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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在二人的沉默中终于来到了目的地,轿车在一栋古老宅院的门口停下,清涧寺冬贵抱着她边进入宅院边向她介绍:“这是清涧寺的祖宅,也是我出生长大的地方。”清涧寺家的孩子出生后都会送至祖宅一起教养,没有所谓的本家分家之分。等到确认继承人后,其余的孩子会被送回各家继续因材施教,继承人则会在祖宅接受先代亲手指导。
      而到了清涧寺冬贵这里,事情则又有了不同。清涧寺一家在几代之前不知是为什么,子嗣愈加稀薄,等到了清涧寺冬贵的上一代,除了一个分家的夫人有孕外竟在无任何喜讯。是以当时的清涧寺家主打破了规矩,亲自将那位夫人接到祖宅悉心照料,直到孩子降世。后来也由于这个原因,清涧寺冬贵直接被指定为了继承人,一直到他接手家主的位子,才离开这间祖宅。
      清涧寺明里听他对老宅的历史娓娓道来的同时,自己也在不断的打量着面前的一切。很显然这是座非常古老的宅子了,听他的意思,这里最早可以追溯到平安朝。这里平日里有固定的日子让人来打扫,这里前几天刚刚进行过固定的扫除,管家又在两日前额外叫人又清扫了一遍。所以清涧寺冬贵直接抱着人去了卧房,想着毕竟年龄还小,这么长时间的舟车劳顿肯定是吃不消的。清涧寺明里也配合的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闭目,一副很累困倦的样子。
      等到一觉醒来,暮色夕阳轻透过障子门,隔绝了大部分的光源,少量的光线印在脸上并不刺眼。门外的仆人听见动静,小心的拉开移门:“明里小姐,家主让我来带您去往广间用膳”
      “什么时候了?”清涧寺明里的嗓子有些微哑,正在服侍她起身换衣的仆人连忙倒了杯温水送到她的嘴边。她就着仆人的手喝了,杨起脖子的时候,带着的项圈便有些露了出来,仆人好像没有看到一样神色自若的给她换衣。
      清涧寺明里突然吩咐了一句:“我行李中有个装着相机的盒子,等会儿送到我房内。”正好她的衣服换好了,那个仆人口中道是,又有另一个穿豆青色流水纹样衣着的仆从来带她去广间用餐
      清涧寺明里跟着那人,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她不光梦到了上次的梦境,还梦到了黑色的流水,以及上面漂浮着女巫们的尸体。等到了广间,脸上凝重的神色还没收起来,虽然看到一个小姑娘脸上出现凝重这种神色实在让人忍俊不禁,但是联想到之前那次的情况,清涧寺冬贵是怎么都放心不下:“是又做恶梦了吗?”他走到清涧寺明里的跟前单膝跪下,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有点凉,是不是不舒服?去拿药箱来,让斋藤医生过来一趟”斋藤医生是老宅这边供职的家庭医生,也是以前专门替祖宅这边生活的少爷小姐们看病的儿科医生。但是清涧寺冬贵有了子嗣之后并没有将他们送来这里居住,家里的长辈们也没有说什么,规矩能破一次也能破第二次,反正清涧寺家就剩他这一脉。斋藤医生也就开始了他说是供职实则养老的生活,除了每年固定的身体检查外几乎没有其余的工作了
      很快,斋藤医生急匆匆的来了广间,正要向家主行礼就被叫停了,让他赶紧去看清涧寺明里。斋藤医生是知道这位小小姐的,也知道她对于家主的意义,也不耽搁,很快就开始了问诊
      清涧寺明里很配合的回答所有问题,当被问到是否多梦时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如实告知:“经常会梦到一些可怕的场景”她垂眸选择性的说了一些不那么惊骇的梦境,更多的比如前几日和今天的梦境她都下意识的隐瞒了。
      斋藤医生思索一番后,除了开了些常用的一些安神的药物外,还额外给了清涧寺冬贵一些其他的建议:“明里小姐现在还年幼,药的话还是以温补为主,但也不能多吃。不如在明里小姐睡眠的时候给她点一些凝神静气的香料,潜移默化的安抚她会好很多”
      晚上清涧寺明里闻着仆人从珍品库里找出来点上的据说是十分珍贵已经传世好几代的安神香,仍旧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反而因为这香气的存在感太高,让她的脑仁微微发疼,感觉神经一直无法放松。但是慢慢的,另一种香味悄然侵袭而来,清涧寺明里还没发现不对,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不自觉的闭上眼。鼻尖萦绕着的已不在是原来的那股安神香的味道,而是另一种淡然优雅,让人仿佛置身于冬日松林一般的香气。她努力想要睁眼,微微的撑起一丝缝隙后只看到一抹绀蓝,很快就又松了力再次闭上了眼睛,模糊的想法在脑海里一掠而过
      ‘是黑方啊……’这是她最后的清醒,脑中略过这个想法之后,她就坠入了沉眠之中。
      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拂过她的眉眼,用自己宽大的袖摆仔细的盖住她,生怕她会感到不适。那人专注的看着怀中终于安稳熟睡的女孩,嘴角笑意温柔至极,他轻声说到:“愿主君您安稳无梦,一路平安”
      第二日的清涧寺明里睁开眼,惊讶的发现她不光没有做梦,反而精神状态也好上了不少。仆人服侍她穿好衣物后再老宅边逛边想着作晚的事,让她后面放松睡下的香味绝对不会是那个什么所谓的珍贵香料,那个味道只会让她头疼。她坐在廊上看着院子中的景色,想起作晚似乎看到了一片绀蓝色衣袖,难道是那个人的原因?
