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马安溪东》花树白

265、缠足低等愚昧

　　要是在三皇子的大旗下，有一个人，只能是他曲兰亭，至于劳德彰，做自己的爪牙，都嫌他无能呢。

　　烟萝眼里更大的异色，让曲兰亭愉快起来，提到叶芳菲，她一个供人玩乐的妓子都这样的反应，劳德彰其心可诛。

　　“怎么，不信，不然我找她来弹奏一曲，和烟萝小姐论个高下。”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不知道是惊吓还是这个烟萝小姐确实不聪明，或者---劳德彰的授意，一句话脱口而出，她自己吓得捂住了嘴。

　　“知道的还挺多，呵呵，不说这些了，这么好的仲春傍晚，这么美的你，不然，我找个雅致的消遣。”

　　六年前他刚成为杭州将军的时候，就曾经摆过自己一道，两年前他家女儿和三皇子议亲的时候，他又以为能取代自己的位置。现在……既然不想做自己的手下，想做冤家。那就给他个机会。

　　烟萝想抚胸口没有敢，勉强干笑着应着，眼睛看向别处，不敢瞄他一眼。

　　“世子说出来，烟萝洗耳恭听。”

　　她强忍住颤抖站起来，曲兰亭以手支住头，烟萝想去关上门，把清风关在门外，前者制止。

　　“哎，我这个小厮叫清风，窗外明月也升起来了，‘清风明月同’，就剩你这个‘烟萝一曲共’了，清风，进来，给擅长琵琶的烟萝小姐添些趣味儿！”

　　烟萝没有带丫头，清风进来就关上门，曲兰亭房间里的琵琶声响了一夜，第二天，劳德彰就见到了几乎废了的烟萝。

　　“抬出去，抬出去！”

　　他转着圈圈儿，气的七窍生烟，连声喊着抬出去，这个废物，自己和她说了这么多，她还是不中用，又吩咐副将：

　　“去，就从银钱上掐断他们，让三皇子发话儿，我这口气---给劳侧妃写信，这个曲兰亭还有多清高，还不是老子养着他和三皇子，不然，就跟景福王这样靠俸禄和赏赐，钦差仪仗出行，厨子只带4个，想吃个什么菜都难，你看看那些护卫，吃的菜还不如咱们的大头兵，哼，以本将军的名义给景福王送些笋，上等燕窝以及明州刚来的海鱼，透露下叶芳菲的去处，去吧！”

　　“将军，这---只送吃食？洛家的案子两个他都过问了，要不---”

　　“去做吧，洛家的人已经报上来了，都是商户小事儿，还是要把眼睛放在上面，给洛五传信儿，，洛有信处理不了家事儿，就换个贵人来管，他也落得清静。”

　　副将跟了他这么久了，头一回见他如此急躁，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不就是一个没有权势的王爷被刺伤，将军何必如此？”

　　“你不懂，气运，气运不对，我要去寺里找老和尚听听经，还有那个周醒恭，一个同样过了气儿的太傅，怎么也来趟浑水，说不上哪里不对，就是不踏实，你也去盯着曲兰亭，他不是要给妹妹相看吗？是哪家，回来告诉我，哼！”

　　即使这样，曲兰亭还住在自己的别苑，先给京城去信儿，哭穷加告状，少给二十万两，曲兰亭就得吃排头，杭州---最后一批人都死在海祭里了，还怕什么？

　　洛有信溜进教习的院子，洛二姑娘还没有走，正由柳姑娘教导着，学习走路，头上顶个碗，走一圈儿，又走一圈儿。

　　“水撒出来了，不行，再走两趟，你又没有学那些低等愚妇缠足，能走稳！”

　　李氏有些心虚，原来在大家教习眼里，缠足是愚昧，自己还动过念头呢，看来自己听说的那些都做不得准，这个教习说的是正经官话，真的是京中大家贵人府里出来的。

　　“不是说好，今天今天走十趟吗？已经够了！”

　　洛二娘很不满，旁边儿的李氏头一回觉得女儿娇气了些。

　　“好女儿，哪里能怕苦，二十步都没有，走了几趟，就累了，别忘了，你是要嫁进大家，做夫人的，得了了诰命，光宗耀祖，还能见到皇后娘娘，多大的脸面，听话，好好练，忍得一时苦，方为人上人！”

　　洛二嘟着嘴还是又走了一遍，这回，倒是稳当，可是---

　　“走得死板，像块木头，大家闺秀不是死的，要柔而不妖，像这样。”

　　她说着，把茶杯放在头顶，自己走一遍，果然，耳环轻轻摇动，杯子里的水一滴没有溢出，最难得的是，她腰肢如柳，不媚不俗，甚是养眼，洛有信都看直了眼，相比于她，董氏强势，果断如男子，毫无为人妻子该有的温柔娴淑，更不像李氏，做妾的时候蒲草一样依赖自己，小家子气写在脸上，现在又刻薄尖锐，时时要刺人几句，再看人家官家女柳氏---啧啧啧，样样儿都让他满意。

　　“你学一遍，脚要稳，腰要软，腰眼儿要始终在正中，不能偏！”

　　洛二娘拍手，她自己不会，但是知道什么叫优雅，主动把茶杯放上去，腰七扭八扭，茶撒了一头一地，气的直跺脚。

　　“不学了不学了，等我嫁过去，直接不出大门，等着下面的人来拜见我，还学什么走路？”

　　洛有信一听就来气了。

　　“女子家，说什么嫁不嫁的，那是皇后外家，你还等别人拜见，不用进宫的？先会拜别人再说吧！”

　　李氏斜他一眼，但是也觉得他话有道理，可是他这双眼睛---这是往哪里看呢？

　　“女儿呀，你将来要时常进宫的，哪里能这么任性，来今天再练一遍，最后一遍，柳教习，你给二姑娘再示范一遍！”

　　李氏高高在上的指使柳姑娘，她微微笑着，甚是好看，洛有信这个老不正经的，怪不得对女儿的事情上心了，还来看女儿学规矩，原来是被这个狐狸精勾住了，哼，他们也没有见过呀，不行，这个小院，以后不能让他进来了。她柔柔的叫一声老爷，身子挨上去。

　　“老爷，咱们走吧，好让女儿专心练习。”

　　洛有信下意识一躲，察觉到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回目光，来日方长，今天不能有破绽。

　　“好，好，女儿好生学，父亲和母亲现在就去托人和杨家接洽！”

　　李氏盯在他身上，这次，他并没有像对待容貌好些的丫头一样，一步三回头，要流口水的样子，李氏怀疑自己多心了。

　　“老爷，这个教习是真不错，我看咱们女儿用不了多久，就能学好仪态，你说的找杨家人的事儿，不是哄骗女儿和我，是吧？”

　　“我还能不盼着女儿好，你看你说的，行，回头我就准备些珊瑚什么的稀奇物件儿，连同信一齐送去。还有信物，衙门那里---我走一趟，问那个死丫头要信物。”

　　“你怎么变得这么快，开始不是不同意的吗？”

　　李氏高兴又不放心，老爷太反常了，以前都是自己低头，这回。他自己不用劝，不用闹，就改了主意。

　　“嘿嘿，我和你吵完架又想了想，劳家还是个武将呢，这些年五太爷说话硬气，对不对的，我都得听，洛家是要支撑，咱们女儿也不是不行，二丫头比五妹妹好看多了，又听话懂事，加上一个好教习，将来给她带过去教引着，族里---还是咱们一房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