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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白手起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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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慕微怔了两秒,很快收紧白珺晴的腰加了深这个吻。数分钟过后,白珺晴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沈嘉慕伸手揉了揉白珺晴泛红的耳朵:“怎么了?”
白珺晴微微喘息着看向沈嘉慕,沈嘉慕白净的脸上也浮着一层薄薄的水红,眼神却很清明。
白珺晴踮起脚,双手架上沈嘉慕的肩膀:“你是不是不开心?”
沈嘉慕迟疑了一瞬便否定道:“没有。”
“骗我。”
“真的没有。”沈嘉慕的嘴角是温和的笑意,耐心解释道,“我妈妈不太喜欢我,我很早以前就知道。是你很少主动吻我,所以刚刚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沈嘉慕轻描淡写地提及母亲对自己的冷落,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白珺晴发现自己时常会对着这双颜色清浅的眼睛出神,它们在回忆残忍的事情时总会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刚刚也是如此。
“你妈妈为什么……”
其实白珺晴并不太能理解不爱孩子的母亲。她也曾因为职业规划和父母产生分歧,甚至一度被断掉了生活费,但在事业慢慢步入正轨后,父母也渐渐在衰老中学会放手。
那个为了梦想不惜把一切抛在身后的、意气风发的十八岁已经过去,而父母也在光阴的变迁中变得愈发宽厚和慈祥。
白珺晴和父母当年的分歧归根究底是长辈放心不下孩子,在白珺晴证明了自己确实可以用这个看似不靠谱的梦想养活自己后,气氛原本有些僵硬的小家又很快恢复了温馨和睦。
对于出生在这样家庭的白珺晴来说,父母爱孩子是天经地义的本能,即使会有摩擦和分歧,也是基于表达爱的差异;她很难理解虞冉对沈嘉慕的“不太喜欢”,就像九年前她也很难理解,看起来拥有一切的沈嘉慕却总是显得郁郁寡欢。
沈嘉慕成绩好,工作也做得好,长得漂亮,又很乖巧。已经是别人家的孩子的标准答案,虞冉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而这样的沈嘉慕,投胎已经投得那么好,为什么仍然无法感到快乐呢?
追根究底是彼之蜜糖我之砒霜,奢侈和富足置换了情感与自由,关心和爱护变为了约束和训诫。如同虞冉不喜欢这样乖巧却冷淡的女儿,堆金叠玉却相顾无言的大房子同样不是沈嘉慕向往的家。
但无法可解。幸运又不幸地被镶嵌在世人艳羡的轨道里,你必须闭眼好好感受这份恩赐。从来不公的命运把本质同等的生命硬分出高低贵贱,已经居于高处的既得利益者没有在人前挑剔的资格。
沈嘉慕的表情还是一派平和,她微微移开目光,似是在思考:“她比较喜欢弟弟,原因我想过,但是没有完全想通。”
白珺晴的脑海里浮现小小的沈嘉慕被困在偌大的家里,沉默寡言地长大,眼巴巴地看着父母宠爱另一个人,小脑瓜苦思冥想却怎么也想不通父母不爱自己的理由,拼命努力着想要被父母再多爱一点,却怎么做都比不上与生俱来就被偏爱的孩子。
“后来我想或许并没有什么原因。有的人一出生就具有被偏爱的天赋,也或许我小时候本来就是不讨人喜欢的孩子,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有点无趣。”
白珺晴又踮起脚亲了一下沈嘉慕。
“我以后会多主动亲亲你。”
沈嘉慕本来就无甚伤感,听闻更是弯起好看的桃花眼:“为什么呀。”
“因为你对我来说是全天下最有意思的人,我特别偏爱你。”
白珺晴把情话一字一句说得认真,像是在课堂上回答老师的问题。沈嘉慕恍然间如同回到高中时代,那时前桌的白珺晴就是同学们最信服的班长,老师最偏爱的孩子。
那时的白珺晴每次被点起来回答问题,也是这样一字一句,口齿清晰,面对着老师赞赏的目光,语气平静不见一丝夸耀和矜傲,只有脑后的马尾因为惯性而左右晃动。
沈嘉慕发现自己出神的时间有些太长,连忙敛回了目光:“白白怎么这么好呀。”
忍耐早已变成贯穿沈嘉慕一生的习惯,忍耐委屈,忍耐指责,以至于在真的获得奖励和善意的时候,也会条件反射地忍耐喜悦。
为什么呢?是在那样的家庭不得不隐藏真实的情绪避免被拿捏和伤害,还是因为只要不表现出真正喜欢某样东西,失去的时候就可以不那么难过呢?
