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卖奶茶》逆光的妖精

271、第 271 章

　　西北军主帐里，卫夫人正沉着脸看着面前的霍慎行。
　　“聘礼也退回来了，你也可以死心了，早日与倩倩圆房，为我们霍家延续血脉。”
　　霍慎行盯着眼前的人，脸上没有表情。“我该做的事，我知道。”
　　卫夫人哼了一声，一甩衣袖，走出了主帐。
　　等她一走，王文昭就鬼鬼祟祟地进了主帐。
　　霍慎行一看来人是他，白了他一眼：“你不在伙头营待着，来这里干什么？”
　　王文昭双手插腰，站在霍慎行面前，上下打量他，打量了好久，一边看一边还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看什么看？想死是不是！”霍慎行被他看的心里发毛，随手抄起桌上的一个镇纸砸向他。
　　“唉唉唉，你这人，真是狼心狗肺了！”王文昭往边上躲了一下。
　　见霍慎行不说话，王文昭叹了一口气，又走近了一些，坐到了他下首的一把椅子上。“言子，我和你兄弟那么多年，你摆摆屁股，我就知道你上茅厕用的是左手还是右手……”
　　“滚~老子上茅厕用的是纸！”霍慎行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王文昭咳嗽了两声，又说：“你说四妹妹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要负她？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嘉茗的老板就是四妹妹啊，她明知道你已经死了，还买下了霍家在京城的所有产业，是为了什么？她还把聘礼都折成了现银给你送过来，她图什么？如今军中将士和城里的百姓能有一口吃的，那都得感谢四妹妹啊。”
　　图什么？霍慎行，其实就是那个已经死了的霍谨言，心里是说不出的痛。他怎么会不知道白若薇对霍家的照拂！？她知道西北大战在即，霍家军要钱没钱，要粮没粮，就把聘礼折成了现银给他，那钱不是给霍慎行的，那是给霍谨言的，是给霍谨言最在乎的霍家军的……
　　王文昭见霍谨言不说话，又叹了口气：“说到底，我们俩是难兄难弟，不过我比你还好些，至少蓉儿心里想着我，我还有和她在一起的一天。你现在娶了宋倩，要是哪天让四妹妹知道你骗她，就等着她把你挫骨扬灰吧！”
　　霍谨言突然觉得背后一凛，眼前突然浮现了白若薇插腰骂人的样子，脸上浮上一抹温柔地笑意，但随即一闪而逝，回不去了，他们没有可能了……
　　“对了，你什么时候把我调离伙头营啊？我一个大好青年，不能随着兄弟们上阵杀敌，每天与锅碗瓢盆为伍，什么时候才能挣到军功，衣锦还乡啊？”
　　霍谨言又朝他身上丢了一支毛笔，那毛笔上面还沾着墨水，在王文昭脸上画出一到墨痕。“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要是上了战场，还回得来吗？到时候你家蓉妹妹跟我要人，我上哪儿给她赔一个？”
　　王文昭还要说什么，曹书彦在营帐外求见。
　　霍谨言给他使了个眼色，王文昭就闭上了嘴，低着头乖乖地出去了。
　　与曹书彦擦肩而过的时候，曹书彦还看了他一眼。
　　“曹都尉找我有事？”霍谨言出声叫住了曹书彦。
　　曹书彦给霍谨言抱拳行了一礼：“将军，末将要离营一趟。”
　　“何事？”
　　“昭义县主送了一批粮草过来，让末将前去交接。”
　　霍谨言愣了一下，“有粮草送过来，就让司粮官去接收啊！”
　　曹书彦犹豫了一下，说道：“昭义县主亲自来了，指名让末将前去交接。”
　　霍谨言攥住拳头，在桌子上捶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曹书彦有些奇怪地看了霍谨言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反应，但想着白若薇还在等他，就赶着去了。
　　曹书彦在凉州城找到白若薇的时候，她正站在城墙上，看着城外的战场。刚结束了大战，还有不少士兵在打扫战场。八月的西北正是水草肥美的时候，但城外却是寸草不生。
　　“你胆子倒是大，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小姐就敢跑来西北。”
　　白若薇回过头看向他。曹书彦穿了一件盔甲，半张脸隐藏在头盔里。那张曾经让全京城姑娘都自惭形秽的俊脸上，留着一道伤疤，从左脸颊延伸到左耳根，硬生生的让那张脸变得狰狞了。
　　“我是跟着车队一起来的，我还有护卫，靠我一个人，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走到西北。”白若薇又转过头，看向城外：“我想看看他用性命保护的地方，他说这里的云很白，天很蓝，风很大，雪很冷……”
　　曹书彦轻笑了一声，也看向城外：“风大不大我不知道，但风里都是血腥味。前几天刚和北狄干了一架，如今军中的将士死伤过半，正缺少草药，还好你送来了，我替全军将士感谢你。”
　　白若薇点了点头，“我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日后要是军中有什么需要，我能帮得上忙的，直管来找我。”
　　曹书彦牵唇笑了一下：“既然来过了就早些回去吧！凉州太危险，随时会有战事发生。”
　　“你打算留在西北不回京了？”
　　曹书彦望着京城的方向，笑了笑。
　　“凉州城是大华的屏障，为天子守国门，不是一个武将毕生的荣耀吗？”
