她笑了笑:“没有,只是我有点不适应伤口的感觉。”
为了搭配和服,她的头发盘起来了,粉橙的花穗从她左侧头发上垂下,露出的笑容礼貌温和。
的确是有礼貌的大小姐型女孩子。
她很喜欢这样的女孩子呢。
尾崎红叶微笑着说:“你刚才喝茶时的礼仪很完美,从前练习过吗?”
藤原明织的目光放在茶碗上,点头道:“是的。”
尾崎红叶的声音带上了感叹:“mafia是以暴力为主的组织,来了你这么位懂礼仪的小姑娘真是罕见,不过,终于有人能陪妾身正经地喝喝茶了。”
藤原明织挂上笑脸:“您的茶很好喝。”
分明是在光明中生活,然后被绑到黑暗中来的,她脸上的情绪却很真诚,没有因为她的身份而感到拘束。
啊,说不定,她还挺适应黑暗的。
她听太宰说,这小姑娘来之前还面无表情地刺伤了一个男人的肩膀。
尾崎红叶用和服袖子挡住了脸。
她越来越喜欢这位懂礼貌的小姑娘了。
那么作为忠告……
尾崎红叶微微垂眸,她思忖一会儿,又抬起眸子看着面带微笑的藤原明织,开口说:“你和太宰,是那种关系吗?”
转折的太突兀了,并且问的还是这种私人的问题。
一秒理解了“这种关系”是什么的藤原明织懵了两秒。
这……她和治君,没有那种关系吧。
虽然两个人的举动好像是有点出格,而且她也不反感……但是他们没有明确说过这种东西。
藤原明织有点不自在地回答:“没有,我和治君不是那种关系。”
尾崎红叶反问:“哪种关系?”
藤原明织轻咳一声,没有被她呛到,故作正经地回答:“红叶小姐认为的那种关系。”
尾崎红叶笑笑说:“妾身可没有说是哪种关系,是你自己迅速分析得出的结论。而你否认之前的那段沉默,就已经说明某些问题了。”
“……”
藤原明织有点尴尬。
你们mafia都是这么坦诚且八卦的吗?
“那么作为你陪妾身品茶的回报……”
尾崎红叶的脸上缓慢地绽放笑容:“妾身便给你个忠告吧。”
“黑暗中的人永远处在黑暗中,尤其是太宰那种mafia中的mafia……我劝你还是不要太过认真。”
尾崎红叶的声音不大不小,尾音轻而悠长,她很认真地忠告藤原明织:“否则就不知道,是你将他拽出来,还是你被他拉下去了。”
藤原明织蓦地抬起眸子,看向尾崎红叶意味深长微笑着的美丽面容。
她理解了尾崎红叶话语的含义……原来如此她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呢。
只不过是这个啊。
藤原明织笑了一声。
温和悦耳的笑声让尾崎红叶露出了一丝疑惑:“哎呀,妾身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我很感谢您的忠告,但是……”
藤原明织笑笑:“我和治君,还不知道是谁拽着谁呢。”
迎着尾崎红叶的目光,她神情轻松,语气认真地说:“我曾经偶尔也会想……不,或者说经常会想自杀算了,甚至在脑中构想过一千种一万种自杀方法,就像现在的治君一样。”
尾崎红叶意想不到:“哎呀,原来你还有这种时候?”
“当然,其实哪怕到现在也没什么变化,我也一直没有找到好好活下去的理由。啊……也就是生命的意义这种东西。”
尾崎红叶轻挑眉梢:“这和我们的话题有关系吗?”
藤原明织的目光落在旁边不断在杯中旋转的茶叶上。
“当然有关系。”
她的声音忽然放的很轻:“因为治君也是这样啊。”
她从一开始,一开始就隐隐感觉到了。
太宰治那和她一样的、对于人生的迷茫,所以才会一次一次地进行看起来宛如神经病的自杀行为。
但是每次都失败了。
就仿佛在她从前在病床上觉得没意义,好想死时,拼命伸手够向桌子上的水果刀,每次要触碰到刀柄的前一秒,就会突然把手缩回来一样。
只不过治君比她更勇敢,更不在意常人的目光,所以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做出来了。
在某个月色盛放的夜晚,他认真地询问了她对生命的看法,藤原明织认真回答后,好感度提示的声音便忽然响起来了。
她告诉太宰治,自己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是不甘心自己的人生没有意义,所以一定要找到意义,一定要活下去。
然而她抬眸看去时,少年的神情异常的平静,她从未见过那样如同无波死水般的眼睛。
就是从那一刻起,藤原明织才极为肯定的,确认了太宰治这个人的性格。
他一定很悲伤吧,一定很迷茫吧,一定在为人生的意义而愁苦吧。
总是笑眯眯地和她开玩笑,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出来保护她……虽然肯定夹杂着他自己的私心,嘴上说着想死,听到她不想死的答案时又上涨好感度。
藤原明织从他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真是的,惹人怜爱到过分了。
要不然她怎么可能一直纵容他,就连他撒谎骗自己,她也能装模作样地生气后马上原谅。
“我们两个都在挣扎,都在寻找哲学上那貌似没什么用的意义。就算是拽,也是我们两个互相拽着。”
藤原明织抬起头向着尾崎红叶笑了笑:“只不过比起我,治君的胆子小一点,我更善于尝试,用不同的方法寻找意义,总是笑着前进。”
“所以……”
藤原明织摸摸下巴,想出了结论:“也可以理解成我们两个互相拉扯的时候,我受的力多一点?”
尾崎红叶看到藤原明织扬起笑容,这次笑容真的如五月春风,树上桃花,春光明媚。
没有羞涩,没有犹豫,她肯定地说:“但是我理解他,我喜欢他,所以受的力多一点也没关系。”
啊,她居然毫无障碍地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脱口而出后,藤原明织后知后觉地有点害羞。
“……”
门外的被藤原明织说是胆小的少年没有离开,他抬目看着天花板,无声地咬碎了嘴里的茶叶。
太宰治转了个身,用自己正面的身体贴在门板上。
那个方向,是小姐的位置吧?
和藤原明织,隔着肋骨,隔着门板,隔着空气的心脏在跳动。
【人物太宰治,好感度已满】
【恭喜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