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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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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大为了三十银币出卖耶稣之后,惧恐不已,在日落时分上吊自杀。但上帝不原谅他出卖自己的儿子,让他在死后变成了永生但永远孤独的吸血鬼靠吸食人血維生。
永遠不能見到陽光,一被陽光曬到就會變成塵土消逝,所以吸血鬼總是在夜晚活動
獵捕那些迷失在月亮下不幸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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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微暖,且盐味重。
一个孩子坐在海边的悬崖峭壁上,朝阳挥洒下几许金辉,沾上他光着的小脚丫就那么晃啊晃啊,让人晕眩。无疑这个风景给人无限遐想,何况这个孩子长相漂亮,揉杂着柔软与明媚看不出性别。
不过他也没有性别。
雷亚德尔家的子嗣在成年前都不存在性别一说。
“雷亚德尔,你在看什么?”幼稚的声音在道,
没有任何人说话,仔细观察才能发现小孩子的嘴一张一合。
猜对了,他体内有两个人格的意识。
这个坐在峭壁上的黑发孩子,由于发色极其深就如同水墨画黑到铺天盖地的程度。
小孩指了指远处说,
“你瞧不见我在看什么吗?是光噢……。”
“光?”那个幼稚声音在疑惑。
“嗯……就是很漂亮很温暖的东西。”
“比血阳下铺满燃尽余晖的火烧云还漂亮?”幼稚的声音道。
“黄昏和朝阳才不一样呢,朝阳里面有很难很难得到的东西。”然后加强语气更肯定地,“非常难。”
“可是那个人说我们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因为我们永生。”既然永生,就有足够的时间去获得想要的一切。
吸血一族,永生。
“这世界上只有永恒,没有永生。”
“?”继续疑惑。不能理解。
在某个空间能很清楚的看见一个和男孩子对话的小女孩,小女孩盘着腿,她的背后是白色,亮极了的雪白。
看久了都会刺的眼睛生疼。
这片白色只是存在于体内的虚设空间,实际上没有物质的承托。
可是很真实。
至少对男孩和女孩来说是这样的。自从出生起,他们就可以互相意识到对方的存在。一直一直相依。
“我才不信能有比夕阳更好看的东西。”女孩子打着哈欠要接着睡觉。
于是白色消失了,只剩下水墨色的幽深。
墨色的眸子里深深的映照着渴望,单纯的没有杂念的渴望。如同小孩子喜欢花,就会去嗅花的香气,轻轻一撇,把花折下来。
却不会考虑到花的灿烂到此结束。
出于本能,不是有心。
男孩子回过神来便继续观望自己的美丽的‘光’。
这个时候,后面有大片阴影缓慢的压过来。
有人。
脚步很轻,可是还是听得到。
孩子没有回头,准备听身后的人说些什么。
“太阳要出来了。”
果然是侍从按照以往的惯例轻声在小孩子身后提醒,
“小少爷,该回去了。”却比命令更加肯定。
雷亚德尔血族可是不能晒太阳的呢……
真是……
‘那个人’自说,这是为了他的安全和需要派来供他使唤的随从。
可惜这里没有人是傻瓜,任谁都知道找个随从使唤多么容易,完全不用派他自己身边的亲信来。目的呢,为了不让自己逃跑?
多么可笑,只是为了防止一个小孩子逃跑就可以动用到亲信的程度。
说到底现在的血族还有什么前途。
可是……
这个随从真是太讨厌了。
什么话都不说只沉默沉默,他捉弄他是沉默的回应,他跑他是沉默的把他捉回来,他呆坐着他更加沉默的沉默着。
能有多无聊就多无聊。
就是那个人成功养出来的一条狗,被驯化得非常奴性。
“DOG,你看。”
对着自己认为的狗奴,小少爷的手非常之大气地向远方一指,
一只鸥鸟平着翅膀盘旋了一下躲进海平面踪影不见。
其实他才不是想看什么风景,或是有什么惊奇才出那一指的。
只是趁侍从愣住往远方看的空隙,天生好奇的小孩子踮起脚扯下他那将眼睛都要盖住的呢绒大帽子。
新来的随从并没有见过长相。
哗啦,
银色的长发如泄洪。
盛开的金色染满的朝阳下,诡异而妖娆。
那个人的表情开始慌张,一如裸身暴露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的窘迫。随即恢复便弯身拿走还握在孩子那双精巧小手上的帽子,囊起头发戴好帽子。
头低下看不出来任何表情。
“少爷,我们回吧。”
只是看着他而已。
还真是漂亮啊你,剑客•流雾同。
唔,银色的毛皮漂亮得有点像去年误闯进院子的那只小动物。
想要我手中的食物却又弓着背警惕。
后来怎么了?
