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郭] 嘉嘉》铃酱

2、第 2 章

　　去机场的路上，曹操突然想起了郭嘉。

　　距两人第一次见面已过去一个多月，期间曹操忙得几乎忘了还有这么号人。今天他要去外地赴约，过完周末才回。事情不多，难得闲暇，他靠在宽敞的后座上揉捏着太阳穴，突然想起了一个多月前在自己面前打肿脸充胖子的小孩儿。

　　车还没有开出城区，曹操看了眼时间，让典韦给人打电话。一通电话说了不到二十秒，小孩儿一口答应下来，双方约好半小时后在校门口接人。典韦挂了电话，立刻去补了张机票。

　　这个时间城内不怎么堵车，曹操的车提前到了。可是郭嘉到得比他们更早。曹操这边车还没停稳，他就已经从等着的地方奔了过来。他身上背着一个比上次的双肩包更大更破的登山包，里面塞了衣服，背包的拉链没能合拢，一只袖子和一条裤管吊在外头，随着他的奔跑晃晃荡荡。

　　典韦回头看了曹操一眼，收到指示后，下车开了后座的门。小孩儿一边说着“谢谢”，一边把背包怼在后座上，接着人也坐了进来。典韦关上后门，自己坐回前面，顺手把前门也关上。他手重，关门时“砰”地一声。郭嘉仿佛瞬间被惊醒了，四下一看，才发现自己和曹操坐在同一排。他忙把挡在两人中间的登山包丢到车底，把身子坐正了，压下奔跑后的气喘，乖巧地张口：“叔。”

　　曹操见他满头乱糟糟的，脑门上全是汗，身上还散发着微热的汗味，想到这确实是自己临时起意，没顾及到他，便道：“该早点儿告诉你。”

　　话是这么说，语气里却不带丝毫歉意。郭嘉一听，咧嘴笑开了：“不晚，不晚。再晚就误了航班了。”

　　“误了也没什么，可以改签。”曹操淡淡地说。

　　小孩儿立刻摇头：“那不成。叔的时间比金子还贵，哪能被这点儿小事耽误。”

　　这话说得太诚恳太自然了，以致于老练如曹操一时都难以分辨这到底是出于献媚还是真心。不过这对曹操来说也不重要。他们这种关系向来都是各取所需，没必要刨根问底。

　　郭嘉聊着聊着就盯住了备在一旁的矿泉水，下意识舔舔嘴唇。曹操等了一会儿，不见他伸手，便道：“想喝就喝。”

　　“谢谢叔。”郭嘉看样子是真的渴了，一口气灌下半瓶。曹操又问：“刚才在上课？”

　　“踢球。”

　　“你跟我走了，功课怎么办？”

　　现在是周四，过完周末至少要耽误两天的课。曹操让人打电话的时候没留意这个，电话都打完了才想起来。

　　“课我能搞定。再说了，跟那些课比，还是叔更重要。”郭嘉说完，又灌了几大口，然后把瓶子盖好，塞进登山包的口袋里。

　　曹操笑了笑，没把这话当真。小孩儿嘴甜，第一天他就发现了。虽说平时听人拍马屁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但从郭嘉嘴里说出来的，就算是假话也很受用。

　　两人聊完这几句，曹操就闭眼开始补眠。他最近实在是累，昨晚才睡了不到三小时，就等着今天到飞机上睡。闭眼前他说了句“你随意”，就见郭嘉点了点头，掏出手机和耳机开始玩游戏。曹操眯着眼看他全神贯注，手指飞舞，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到机场时典韦回头把他叫醒，睁开眼时郭嘉还在玩游戏。

　　＊

　　因为半路绕道接人，到机场时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三人办完手续就直接登了机。郭嘉的票是后补的，和曹操的不在一块儿。曹操让典韦和他换，指着靠窗的座位说：“我坐里面，补觉。”

　　郭嘉把他让进去，视线跟着他转：“这么累啊？”

　　曹操见他微张着嘴望着自己，这会儿倒是显得有点呆，笑道：“你以为朕的江山都是躺着打的吗？”

　　郭嘉闭上嘴，没再说话。这时空乘来给商务舱的乘客发毛毯，曹操没要，郭嘉接了一套，却不拆开，只是放在自己腿上。他似乎是第一次坐商务舱，坐下来后就默不作声地四下打量。曹操睡着之前，迷迷糊糊地看见他在摆弄飞机上的一次性耳机，研究扶手上的那些按钮。

　　飞机起飞后有段时间飞得不那么平稳。曹操其实不喜在这时候睡觉，因为身边有人，加上飞机颠簸，越发不安稳。但他还是很快进入了浅眠，飞机的巨大轰鸣声成了挥之不去的背景音，给并不连贯的梦境带来持续的干扰。就在他挣扎着想睡得更沉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朦胧中有什么碰了他的胳膊。他几乎立刻就清醒过来，多年的习惯让他猛地睁眼，一把抓了过去。

　　一条毯子从他身上滑了下去，他定神一看，发现自己正死死地抓着郭嘉的手腕。

　　郭嘉的另一只手还捏着毯子的一角，显然来不及掩饰脸上的惊诧。他的手腕被曹操捏出了一片青白，但他没有反抗，也没出声。

　　曹操松开他，心中一阵烦躁。他就不该让典韦和郭嘉换位置。他扫了眼郭嘉手里的毛毯，看来对方一开始要了这套毛毯就是准备在他身上用的。如果不是睡着的时候，他非但不会介意小孩儿在自己面前耍心眼儿，反而会觉得享受。可这时机偏偏不对。他瞬间沉了脸，连说话都带上了戾气：“不是挺懂规矩的吗？我睡觉的时候，最好别碰我。”

　　郭嘉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解释，但他很快就把不该有的表情全收起来了，轻声说：“对不起，叔。我记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