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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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又晴的嘴一向很毒，这一点早在导师评级的时候他们就亲身体会过。
只是现在印证在自己身上，他才明白什么叫诛心。
录音室内十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出。
“想提前退出节目倒也不必这么麻烦，”宋又晴表情冷漠，“现在去跟导演组说一声，马上就能收拾东西走人。”
她的语气冰冷刺骨，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
跟从前完全不同。
对别人就能笑得那么轻松，对他却如同陌生人，可惜他从前从来不知道她有多冷漠，放弃一段感情也可以这么容易。
“你来参加节目不是为了梦想吗？现在看来，你所谓的梦想，根本不值一提。”
宋又晴说完也不再管他，招呼着学员们开始今天的练习。
“我不走。”
段嘉年突然站起来，一改之前满脸颓丧，又恢复了他又拽又酷的样子。
傅子石总算松了口气，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边，生怕人又跑了。
“那可太好了，咱们人总算是齐了。”薛青也笑道。
宋又晴没说什么，只是坐在琴前，让他们挨个唱一遍，她好单独指导。
轮到薛青时，他笑着鞠了一躬：“麻烦老师了。”
礼貌的选手总是会让人格外有好感的。
宋又晴点点头：“开始吧。”
薛青不愧是唱跳俱佳的实力选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完一首新歌已是不易，更何况他已经能完整地将舞蹈和演唱融进自己的表演中，光是这一点，就超出其他选手太多了。
他一表演完，室内就响起热烈的掌声。
“太强了太强了，怎么办我已经感觉到压力了。”
“我该说，不愧是果冻娱乐吗。”
薛青表演完却站在原地没动，他在等着导师的评价。
“不错。”
虽然有些地方还有点小问题，但是能在短短时间内达到这个成绩已经算是不错了。她虽然要求严格但是该夸的却也不会吝啬。
“谢谢老师！”薛青一下子笑开了，十分激动的样子。
旁边的摄像大哥忠实地将这一幕记录下来，如无意外，这一段会完整地呈现在观众面前，而他薛青也会借此吸一大波粉。
回到队友旁边时，薛青眼角眉梢都是喜色，看到旁边面色不怎么好的段嘉年，他稍稍收敛了表情，安慰道：“嘉年下一个轮到你了吧？不用担心，你天赋不错，肯定没问题的。”
为了那件事，段嘉年这几天几乎都没睡，脸色确实称不上好。听到薛青的话也不反驳，前几天他确实没怎么练习。
刚刚那一段如果播出去，他肯定会被群嘲。不过他来参加节目也不是为了观众，所以也不怎么在乎。
“准备好了就开始吧。”宋又晴低着头按下琴键。
段嘉年满打满算就听过一次主题曲，还是庄敬言给大家放的那一次。就算他天赋再高，想要听一次就会跳也是没可能的，不过唱歌倒是没问题，他天生记忆力好，音准强。
他嗓音独特很有辨识度，这首《pick me》让他唱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旁边几个A组的学员都露出赞叹的表情。
“不愧是段嘉年啊，厉害了。”
薛青的笑容也没刚刚那么自然了，手在背后捏紧成拳。
一曲终了，宋又晴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没有感情，再来。”她淡淡道，手重新放在了琴键上。
段嘉年抿抿唇，再唱了一遍。
“感情不到位，再来。”
……
“你是机器人吗？你的感情呢？”几次下来宋又晴也有些累了，然而对方还没开窍，“上次唱《Wanna you》不是很好吗？怎么这首歌就不行呢？唱歌没有感情你怎么打动听众？”
《pick me》是一首节奏轻快，歌词正能量的歌。按理来说最适合这个年纪的男孩演唱。但是刚刚段嘉年的表演，完全没有让她感受到属于年轻人的活力和对未来的期望，全凭一副好嗓子支撑。
这样的人想要在国内唱片界混出头，太难了。
宋又晴皱眉道：“不要想着后期制作能帮你多少，作为一名歌手，你的生命是现场。”
“行了，你自己下去好好想想吧。下一个，傅子石。”
傅子石上去时拍了拍段嘉年的肩，段嘉年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薛青攥紧的拳缓缓松开，他轻声问：“没事？”
段嘉年点点头。她说得都对，他也不是不识好歹。
其实哪里是唱歌没有感情呢，他的感情都给了一个人，然后被那人狠狠地摔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再也找不回了。
*
“怎么样，还可以吗？要不要我帮忙？”薛青问还在练习的段嘉年。
“还行，不用了谢谢。”段嘉年盯着视频里的舞蹈动作，眼睛一眨不眨。
