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阿麦斯特

40、第 40 章

　　刘安这几日过得如梦一般。裴天启一反常态，待他极好。
　　除却偶尔的不自在感，刘安几乎要以为自个儿就是那个正牌新娘。
　　只除却一件事。
　　刘安小心揉了揉后腰，因为某人的索取无度，那里几乎要直不起来。还有某个隐秘部位……
　　刘安摇摇头，脸又不自觉红起来。
　　裴天启似乎忘了他男人的身份，一寻到机会便要将他拖入房中欺负一番。他是武将出身，体力极佳，纵是有十个刘安都不够他折腾。
　　刘安无法，又脸薄，不好在裴天启面前说什么，背地里寻着林偈找了几味药，偷偷研磨了制成半个手掌大的一小瓶凝露，每次事后涂抹患处，也不至于让日子那般难捱。
　　刘府那头无人传消息，刘雅至今下落不明。
　　刘安焦急，也无可奈何。他现在既是裴天启的“妻”，又怕被人揭穿身份，只能固守一寸，得过且过。
　　倒是刘颂好几次托了人送来东西，并着一些宽慰的话，令他欣慰甚多。
　　刘安不知这种日子何时是头，既觉得窃喜又像偷了别人的幸福而内疚。
　　这日，天气甚好，他无所事事，便搬了躺椅在院中晒太阳。天气渐暖，院中花木都抽了条，一副欣欣之态。
　　刘安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裴天启白日忙着处理公务，他也难得偷半日闲。
　　刘安抽出枕下话本，继续昨日没完的。
　　他平日极好读书，裴天启倒有间书房，但为避嫌，刘安基本没进去过。替嫁匆匆，倒没什么随身能带来的。只得托了刘颂。
　　自家小弟虽极乐意，却并不知兄长喜好的是何类书，便随手挑了些时下流行的话本来。
　　那都是些离奇的志怪故事，刘安虽好新奇事物，那些故事却过于跳脱，让他有种不真实感。
　　尤如眼下这本。
　　这书刘安已读了三日，起先还未觉得，越到后头越觉得不对劲。
　　书中说的是一对爱侣，陷于困境，后又日久生情，私定终生，闲云野鹤的故事。故事平平，与一般叙事无异，巧就巧在这两人均是男子，且有了一名麟儿。
　　刘安反反复复读了几次，也不知这孩子打哪来的。
　　几日誓要好好研究研究。
　　恰逢紫烟端着食盒过来。
　　小丫头说：“夫人先放一放，杨管家让我拿来给夫人尝尝，西域刚进的甜枣，看看合不合胃口？”
　　说罢从食盒里捧出一个精致小巧的托盘，盘子上盛着些玛瑙珠子似的果子。
　　刘安随手撵了粒，心思又回到话本上。
　　紫烟瞧他看得认真，凑上来问：“夫人看的什么这样入神？”
　　刘安翻了翻扉页，黄蜡纸上只见朱砂小楷“信元”二字，紫烟不识字，刘安这些日子教了她几个，这两字刚好在里头。
　　“信——元？夫人何意呀？”
　　刘安浅笑说：“大抵是这故事发生在一个叫‘信元’的朝代，一对有情人历经磨难，终成眷属的故事罢！”
　　紫烟虽较同龄人稳重，到底女孩子心性，一听情啊爱啊，忙央着刘安给她细讲。
　　刘安打趣她：“女孩子家家老是寻思这些，怕是找不到好婆家？”
　　紫烟脸色绯红，娇嗔道：“紫烟可没想过嫁人，紫烟还要陪着夫人一辈子呢！”
　　刘安知她身世，原是被裴府买来的小丫鬟，家里人都死完了，就剩她一个。裴府虽严厉了些，到底是能吃饱饭了。
　　裴天启要求严格，平时拘谨地很，哪里会露出这样的笑。
　　刘安不知怎的，从她身上看到了些刘雅的影子，爱妹心切，只得说：“我若说出来，你可别见怪。”
　　紫烟忙摇头，说：“夫人你快说。”
　　刘安只得说：“这书里写的确是情爱不假，但并非是男子与女子，而是两名男子，且……且……”
　　他支支吾吾良久，看着紫烟澄澈的眼，终是没能说出口。
　　只说：“这两名男子甚是相爱，但世俗不容，只能是悲剧收场。”
　　小姑娘虽是情窦初开年纪，到底历经磨难，懂得世间万物皆有难处，是以更豁达包容，脱口而出道：“两男子又如何，只要真心相爱，便是人伦纲常都撼动不得。”
　　似又想到夫人与将军皆是男子，虽夫人假扮女子，联想到今日刘安说的，突觉冒犯，小声嘀咕说：“将军与夫人情投意合，夫人虽假扮女子，到底是相爱的，夫人也不必难过……”
　　刘安摇摇头苦笑：“事情并非你想的那般。将军要娶的本不是我，我……我不是他的妻。”
　　“夫人也该自信些——”紫烟眨眨眼，正想说后半句，被一个眼神打断。
　　裴天启不知何时到了背后，示意她下去。
　　刘安还未发现，只说：“刘安有自知之明……”
　　“你有何自知之明？”
　　刘安听到声，蓦地转过身，裴天启拥住他，不怀好意地问：“你是我拜过堂的，不是我的妻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