我忘了。
“少爷,我们回吧。”
“恩。”
咱家漂亮可爱的小少爷伸长了两只圆圆的胳膊,小手朝向男人。
意思很容易懂,
意图也明显。
抱。
男人犹豫着稍微顿了一下身形,弯下腰。
靠在怀里的某只闪着眼睛仔细观察。
银发,桃花眼,美人尖。
唔……原来漂亮到这种程度。
小孩子总是不会抵抗漂亮的物体。
就任前面的漂亮哥哥抱着自己往回去的路走。
对漂亮的东西无抗体是没办法的事情,小少爷在途中已经不止一次尝试着再次拿下帽子来看一看瞧一瞧。
被半抱半拖回去后,
先就金碧辉煌的城堡描写一段。
再种着红色蔷薇小河岸的美景描写一段。
(……)
总结,
这座孤立的建筑,尖顶圆窗式城堡就是雷亚德尔家小儿子的住处。
护城河上放下城桥,一大带着一小的身影缓慢的从桥上走进去。
接着,然后……
雷亚德尔的表情奇怪眼睛由流雾同的身上转到自家大门前,三只六翼鸟死状悲惨的挂落在树枝上,羽毛很可怜的烧焦了……
六翼鸟本是喜阳的生物,位于偏低位置的城堡异常阴凉,又怎么会到这里来?
况且从城堡前院的树林前有电网拦截,没有任何空隙。
大概是被高压电击弄死的吧。
误闯?
不可能。
鸟这种生物不可能自己往枪口上撞。
这个孩子,虽然身体和年龄的确是小孩子,可是却无法如同小朋友一样天真的思考。‘那个人’的‘锻炼’难以想象。
流雾同无法忽视孩子纯洁却快速闪过光亮的眼神。
举手投足间作大人的模样,而他那双灵动的眼却流露出专属于孩子的好奇与纯真。
更奇怪的事情还不是喜阳的六翼鸟竟然‘误闯’了城堡。
接下来,
当他们穿过茂密繁杂弯曲的森林,看见雷亚德尔家的巨石门横在眼前。
上面刻着的是雷亚德尔家的家徽:
月亮,镰刀,红色莲花。
只是原本刻在家徽旁边一头雄壮的白色狮子不见了踪影。
雷亚德尔微闭眸子。
绝对有谁来过。
这只狮子是用来守护家门的幻兽。
平时化作图案附在石门上,有敌人入侵的时候会具体现化出实体应战。
“吼————”
很微弱的一声狮叫,守护狮被发现虚弱的躺在石门背后。
看来还是强敌进入打伤了守护幻兽。
雷亚德尔这时候倒是想起来了,
先年前自己捡到的小动物,不知道吃了什么长得剧快而且力量剧增。
因为顽皮咬伤了前任守护幻兽。
没办法,小狮子就要为自己的过错负责,于是被那个人封印的石门里代替前任。
雷亚德尔的表情越发好奇,(……)
恋恋不舍地梭出流雾同的怀里,拍拍狮子的额头,安慰道,“小东西,被打败了别灰心,咱们有朝一日扳回来。君兽报仇十年不晚!”
但从门口烧死的六翼鸟和现在幻兽的状况来看,到底是谁来了?
“呜……”狮子张张口就把孩子的手含进嘴里,还用鼻子拱拱孩子的小脸。
一直站在旁边的流雾同沉默是金,只是从嘴角拉扯的倾斜角度来看,似乎他想提醒狮子些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
情况来得很突然,
只见刚才还和颜悦色的小孩子忽然一脸的诡计多端,嘿嘿笑了两声竟然清脆高亮。俄尔,孩子放在白狮嘴里的手臂一扭,力度吓人。
蹦卡。
蹦卡。
听见了白狮嘴里牙齿断掉的声音。
白狮子痛苦的呻吟了一下,怒视着对方。
被莫名其妙地打了,再亲近的人都会生气,何况是靠本能生活的野兽。
小孩子扫视了狮子身上的伤口和血迹,寻找着入侵者的蛛丝马迹,却一无所获。
他一脚踩在那颗巨大的狮头上,不管不顾狮子的反抗,
微微低声道,
“该打。一,因为你是幻兽狮族之王。该打,二,因为你毫无还手之力就被别人打败了。该打。三,因为你是幻兽狮族之王竟然还被别人打败了成这个样子。真丢脸。报仇是小人之为,十年之后等别人老了你壮了再报仇更更是小人才会做的事情。你要记住,从今以后!不准报仇。”
狮子呜了两下,很灵性地点点头。
真是听话的好孩子。
然后孩子把脚放下来,蹲下又摸摸白狮的头,深吸一口气,大喝:
“你给老子记清楚了。要是别人伤了你,当场就给老子还回去,下次我再看见你这幅烂稀泥的样子,不用护门了就去给我糊墙!”
