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月清明》紫王§风臣凌

5、【第五章】

　　天色渐暗，就在距离海边不远处的一片椰子林旁，熊熊的篝火为沙滩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地上铺着几张大大的野餐垫，摆满了从城镇里买回来的各种美食美酒，黑桃海贼团的小伙伴们围坐在篝火旁边，嘻嘻哈哈地闹腾着吃吃喝喝。这个野餐宴会打的旗号是为刚刚结识的狩猎者阿塔兰忒接风洗尘。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艾斯一样神经大条，其他人面对阿塔兰忒的凶名多少都有着压迫感，而且听多了关于她的传闻，不自觉地便给她贴上了高冷高傲一系列标签，然而面对面的时候才发现，一切都是传闻而已。

　　举杯不拒，酒到杯干，毫无来自顶级大海贼团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架子，没有任何压迫感相反比他们想象中的样子洒脱的多，尤其是在和艾斯互不留手地对殴了一通之后，不仅仅是平分秋色，甚至稳稳占据上风，这点从两人挂彩程度就能看出来了，就伤势而言，看那浑身不得劲的状态，终究还是艾斯重了一些，而阿塔兰忒只是报废了一件外套，一顶帽子。

　　吃喝的差不多了，斯卡尔放下酒杯，好奇地问道：“那个，阿塔兰忒，你没有海贼船？”没有船也没有船员，这是在一个人闯伟大航道？红发海贼团的成员都这么逆天的吗？

　　阿塔兰忒无所谓地一摊手：“这不稀奇吧，鹰眼叔还不是一个人一条破船满大海游荡，他能做到的，我当然也能做到。”

　　船这个东西可有可无啦，船员就更不想要了，她就是想自由自在地乱逛才从德雷弗斯号上跑出来，要是再带一堆小弟，真不够她麻烦的。没船不代表她是靠游的，有很多方式可以随意到达另外的小岛，比如用实力来交换顺风船，又或者直接混到海军的船上找个没人发现的地方睡个舒坦，醒来自然到达下一个目的地。

　　额，这还真是随心所欲的典范。斯卡尔抽了抽嘴角，不由得感叹了一下实力差距就是让人羡慕。

　　艾斯一只手抓着一颗刚刚抠开的椰子，另一只手热络地搭在阿塔兰忒的肩上，嘿嘿笑道：“小子，你这个任性嚣张的做法我喜欢，不过总这么混顺风船未免有些无聊，不如我们结个盟，至少到香波地群岛这个目标是一致的，到那之后要不要继续结盟就再说啦。”

　　阿塔兰忒本能地身体僵了一下，她看了一眼艾斯的毛手，不着痕迹地给他提溜起来扒拉到一边，用顺手抢走他手里椰子的举动掩盖了不自然，她从来没有主动介绍自己性别的习惯，被当成男人确实省心不少，但这并不代表她喜欢被人勾肩搭背：“这个提议确实让人心动，不过条件还是先谈妥了为好，免得麻烦。”亲兄弟明算账，他们只是初次见面，连朋友都算不上，就这么结盟突兀了点。

　　“哎呀要什么条件，有架一起打，有祸一起惹，最多冲着你来的麻烦我们不参与，点名找我们的你不要动手就是了，要注意的就只有一点，是我们和你结盟，而不是和红发海贼团扯上关系。”

　　艾斯笑的一脸阳光灿烂，语气却是非常坚定，他是看阿塔兰忒蛮顺眼的才发出邀请，并不打算和红发海贼团牵扯不清，就关系而言，各论各的。

　　“巧了，我也是这个意思。”除非是双方一起惹的事，谁也不会对谁伸出援手，这关系到海贼团之间的面子，也关乎到个人的名声。艾斯不愿意沾红发海贼团的光，阿塔兰忒又何尝愿意被人传成和黑桃海贼团联手，把这些摆在台面上大家说清楚，到时候真有麻烦缠身也好清算个明白。

