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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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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开打了。我战战兢兢地看一眼欧阳锋,从他身上下来。咳,我一定要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远离危险,珍惜生命,这是常识。
刚挪开一步,就听见声音传来,“小姑娘,别乱跑!弄伤了你药兄可是要找我麻烦的!”
那就找你麻烦吧,反正离你太近不好。
我这么想,但不可能这么说。只好讪讪地回来。
原本以为剧情会按照常例发展,可是它却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小小地拐了一个弯。
“黄药师,你做什么要抓别人的媳妇儿!”开口的是个道士,具体来说,我不认识。
“别人的媳妇儿?”这声音冷冷的,一听便知是谁。
我暗暗吐舌,决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然而,那个道士,很有身份的样子,说,“志平,你去问问那杜公子,是不是我说的这么一回事儿!”
杜子腾他完了,他绝对要完蛋了。
我转过脸去,不想面对惨剧。
可是声音的传播跟个人意志没有干系,他们的谈话一字不漏地传入我耳里。
“杜公子,我师傅让我问你,那边的姑娘是不是你媳妇儿!”
“咳,理论上是。”
捂眼,我尴尬地不敢吱声。
杜子腾,别让人家知道我认识你,太丢人了。没见过撒谎撒成你这样的。
“什么叫理论上是?”
“咳,你看到的就叫【理论上是】。”
“我明白了。”尹志平的声音放大放长,“师傅,杜公子说那就他媳妇儿!”
完了完了,杜子腾你好自为之吧。
“黄药师,人家都说那是他媳妇儿了,你快放了那姑娘!”
“那是他媳妇儿?!”
气氛很冷硬,我把手从眼上移开,偷眼看了一眼杜子腾。淡然中有从容,城府间有悠闲,好像好像刚刚心虚的不是他一样。
说了不要占我便宜了吧!你非要!现在,我可救不了你!
僵持在这儿,黄药师突然开口,“念儿,你过来。”
我干笑,绕过一个道士,走到他身边,然后继续干笑。
“姑娘,你大胆地说,你是谁媳妇儿?贫道会为你和杜公子主持公道的!”这是杂毛之首。
我抹抹头上的汗,怪不得黄药师叫他们杂毛,还真爱多管闲事!我是谁媳妇儿干你什么事儿啊!
“想想啊~,大胆地说,丘道长会为我们主持公道的。”
杜子腾啊杜子腾,你为毛还往火坑上蹭啊!
我无奈地看着一身白衣看似严肃实际狡猾的杜子腾,然后指着杜子腾对众人说,“理论上我是他媳妇儿……”杂毛首舒了一口气,刚要开口,但我没给他机会继续说,“但理论这种东西不可信,事实上我是他媳妇儿!”说完我蹦跶到黄药师边上,表明立场。
全场哗然,众杂毛一脸不可置信,好半天才有一道声音发出,“这这位姑娘,一女不可侍二夫啊!”
一女侍二夫!还啊!
这群杂毛有必要想那么多吗!我这么纯情哪点看起来像是□□□□了,还二夫?!搞没搞错!为了边上这个男人,我可是又算计又倒贴又和黄蓉争风吃醋,好容易人家前几天向我求亲了,你们居然说我一女侍二夫!我明明是情有独钟一往情深死不NP抵制玛丽苏的女人!居然敢说我……
太气人了!
我将忿恨的眼神投向杂毛首,再将刀子一般的眼光射向杜子腾。由于前者完全忽略我后者一脸心虚不敢看我,以至于我只好把眼光收回,可怜兮兮地对身边的男人说,“你别听杜子腾胡说……”然后默默地将声音调小一点,“也不许反悔!该娶我的时候必须得娶我!”