雪白的狮子愣住了。
后面的男人抖了下。
男人把头压得更低,但开口说话了:“小姐,阿卡拉族的使者已经到来等候,请尽快处理守护兽的事情。”
小姐?
这个是重点啊。
“呵呵呵呵~”孩子笑着又钻进他怀里面,“呐,什么时候发现的?我是小姐不是少爷?”
“说话方式不同。”
嗯,也就是说是她对小东西说‘被打败了别灰心’的时候吧。
“切~真无聊。新来的,也不怎么样嘛。我在放下城桥的时候就醒过来了啦~~本来惦记着雷亚德尔说的‘光’结果醒晚了没看见~……讨厌死了。好啦好啦,我好困,睡咯。”
流雾同答了声是,不再作回应。这个小孩子身体里蕴藏的能量不可估量,怪不得主人要派自己来监视他。
一直站在原地等到怀里的孩子眸子变得安静深远,
“流雾同,她把情况给我说了。走,先去见见阿卡拉的使者,别让他等急了。”
他们走的时候,医疗队已经赶过来治疗白狮了。
雷亚德尔只看见了那颗尖利的狮牙被绷带邦好了接在缺口处,大概她向少爷隐瞒了某些事实……
…………城堡的某间厅堂里…………
大理石桌上摆放着红色的长型蜡烛,燃着滴下烛泪。
桌子一方坐着一个看起来年迈的人,额头上一层湿答的汗。等到那个小孩子来的时候,更加局促不安地拉了拉过紧的西装领口。
小孩子坐到属于自己的上位。
摆弄自己的东西。
“亲王殿下,当长辈说话时认真倾听是基本礼仪。”
流雾同恭恭敬敬的提醒小少爷,坐在这孩子对面的一大叔都快要气炸肺了,他却还在盯着自己看个不停,到底是想看出什么来。
不想看出什么来,只是你长得漂亮……
“雷亚德尔亲王殿下,我来请求您的帮忙。”忙说出来。
“嗯,”孩子掉转头,喝了一口牛奶问对面的人,“本,你说有什么事情找我来着?”
本大叔用手擦了擦汗,一再告诉自己对面坐得不过是一小孩子而已。只是这个小孩子很不情愿跟他说话。
他可是远道而来的贵客,理应礼遇。
本皱皱眉头,就连那虽然老了些但依旧刚毅的脸都微微有些变形。
明显自己要年长很多但这孩子连敬语都不用,直接叫名字。太瞧不起人了。
眼睛扫到这孩子手上用白兰瓷器装的牛奶,他的脸又抽搐了一下。
至少花十个银币要乘飞艇运了六七个小时的杯子,他就只为了装牛奶?
可怜的外交大叔调整了一下自己起伏不定的心情,缓缓说话那字就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不清晰。
继续说着自己的目的,
“殿下您知道我们血族有着很强的自我修复的能力吧……”
血族又称吸血鬼,以吸食血液为生。
当今的血族经过万年变化,已经不需要吸食人血而存活。当然,新鲜的人类血液还是作为甜品似的爱好成为习俗流传在族人之间。
“嗯,知道啊。‘你们’血族实际活过的年纪和看起来的年纪没有关系。因此您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血族的皇家的人。”
呼——开口就说人家老。
看来只是说话比较隐晦。
本咳了一下来掩饰自己的不满,“但是我们阿卡拉家最近出了点问题,大部分族人出现突然衰老的现象。”
“这与我无关。”
小孩子开始用手指敲击桌面,大理石用清脆的声音来回应。异常有规律而好听。
早就按捺不住的本,面对他的无视愤怒的站起来。大手一拍桌子,银盘子银碗刀叉磕磕碰碰地响。
“爱丽丝!别忘了你也是血族的一员,族人有难坐视不管,算什么?”