　　他们都很清楚，伟大航道上最大的威胁并不是来自同行挑衅或者海军的抓捕，比起这些可以用力量来解决的危机，大自然的惊涛骇浪才是他们应该面对的，既然没有利益冲突，双方抱团取暖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万一遇上海王类更可以联手搞几顿大餐享用一番。

　　“哦对了，我还有一个附带的要求，我不习惯和人同住，所以我要一间独立的房间，作为交换条件，到结盟结束之前，船上的饮食我负责。”

　　万一被人发现她的性别那多尴尬，反正大家只是同盟关系，她没想着坦诚来着。至于做饭，那只是她在德雷弗斯号上的业余乐趣而已，毕竟她一点儿也不想天天都吃拉奇毫无新意地烤肉，以及随便弄口锅很没诚意地乱炒一通的菜，她又不是那群胡子拉碴糙了吧唧的混蛋老爹们，为了不虐待自己的胃，只能勉为其难地让自己点开了上辈子就精通的技能点儿。没人要的孤儿单身狗若是连做饭都不会，她哪里来的好运气能活到这莫名其妙的穿越，早早就饿死了好吗。

　　“没问题！只要你能不让我们每天都吃盐水白煮肉，船长室给你都行！”艾斯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其他人，包括被拜托做临时厨师的邦西本人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妈耶，终于可以告别做饭生涯了！就算对方只负责到香波地岛为止，也好过在大海上过着食不知味的生活！其他的……等到香波地群岛的时候再说吧！

　　不过嘛，很久很久之后，阿塔兰忒也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成为了某个混账的御用厨子，而且还是自己挖坑自己跳进去的那一种，要真说原因，也只能怪她自己，要是没有那个提议，就不会好死不死地让自己做出来的饭菜对了某人的胃口，所以，祸从口出这回事儿，古人诚不欺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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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海上航行的时候并不是每天都有惊险刺激有趣的事情发生，很多人并不是死于征战厮杀，更多时候的是因为日复一日看着日出日落百无聊赖的重复生涯而发疯，如果没有良好的心理承受能力，是根本无法忍受终日里所见都是一望无际的蓝，亦或是乌云压顶的黑。

　　人嘛，总是要学会自己给自己找乐趣，不然漫漫长路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时光，还没有享受过美好人生就早早挂掉。

　　就比如习惯在安静之中找寻自己的阿塔兰忒，和一刻也不停闲的艾斯。这两个家伙意外的互补，尤其是在艾斯发现阿塔兰忒只是不习惯率先挑起气氛，一旦找准了开关，她能比一船的人加起来还闹腾。

　　融入一个陌生环境并不难，不过是不想过多的投入情感罢了。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想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像脑子坏了一样答应这个所谓的结盟，她能想到的理由最多就是她不讨厌这个海贼团，有一个固定的，能够称得上旗鼓相当的盟友在伟大航道的路上能互相照应不错。至于心里一直搞不明白的奇怪念头，她多半都是质疑个三五分钟就扔到脑后。

　　这些在她面前嬉笑打闹的，鲜活的人啊，是真实存在的，也是如同无意义的元素一样。她彻底接受红发海贼团，把那一群明明像是整天泡在酒缸和烤肉里却极其强大又有归属感的颓废大叔们当做亲人，足足花了十年的时间，才成功地让自己接受自己的洗脑暗示，不再把他们当成冰冷的符号。德雷福斯号以外的那些人，她又要用多久才能接受，他们都是正常的生命体。

　　阿塔兰忒安静地站在船顶，像个静止的雕像，而在她身后不断倒退的景象，也因为是一成不变微漾的蔚蓝而如同这艘船没有前行一般。

　　说是要轰轰烈烈地活一场，对得起这个重复又新鲜的人生，但当她活在一个人的世界中时，脑袋里想的很多事情是连她自己都想狠狠吐槽自己很矫情的破烂事，这是走不出去的怪圈，是她那个能在谈笑间一刀劈开天空的傻瓜红发老爹都没法帮她解开的心结，她没想过告诉香克斯自己有着两份记忆，因为她有着并不想承认的惶恐，她不希望被人当成异端，不希望被这些她花费无数精力才能够坦然接受成为自己重要的家人的人们放弃。