薛青笑了笑，显然不相信。但是对方不需要他也不勉强，对着镜头无奈地摊手，仿佛在说“我已经尽力了”。
薛青走后，练习室里就只剩段嘉年一个人。他跟着视频里的动作缓缓挪动脚步。他记忆力绝佳，身体协调性不错，小时候也有舞蹈基础。
主题曲的舞蹈不算难，今天学完还是可以的。
他的动作从一开始的生疏到熟练再到能自己完整地跳完，总共不过三个小时。
背后的摄像机完整地记录了这一幕。
天色渐渐暗下去，今天的录制已经结束，练习室里连摄像大哥都下班了，但此刻室内的灯还亮着，一个人影在随着节拍起舞。
宋又晴只是想起来有东西落在练习室回来拿，结果走到门口就发现里面还有人。她看了看时间，都这么晚了，谁还在里面？
打开门，就看到一副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少年哼着歌，身体跟着节拍舞动，汗水早已打湿了他的T恤，白色的布料紧贴着身体，隐隐勾勒出美好的肌肉线条。
她甚至还记得摸上去的手感，非常好……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段嘉年停下来关掉音乐，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看着她也不说话。
宋又晴立马止住脑海里的回忆，解释道：“我来拿个东西，你继续，不用管我。”
说完就自顾自找自己落下的东西。
段嘉年没再继续，而是开了一瓶水，坐在练习室地板上慢慢地喝。
室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安静得过分，任何一点声音都会被无限地放大。至少离得这么远，她还是能听见对方吞咽的声音，甚至能想象他喝水时喉结滚动的样子……
找了半天没找到，旁边还有个人在干扰她，宋又晴莫名地心里烦躁。
“什么东西？”段嘉年终于站起来，走近了问：“我帮你看看？”
他一凑近，属于年轻男孩的气息瞬间将她裹挟，刚运动完的身体散发着浓烈的荷尔蒙，引诱着她想要靠近。
宋又晴退后一步跟他拉开距离：“没什么，不是很重要，找不到就算了。”
反正她自己掉了的东西，专门去找是永远找不到的，反而过后它自己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
现在有点晚了，而且气氛也不太合适，反正还要在这里待几个月，她每天都来看看总会找到的。
说完这句话，对方表情沉了沉。
宋又晴不知道是哪里惹他不快了，两人相顾无言。许久，段嘉年开口：“愿意帮我看看吗？我今天练了一天了。”
他低着头，头发湿漉漉的，宋又晴只能看见他的发旋。平时冷酷的人突然示弱，杀伤力不是一般地强。
宋又晴瞬间心软：“好。”
她坐在他对面，看着那个男孩打开伴奏，跟着熟悉的旋律开始表演。
这时候，他跟白天的时候仿佛完全不是同一个人。像是一只鸟，被荆棘刺穿身体，用尽最后的生命歌唱，歌唱着死去，他知道结局是什么，但仍然将荆棘刺进胸膛。（1）
身体随着节奏律动，扭腰、顶跨，最基础的动作却被赋予了最致命的诱惑。男孩仿佛天生懂得如何让人为他沉迷，每一次wink，每一次舔唇，都能让人的心小鹿乱撞。
曲终，男孩站在原地微微喘着气，眼神落在她身上。
仿佛她是他眼中的唯一。
宋又晴胸腔的震动渐渐平静。
她刚刚在想什么？他不是为了你来的，你就是个始乱终弃的人，凭什么被人毫无保留地爱？
她的心门仿佛只打开了一瞬，又渐渐合上。
宋又晴慢慢鼓起掌，声音不大，但是在空旷的练习室里足够清晰：“看来我们所有人都小看你了，明天以这个状态表演，相信我，你会惊艳全场的。”
“那有惊艳到你吗？”
宋又晴挑眉：“有，很惊艳。”
段嘉年缓缓地笑了，笑得十分开怀，干净得仿佛福伊小镇碧蓝的天和海，让人的心怦怦直跳。来节目组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开怀。
“今天太晚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我也得走了。你保持住这个状态明天肯定没问题的。”
“嗯。”
出了录制大楼被冷风一吹，宋又晴怦怦乱跳的心才逐渐平复。想到刚刚他的表演，忍不住一阵脸热。又想到他明天要在所有人面前表演，节目播出后会有更多的观众看到，他们也会有跟她同样的感受。
他并不属于她一个人。
想到这，心又冷了下来。
*
晚上回到宿舍，几个舍友都睡着了。段嘉年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从贴身的衣服里取出一个物件放在面前看。
那是一枚设计精巧的钥匙扣，金属的质感，表面光滑，看得出经常被主人拿在手里抚摸。
内侧刻有桔梗花。
桔梗花的话语——永世不变的爱
还有一种说法是——无望的爱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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