………
在场的说到底也是道上混的,察言观色的功力也不是没有。原本他们是要与黄药师打架的,可被这么一闹,我看他们反而还找不着借口了。
但是,气氛始终冷硬.特别是当我说完那句【该娶我还是得娶我的】时候,气氛冷硬到最高点。
当是时,那杂毛之首冷冷开口,言语中有些轻视之意。
“哼,枉贫道一向称颂黄岛主对亡妻情深至重,没想到啊没想到,今日真见了,黄岛主身边竟跟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
我的心凉了一下,这是我一直不愿意碰触的话题。好像,如果不碰触,便永远可以绕过。
这不是正剧,但也绝对不是爆笑。所以,这种问题也是情理之中。
哎,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不,这群杂毛管起闲事儿来还真以为自己是妇联主任或者居委会大妈呢!
人家二婚关你什么事儿啊!
黄药师面色冷下来,很好,连单挑的理由都有了。
不过,我不会让我男人当着我的面去一个挑一群的,于是我说,“这位道长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杂毛首没想到我会开口,想来他心里搞不好堆着些歧视女性的思想,表面上为我讨个公道,说实话还不是找个借口!
“贫道说的就是姑娘听到的意思。”
“哼!”我冷笑,但实际冷得不咋地,不过气场还是有,毕竟身边有个镇底气的,“道长的意思是说桃花岛岛主要想娶个年轻漂亮姑娘就不行了?!人家的家务事干你们什么事儿啊。你们要是真想管,天下多少这样的事儿,你们管也不管不完,非要掺和我们做什么!我们招你惹你啦!”
说完,我愣了一下,实际上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
他们愣的原因大概是想不到我会如此泼辣,而我自己愣的原因才是重点。
我明明是要劝架的,怎么就和人家吵上了?完了完了,这不是摆明了的火上浇油吗?
杜子腾!
我将求救的眼神抛向杜子腾,他最会绕人际关系了。
杜子腾,救场啊!
条件开来。
你占我那么多次便宜,还一次会死啊!
^ ^好吧。
经过多年达成的默契,眼神交流完毕,杜子腾开始准备救场了,“其实……”
可真这么容易吗?真这么容易吗?
不是的。
“药兄,还罗嗦什么,这群臭道士如此污蔑你,不让他们瞧些颜色。这等小辈怎么知道桃花岛岛主的手段!”
欧阳锋这种关键时刻你做什么还要挑拨离间哇,怪不得人家叫你老毒物,你真是坏透了。
情况有变,当然要随机应变,我抱住身边的人大声说,“通通不许动!动了我就先死在你们面前!”哎,手上也没个刀,有刀威胁一下他们,让他们不要打嘛!
“念儿,你别管。到边上去!”黄药师压住怒气,预备推开我的手,真准备开打了!
我没依,“别和他们计较这个,清者自清。”
黄药师深深地看着我,半响说,“傻念儿,我就算不和他们计较这个,还有一件事我也是计较的。”他冷冷地抬高声音,“你们伤了我徒儿,这件事我黄老邪非计较不可!念儿,你出去,待我好好算了这笔帐再说别的。”
“哼!”杂毛之首。
他娘的,我都没哼他哼个毛啊!
我愤恨地狠狠把在场的所有人瞪了个遍,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出了传说中的天罡北斗阵。
当然,我也自动自发地走到杜子腾身边,咳了解剧情。
杜子腾端着下巴,若有所思,“想想啊,你本该坚持的。这场架打下来会要人命!”
我瞪大眼,“不会吧!黄药师在《神雕》里边还有戏份呢!你以为他魂穿还是身体穿啊!他一定没事儿的!”
“他……是没事儿,但其他人可就有事儿了!”
“其他人?”