　　白若薇突然觉得自己狭隘了，家国大义什么的，她真的不懂。不过儿女情长还是懂得，你到底是为哪个天子守的国门？
　　“对了，其实我来这里还有个目的。你在军中有没有见过王文昭？”
　　曹书彦点了点头。
　　白若薇的眼睛一亮：“哎呀，那他现在还好吗？他和杨蓉的事你知道吧，他为了让镇国公能接受他，偷偷跑来西北从军，可把杨蓉那丫头急坏了。”
　　曹书彦想了想，刚才在军中大帐里看到的人，又点了点头。
　　“那……你能不能带他出来见我？”
　　曹书彦摇了摇头。军中的士兵不是能随便出入军营的。
　　白若薇猜到了他会拒绝，又问：“那你能带我去军营见他吗？”
　　曹书彦又要摇头。
　　白若薇失望地说：“我捐了那么多粮草药材，你就不能给我通融一下吗？”
　　曹书彦知道军中最重军纪，是不能随便放人进去的。但白若薇确实对西北军有恩，只是去军营看看，都不能满足她，似乎又有些不近人情。
　　于是，曹书彦纠结了一下后，就答应让白若薇装成送粮草的伙计，一起进了军营。
　　茶香和文香知道白若薇要去军营还有些不放心，一直跟她到了军营门口，在门口等她出来。
　　西北军的主体是霍家军，霍家男儿几代戎马，调教出一批悍不畏死的将士。白若薇曾去过福州的水师营，那里的将士与西北的将士完全不同，西北军将士特别的铁血，即便是最普通的士兵，站在那里，都有一种威严不可侵犯的煞气。
　　白若薇低着头，跟着曹书彦进了军营，先将粮草交给了司粮官，然后将药材送去了医庐。
　　“医庐比较偏僻，不容易被发现，你在这里等着，千万不要乱走，我去找王文昭过来。”曹书彦把白若薇拉到一边，小声地说。
　　白若薇翻了个白眼，大哥，你确定这里不会被人发现吗？
　　前两天刚结束了一场恶战，如今医庐门口热闹的跟菜市场一样，来来去去的都是受伤的士兵和治疗的医官。她穿着普通小厮的衣服，在一群将士中间很打眼的。
　　白若薇探头看了看周围，就见到最角落有一个略大一些的帐篷，那里似乎没什么人进出，她就悄悄往那里走了几步。没过一会儿，就见一个头发花白的军医端着一盆染血的纱布走了出来，然后匆匆地进了另一个帐篷。
　　白若薇悄悄地躲在帐篷的阴影里，突然听到帐篷里面有个男声“嗷”的叫了一声。
　　白若薇吓了一跳，手不自觉地扶上了帐篷的支架。
　　里面的人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声响，就听那个男声又道：“外面的，进来帮个忙。”
　　白若薇左右看了看，帐篷外好像除了她，没有别人了，难道里面的人是在叫她？
　　白若薇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忍不住又靠近了一些，直到凑到了帐篷门口。
　　“喂，谁在外边？哎哟，进来个活人啊！”里面的人又喊了一声。
　　白若薇探头从门帘的缝隙里看了一眼，竟然是一个年轻男子背对着门口，光着上半身，在穿衣服。他的左侧腰处有一道伤口，刚换了纱布，又隐隐有鲜血渗出。似乎是穿衣服的时候，扯到了伤口，疼得他嗷嗷直叫。
　　白若薇见里面的人没穿衣服，吓得赶紧缩回了头，心中却涌上一种奇怪地感觉。
　　里面的人见外面半天没人进来，已经发现了异样，低喝一声：“什么人？”然后就听见里面的人往门口走过来。
　　白若薇有些做贼心虚，赶紧四下看看，要找地方躲起来。但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后的门帘就被人掀开了，一只手掌抓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拉近一些，另一只手臂箍住了她的脖子，将她牢牢的困在那人的怀里。“你不是军中的人，说，谁派你来的？”
　　白若薇被勒的说不出话，咳咳了两声。她已经听出这个声音是谁了，她拍了拍那人的手臂，有些艰难地说：“放开……放开我。”
　　听到是个女声，霍谨言愣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突然像触电了一样，松开了手臂。
　　白若薇获得了自由，转回头看他，对上了一张每晚都会出现在她梦境里的脸。她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心脏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
　　她告诉自己，不管看多少次，这个都不是霍谨言。她低下头，闷闷地喊了一声：“霍将军！”
　　白若薇虽然做了男装打扮，还简单的易了容，但霍谨言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那个让他一想起来就心疼的人。
　　“薇……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话一出口，霍谨言就惊觉失言了，立刻改了口。
　　白若薇刚要开口，曹书彦和王文昭就来了，曹书彦一看白若薇被发现了，立刻小跑了过来，一脸心虚地说：“她……她是来送药材的。”
　　霍谨言板着脸，冷冷地看向曹书彦：“军营重地，怎么能让外人随意进出，还不快将人送出去，稍后去领二十军棍。”
　　曹书彦抱拳应了一声是，给王文昭使了一个眼色，灰溜溜地前去领罚了。
　　霍谨言又瞥了一眼白若薇，说道：“西北危险，县主不要久留，早日回京吧！”
　　白若薇还在震惊眼前人的雷厉风行，听说霍慎行从小在军中长大，她没怎么接触过，今日一见，果然跟霍谨言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