　　坚持着一定要闯出名堂来，又何尝不是想要证明自己存在的痕迹，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的名字，让自己清晰地认知到自己活着。在把别人当做数据的同时，在别人眼中，她也是相同的的，一个名字，一个代号，一个对世界来说渺小的蝼蚁。

　　“……喂！”

　　“阿塔兰忒！喂！”

　　“哟~~有人在家吗？阿塔兰忒~回魂哟~”

　　恍惚中听到有人在喊她，应该是在喊她吧，毕竟这个名字陪了自己十几年……

　　阿塔兰忒茫然地回过头，就对上了艾斯那张突然放大到自己面前的脸。

　　突如其来的惊吓让两个人下意识地同时向后踏了一步，于是艾斯没事儿，但站在边缘的阿塔兰忒却是险些一脚踩空摔出去，要不是艾斯反应的快，伸手把她拉了回来，她这一世英明怕不是要毁在倒栽葱上。

　　“……”

　　他还不如不伸这个手。

　　自诩脸皮比城墙还厚几十米的艾斯万年红不了的老脸微微发烧，看着因为被他用力一带撞进怀里，抬头用无辜眼神看着他的阿塔兰忒，大脑飞速地旋转着是要把她推下去还是该做点儿别的什么事。

　　同样，阿塔兰忒的脑袋里也是这样的念头，早知道这么尴尬，她倒不如摔下去，最多被人嘲笑两声而已，哪里用的上面对现在这么尴尬的局面。

　　这个动手宰人残忍的不像话的家伙手腕皮肤细腻的不像个男人，还有近在咫尺尽收眼底纤长到夸张的浓密睫毛下是漾着紫水晶色泽的眼瞳，仿佛精雕细琢过的面容上找不出半点瑕疵，怎么看都不像是整日里风吹日晒的海贼，双唇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水润樱红……

　　“砰——”

　　“卧——次奥——火拳艾斯！老子宰了你！”

　　“啊！我不是故意的……你要做什么！？”

　　因为莫名其妙的紧张而下意识地做出了方才就很想做的举动，艾斯完全是出于慌乱，把快要贴近他胸口的阿塔兰忒从船顶推了下去，导致她四仰八叉摔了个结实。

　　阿塔兰忒暴怒地从甲板上蹿了起来，薅住艾斯的脖子，提着他跳到了海面上，毫不犹豫地把他浸泡到海里——当然没全扔进去，毕竟人还在她手里拎着呢。

　　“喂！阿塔兰忒，你这是什么神奇的技能！？”

　　听到动静的丢斯等人从船舱里冲了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阿塔兰忒平稳地站在海面上，自家船长腰部以下被泡在海里。

　　混账，这是你们应该关注的重点嘛？虽然他也很好奇阿塔兰忒的技能，但，你们的船长现在面临着被这个恐怖残暴的混账扔进海里的危险啊！你们居然关注的是她为什么能站在海面上，这对吗！？

　　“没什么，就是让空气反应不过来我没有踩到陆地就行了。”

　　阿塔兰忒抬起头，说出了一个完全是胡说八道的解释。随后她拎着艾斯重新跳回甲板，松开手，对着满眼蚊香圈的火拳露出了一个危险的笑：“再有下次，免费送你和海兽相亲相爱的单程票！”

　　妈耶，这个说翻脸就翻脸的性子怎么也娘里娘气的，大男人这么小肚鸡肠不好吧，艾斯觉得，他有必要教一下阿塔兰忒什么是纯爷们该做的事了，堂堂红发海贼团的船员，这么娇气不好。嗯，未来的路，任重道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