杜子腾抱着胸,脸上挂着笑,可说出来的话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
他说,“想想,我们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一字一句,“想想啊,过好自己的日子,什么都别瞎掺和。”
明明是温柔得不能再温柔的语气,可是却让人冷到心底。
院子里打了起来,天罡北斗阵,行云流水,而处在其间的黄药师神出鬼没倒像是游刃有余。我看不出门道,也分辨不出何是险何是急。眼见着他们的动作越来越快,根本看不清招数,眼睛都疼了。
谁也没想到,这会是一场持久战。打了许久许久,揉揉眼睛,晨鸡齐唱,阳光入屋,八人兀自未分胜负。此时见他们招数越来越慢不像开始的时候那样迅疾,而招式也越来越险了。晨光染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十分清晰。
突然一直在边上冷眼观看的欧阳锋加入战局,本是要助黄药师,可他却在黄药师一句怒喝【谁要你来插手】之后,倒戈帮起了全真七子。情势陡然生变,我吓得屏住呼吸,手指都是冰凉的。接着一直倒在一边的梅超风瞬间跃起,扑到黄药师的背后受了欧阳锋发出的掌力.血花飞溅,我尖叫出声,双方都收了阵式。
我原本想走上去看看到底怎么了,可刚刚迈动步子才惊觉腿脚已经软了,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而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眼前的场景是有史以来见过最危险的,还是仅仅是因为害怕。
欧阳锋见势不妙,留下一句,“黄老邪,我助你破了王重阳的阵法,又替你除去桃花岛的叛师孽徒,余下的六个杂毛你独自对付得了,咱们再见啦!”就飞身而去了。
明显就是挑拨离间,我忽然看着身边一身白衣服的杜子腾不顺眼了。
杜子腾,你这个杂毛!下次不要穿白色!
我穿白色碍到你啦!
滚去死!不要让哀家再见到你穿得这么俗气又变态!
迁怒就迁怒,还要拐弯抹角。
哼!
我使劲瞪了边上的杜子腾一眼,然后跑到黄药师身边,这次准确地说,是梅超风身边。那些杂毛(叹气,这个词实在太有喜感— —)中了欧阳锋的毒计,必定是要把杀死谭处端的罪孽全放在黄药师的身上,这样一来全真派和黄药师就结下了愁怨,将来全真派该要对黄药师怀怨寻仇的。而黄药师明知这是欧阳锋的离间毒计,却也不愿向全真诸子解释,慢慢扶起了梅超风,眼底是清冷的神色。
我见梅超风满身是血,于是把手放在她的脉门上,又仔细检查了她的伤势。内伤,很重,再听她呼吸,越来越微弱。就算黄药师现在护住她的心脉,但周围根本没有治内伤的药草,看来,就像杜子腾说的一样,我们什么都改变不了。
还没感伤完,杂毛之首,(末言:就是丘处机啦,这个没文化的女主,大家忽略她那些乱七八糟的称呼哈。念想:啊喂!作者没事儿不要出现!)气愤地上前一步,指着黄药师骂道:“我全真派跟你有何怨何仇?你这邪魔恶鬼,先害死我们周师叔,又害死我们谭师哥,所为何来?”黄药师一怔,“周伯通?是我害死他了?”丘处机道:“你还不认么?”
剧情什么的我不太清楚,但我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周伯通一定一定没有死,而且我明确记得《神雕》里他还教小龙女姐姐那个什么左手右手来着。
“喂,你们不要污蔑人哦!”我不平地回嘴,“道长你自己也亲眼看到,你师哥的死与那欧阳锋绝脱不了干系,凭什么要全算在黄药师身上!何况更重要的是,你周师叔根本就没死,又为什么要把这笔无稽之账算在黄药师头上!”
“小姑娘懂什么!你又认识我周师叔了!”
我蹙眉,“反正我说没死就是没死,你们不要误会他!”
“好了,念儿,这有什么好解释。”黄药师对我挥挥手,然后对着那些杂毛冷笑。
杂毛众,包括刚才站在我和杜子腾旁边吸气抽气不断的尹志平头也不回地走了。而这梁子也势不可挡地结下了。
他们走了之后,我再看梅超风的伤势,却见她幽幽转醒,嘴中念念有词。这声音极小,听不清。再注意过去,梅超风艰难地爬起来对着黄药师磕头,磕到第三个的时候她已然全身僵硬再也不动了。
我想安慰黄药师,可是我实在局促不安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半天才发出蚊子一般细小的声音,“我帮她梳洗干净,然后我们好好安葬梅姐姐吧?”
他点头,“也好。”
也好,我终于能做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