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天道那些年》鸭爪，永远的神

18、第十八章

　　依旧是熟悉的小山坡

　　裴计是这里的常客，不过现在又多了一个人。

　　他看向一旁不明所以的木，问道：“木，你认为火是什么？”

　　“危险的东西。”木不加思考便脱口而出，他还记得前些天有个族人不小心跌入火中，火焰顺势燃起，幸好储水的地方就在附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从未对火放松警惕。

　　裴计笑了，他对着看呆了的木一字一句道：“你错了，应该是危险却有用的东西。”

　　“你的敌人在拥有它后会，危险便会指向你。”

　　“所以对这样的东西，越是危险越是要牢牢控制在手中。”

　　木陷入沉思。

　　裴计静静等着，他从未打算将木变成自己的傀儡，正如他对大祭司所说，他会让木成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

　　见木的眼神稍稍清明，裴计又道：“我希望你能代替我成为新任族长。”

　　他随意说着这个足以在森部落引起惊涛骇浪的消息。

　　木感觉心被石头重重砸了一下。

　　“族长，木不想。”

　　木固执地盯着裴计，他能答应族长的任何要求，除了这个。

　　“您要走了吗？”

　　是了，森能得到神使大人的垂青已是天大的幸运，他们怎么敢奢求神使大人一直留在这呢。

　　木知道大家都喜欢族长，小孩子们会偷偷把花放在帐篷前边，常不出门的大祭司也时常会出现在族长身边，其他族民虽然嘴上不说，可眼神和动作都是骗不了人的。

　　现在这份上天的恩赐要被收回去了吗？

　　春风轻柔地拂过小山坡，带来了扑鼻的花香和清新的空气，却带不走木的烦闷。

　　他甚至埋怨起大荒来。

　　明明是大荒将神使送来，为何又要让神使离开。

　　是的，上次裴计忽然消失，森部落的人都认为是大荒带走了他。

　　“森部落是我的心血，只有你接任族长我才能放心。”

　　裴计看着木，眼中满是信任。

　　木的固执在于裴计的对视中渐渐消散，他瞥开头看向远处，时间似乎过了许久，木才再次开口：“您还会回来吗？”

　　看着欢呼打闹的人群，回忆起柔软的兽皮帐篷，帐篷边的美丽鲜花还最新鲜的水果，裴计放轻了声音，“我当然会回来，我说过，我要让大家不再忍受饥荒，不再忍受风雪，我会让森的威名传遍大地。”

　　在最开始，裴计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

　　他对死亡并没有常人该有的恐惧之心，甚至还带着隐隐期待。

　　所以在本可以按下求救按钮的时候他选择了放弃，他讨厌消毒水的味道。

　　但是现在他变了，他喜欢这里，喜欢森部落的一切，喜欢每一个人。

　　*
　　明亮的小木屋再次迎来了青年。

　　从白天到白天，不用倒时差，几天不见裴计还有些陌生，他好像还没认真观察过这个房间。

　　木床的右侧靠近墙面，墙面上有许多划痕，这些划痕排列整齐，像是有人用来计数。

　　窗户上贴着窗花，窗花的图案是一只小肥啾，可惜年龄太大，小肥啾的一半身体已经飘在空中，随着风儿摇晃。

　　书桌的小抽屉里放着几只憨态可掬的小动物，甚至裴计还摸到了一张纸，纸上写着几个大字。不过从纸张的发黄程度来看，这张纸在抽屉里停留的时间应该超过了一年。

　　……

　　裴计收回视线，房间有主人，不过房间主人应该很久没有住在这里了，以至于一些不太隐蔽的地方都有了厚厚的灰。

　　能住在这的只有族长胡山的孩子，可他消失了。如果是去了主城，村民不至于对此讳莫如深。

　　“小裴——”

　　声音戛然而止，

　　老妇人拉开的抽屉愣在原地，还没来得急想裴计怎么突然回来了，那被刻意埋藏的记忆就这么出现。

　　她看见抽屉里面的小动物，粗糙的手掌一点点拂去灰尘，她捏着一只被雕刻成故作凶样的小老虎眼神温柔似在怀念。

　　过了会儿，她才想起裴计的存在。

　　钟羽关上抽屉，她带着歉意道：“时间太急了，连屋子都没收拾干净。”

　　“对不起，钟奶奶，是我不应该乱翻东西。”

　　一见钟奶奶的神情裴计就知道他猜对了，这个房间的主人可能已经遭了不测。

　　“小裴，你知道哭鬼村为什么不欢迎陌生游商吗？”

　　裴计摇头。

　　钟奶奶看向裴计，又好像是在透过他看其他人。

　　在钟奶奶的述说中，裴计知道了一切。

　　五年前，一个深受重伤的年轻人倒在槐树林旁，村民不忍他命丧妖口齐心协力将他带回了村子。

　　经过悉心救治年轻人醒了，他说自己是一名游商，来自桑村。他带来了许多新奇又有用的东西，为人风趣幽默，很受大家喜爱。

　　游商一停就停了半年，在这半年间他彻底融入了哭鬼村，村里的大孩子小孩子都喜欢这个见识过外面世界的大哥哥。

　　可是有一天，村里十五岁以上的孩子们都不见了。村长借用宝物才看见是游商带着他们离开了村子。

　　村民们冒着危险外出寻找却一无所获，直到三天后，所有消失孩子们的命牌都碎了。

　　哭鬼村是一个十分偏远的村子，少有陌生人闯入，所以对于陌生游商他们并没有多少警惕心，反而报以最大的热情。

　　“那是个畜牲。”

　　钟羽擦干眼泪，语气悔恨：“他是叛族者。”

　　叛族者人人诛之，他们靠着给各大妖王进献人类来在妖族中生存，而十五至十八的少年正是妖族最好的修炼材料。

　　一切都是叛族者的计谋，被带走的孩子都死了，她的孩子也在其中。

　　越是修为高的修士则越难拥有后代，为了生下胡林，两人元气大伤，没曾想这个千辛万苦得来的孩子就这么死了。

　　从那时起，哭鬼村的村民深深厌恶上了陌生人，尤其是陌生的游商。

　　难怪如此。

　　“钟奶奶，您还记得背叛族者的模样吗，如果能画下来，我的长辈也许能找到他。”

　　“此话当真。”

　　胡山站在门口，杀气溢腾，刚才的话便是他说出来的。

　　“绝无虚言，不过得要些时间。”

　　裴计没有说假话，只要天道之力恢复，就算那人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把他找出来。

　　这样的人不仅是哭鬼村的仇人，也是裴计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