爱丽丝是小孩子的名。
小孩子的脸色唰一下,苍白的难看,“就算雷亚德尔家、阿卡拉家、琉璃家同属血族,我也没有义务亦无能力去挽回不可抗拒的灾难。因为那是注定的命运挣扎只是徒劳,违背神的意志将会受到处决。”
‘族人有难坐视不管’这种牵扯到家族名誉的事情,一说不好就可能造成内斗武力解决。
流雾同知道少爷的为人还是相当谨慎。
本,他来的目的不过就是想要雷亚德尔的东西。
雷亚德尔怎么会轻易给呢。
至少在没有足够好处的情况下,想他是不会帮这个忙的。
而本,什么东西都没有带来。
大概本的意思是,你不给我,我就鼓动阿卡拉家族来打你。要知道阿卡拉家族的人数是雷亚德尔家的好几十倍。
雷亚德尔家近几年来都没有新生儿诞生。
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但是雷亚德尔家的战斗能力屈指可数的几个人里,很强。
这也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想空手套白狼,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只是雷亚德尔现在的态度摆明了要智取,而不想战斗。
因为是‘不可抗拒的灾难’连神都没有办法,他怎么会有办法呢。把一切都推到那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上就不会有负面影响。
战斗多麻烦,多累人啊。
他不过这样想而已。
本避开话题,不屑溢于言表
“哼,不要以为领主封你为亲王就目中无人。”
“‘亲王’?”少爷挑眉,“那个称谓要到百年后我满了年龄才有资格拥有,领主不过是欣赏我的才华提前告知族人罢了。何况我并没有经历过‘初拥’,还不是真正的血族。”
‘初拥’是血族一种特殊的仪式。
过程大约是需要先吸干对方的血,再把一些本人的血回灌到对方体内。
而主持初拥仪式的人血统越纯正,仪式效果就越好获得的力量与之成正比。
经过衍化的血族,只要经历了初拥或多或少能够承受些阳光。
不是在正午的时候,只要打伞遮住就可以了。
本听到雷亚德尔这样的说辞就知道是摆明了不帮忙。
谁叫他暂时还不是血族的一员呢,在这同时也是肯定了自己是靠能力过活而非其他。
本看着雷亚德尔那一脸得意,似乎认为他就是在说,哟,哟你有本事你也搞一个亲王来呀。
本哼哼着,“等你过了‘初拥’就更得寸进尺的张扬了吧?爱、丽、丝。”
流雾同默默的看着对面的那张写满嫉妒的脸,再把眼睛转到小少爷身上,在请少爷接见本之前他就已经警告过本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不过事到如今,既然本那个老头子叫了少爷的原名踩了他的死穴,少爷可不是那么容易饶人的。
仗着年龄大就贸然行事,可是会遭殃的啊。
只是一会,小孩子的脸上起了不符合逻辑的黑色腾图,吱吱的声音在空中回响,震耳欲聋。
“我说,得寸进尺的人是你吧。”
显示血族强大力量黑色的骨翼从他背后渐渐展开,扩大成蝶翼的形状。小孩子的身体被囊括在其中。
娇小得像被吊在空中。
本意识到危险也展开了自己翅膀,和少爷一比是说小的可以忽略。
什么叫秒杀,
这就是差距。
如果不是流雾同的阻止,本大叔就直接被灭肯定连灰都找不出。流雾同吩咐医疗队把人抬到城堡的专属医院后,再看看少爷。
他正坐在软椅上喝牛奶,一饮而尽。
衬着杯子留在那嘴巴上的奶白色小圈,少爷在胸前比划了个十字。
原你安息,阿门。
流雾同继续保持面瘫状。
会客厅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还在祷告的小孩愣了一下,表情出现波澜。能推开会客厅百斤重的门还如此悠闲,要知道本大叔进门的时候可是累了一头汗出来。
“总拿神当挡箭牌会遭神谴的,小爱丽丝。”
还好,不是‘那个人’。
但也是那个人派来的吧。
盯着这个很重的门。
万斤门的制作理念来源于‘那个人’的好友家族——揍敌客。
位于枯枯戮山上的杀手世家。
揍敌客家前院的那扇大门很值得一提,也叫做试炼之门,共有七扇你打开一扇门就能进入了。打开的门数越多,实力就会得到家主的认可。
如果打不开,那就连自家的人也别想进去。
谁叫这个世界是以实力分隔地位的世界。
小孩子继续注视进来的人。
如果是他,那么六翼鸟和白狮的事就好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