      清涧寺明里捧着仆人送来的茶杯,无意间低头时发现里面有一根茶梗竖在中央:‘啊,这是能有好运的意思吧?’这么想着,明知只是一种说法而已,心情却也松快了一些
      清涧寺冬贵据说正在接待一位大人物,出于各种考虑他并没有把清涧寺明里叫来作陪,哪怕这位大人物的来访和清涧寺明里也有些关系
      来人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一口说道:“清涧寺家主很防备老夫?”那是一个看起来才到中年的男人,虽然口中说着“老夫”这样的自称,但是他没有一点老态龙钟的感觉。清涧寺冬贵难得没有礼仪可言的皱眉,对着他是止不住的厌烦之感:“你到底是有什么企图?我不会让你靠近明里一步”他想到昨晚在清涧寺明里房中看见的场景脸上神色更加不善:“你休想把明里哄骗去当什么审神者!你以为我是一点都不知情?所谓的那些审神者不过是一次性的利用工具,名头说的好听罢了”
      男人也不动怒,依旧慢斯条理的饮茶吃点心,见清涧寺冬贵说完了几句后才开口打断他:“容老夫给您提个醒,清涧寺家主”他身上气势微露,一双眼中的神色如同鹰隼一般锐利:“老夫是带着满心的诚意来同您协商的,不代表会接受您对于我们政府的诋毁。那位小小姐的天赋非同一般,所谓的一次性利用工具不过无稽之谈,您这样是在抹消她卓越的天资。”他语气又缓了缓,叹口气道:“而且,您忍心看着那孩子空有天资而不得志,在这尘间碌碌无为一生?看着她如同普通的没有资质一般的大家小姐们困在后院宅邸那方寸之间?”见清涧寺冬贵没有任何动摇或是犹豫,男人有些棘手,他在心里权衡着要不要将最终的条件也说出来。
      如果是一般的家族,只要抬出时之政府的名头,不管是多顽固的人也不得不把人拱手相让,但是清涧寺家不行。清涧寺家的这一任家主清涧寺冬贵,早些年不过是一个没有思想感情的魔物,整个清涧寺家都靠伏见义康这个人来撑住打理。但前不久,他居然慢慢的清醒过来一样,不光不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伦理关系,手腕也逐渐强硬起来,甚至两年之内就将伏见义康变相的驱逐出了清涧寺家的核心重新掌握了清涧寺家,从此说一不二。
      男人审视打量着面前这个拥有着魔性美貌的年轻家主,心中越发感慨。谁能想到现在这么一副芝兰玉树的世家贵公子,手段心性是与外表完全不符的狠辣干脆。而这一切的开端,就是那位清涧寺家的小小姐——清涧寺明里出现后才开始的
      清涧寺冬贵不愿意在和男人无意义的干耗下去,先一步的起身让人送客,却在拉开门的时候愣住了。跪坐在几步之外的人,不是清涧寺明里又是谁?也只有她才能靠近这里而不被出声制止,她静静地跪坐在那,垂头不语。完全不清楚她听到了多少,又或者她全都听到了
      “明里……”清涧寺冬贵不自觉的喊着她的名字,清涧寺明里抬头冲他微微一笑,然后转头看向坐在桌前好整以暇的男人开口:“或许,我们可以谈一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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