白珺晴眼眶发酸,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心疼过一个人,可是望向自己的这双眼睛清澈见底,漾出毫无保的留温柔和诚恳,似乎在轻声自诉着她真的没关系。
白珺晴猛地攀上她的肩,沈嘉慕连忙伸手托住她,语带一丝调侃的笑意:“今天怎么这么猴急。”
白珺晴不说话,只不停地吻她的耳侧,密密麻麻的吻铺天盖地,一直吻到沈嘉慕的腿也有点发软,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撑住两人的身体:“……怎么了?”
沈嘉慕常年留着过肩的长发,这会儿因为燥热把头发别到了耳后,白珺晴才得以细细观察她的耳朵。形状好看,大小适宜,耳垂小小的接近于没有,由于总是受到发丝的庇护,所以显得比其他地方还要更白净。
沈嘉慕发觉她在关注自己的耳朵,有些不自在地伸手摸了摸:“我的耳垂是没什么福气。”
白珺晴沉默了许久,似是在酝酿什么,沈嘉慕便也安静地等,直到面前的人突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你知道我们的cp名叫什么吗?”
沈嘉慕:“?”
沈嘉慕当然记得,在一起之后更是没少在相关话题社区窥屏,这会儿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白手起嘉。”
白珺晴挑了挑眉,语气似有深意地重复道:“白手起嘉。”
“……”
沈嘉慕在脑海里仔细把这四个汉字过了一遍,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它们组合在一起的字面含义,忍不住有点脸热,“咳……这个名字起得不准确。”
“是吗?”白珺晴不依不饶地将沈嘉慕轻轻推回卧室,沈嘉慕意外之余还有些紧张:“你想做什么?”
白珺晴专心地剥着沈嘉慕的衣服:“白手起嘉呀。”
“你……唔……”
白珺晴无愧于老师们一致交口称赞“什么都做得好”的灵光孩子,只是前戏就吻得沈嘉慕气喘连连,以往总是白得有些发青的身体这会竟然泛起了可疑的阵阵粉红。
白珺晴一边将碍事的发丝扎成马尾一边不忘打开铺在沈嘉慕身下的水暖毯:“40度可以吗?”
沈嘉慕许久没来,属于她这半边床的水暖垫却从来没有撤走过。两人工作都很忙,虽然沈嘉慕来住的时候不多,但每次过来白珺晴都会面面俱到事无巨细地照料:暖气的温度,空气的湿度,丰盛的菜肴,吃药的温水,当然也包括同一张床却不同温的水暖垫。
“……”沈嘉慕有点脸热地偏开头,“太热了。”
“那就35度吧。”白珺晴笑眯眯地调整了温度,“不舒服要和我说。”
……好糟糕的开场白。沈嘉慕还想嘴硬,但很快就被白珺晴接下来的动作弄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能用手背搭住眼睛,试图阻挡白珺晴过分炙热的视线。
白珺晴的动作很轻,处处照顾沈嘉慕的身体和心情:“要重一点吗?”
沈嘉慕的喉咙逸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像是在说要,又好像是在撒娇。身体里原本沉静而隐秘的火苗越烧越旺,只觉得这种被白珺晴牵着走的感受陌生又新奇,忍不住地想要多贴近她一些,原本就轻声轻气的吐字已经近似于一阵呢喃:“我想……抱着你。”
白珺晴从未见过这么柔软的沈嘉慕,听见她轻声恳求更是心软不已有求必应,刚伏下身子就被沈嘉慕伸手扣住了肩。
白珺晴听见她胸腔里总是跳得懒洋洋的心脏收缩速度快得反常,手心抚上她的胸口,理智被担忧驱逐回笼:“会难受吗?”
沈嘉慕在白珺晴耳侧绵腻地吐息,直到看见白珺晴的耳朵也终于染上绯红,终于满意地轻咬了一口,不常有情绪的语气难得沾染上了一丝情动和忍耐:“不难受,是太快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