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他超凶》两只蛋挞

60、挨打的元姚

　　“媳妇。”
　　元姚乐颠颠地跑进来，他听说安若往这边来了，一打听原来是媳妇要大显身手，于是赶紧来捧场。

　　方子轻拍他，喊什么媳妇，闭嘴，又看向旁边的小太子，乌溜溜大眼睛里茫然，但丝毫没有怯场，好像长胖了，比上次见到的胖，方子轻捏捏他脸，把人抱到膝上，独留老幺吃醋。

　　汤婆子正好派上用场，方子轻给小太子塞怀里捂着。疑似吃醋的老幺跟小少年打商量，他也要坐。

　　于是本来两个小孩，变成了四个小孩，叠坐着，大伙都在看稀奇，今儿义诊是大头，神医徒弟是名头，都知道神医徒弟年纪小，不可能如传言初出茅庐治病，也就来看个乐，果然很乐，这桌小孩真有趣，哪家的公子哥，上过儿榜吗。

　　“小殿下。”一刻钟后，宫侍匆匆忙忙跑来，分开人群，看到了失踪的太子。

　　正好奇询问少年这个啥脉那个啥舌的元姚见状遗憾地“啊”一声，又被逮到了，怎么这次这么快，他跳下大腿，把小太子也抱下来。
　　“走吧，回去挨罚。”自动自觉跟着走了。

　　人群安静一瞬，没反应过来，直到目送他们离开，才有人后知后觉，能称为殿下的，又是三四岁年纪的，男孩，似乎只有一位，去年昭告天下的那位。

　　“刚刚那是……”小少年语无伦次比划自己大腿，问方子轻刚才坐他腿上的是谁，小殿下是他腿上的还是你腿上的。

　　方子轻从容淡定：“我腿上的，你那个叫小醋精，太子殿下的伴读，不用怕他。”

　　少年：“……”
　　好吧，神医的徒弟认识太子殿下，似乎也不是很难理解，说不定参与过接生，听师父说那年他被叫进宫待命，是有见到神医。

　　方子轻踢踢他，干嘛呢，眼神奇奇怪怪的，“下一个。”他喊。

　　大概是太子的出现起到了带头作用，陆陆续续来的人更多，发生了插队事件，被守卫摆平了。
　　有药童自称是某某医馆的，问能不能也加进来，毕竟这种攒经验的机会千载难逢。
　　方子轻想了想，也不是不行，大家都是攒经验，一个攒两个攒都是攒，方子轻不吝于共同攒，但他拿不定主意。
　　他把位置暂时让出，叫药童接管一下，跑进屋里征询尘和萧的意见，并趁机看看阿兄在做什么。

　　“来了一个，后面指定都想来。”萧施说。
　　方子轻点点头，他就因为这个拿不定主意。

　　萧施：“如果是在族里，孩童到了适龄会由母亲或姨舅领着，把全族跑一遍，一是认识一下，孩子年龄到了，以后可能叨扰来请教，二是把全族的脉都摸一遍，积攒手感，以便日后学习起来方便理解。”
　　那是掌控全族信息包括水土、健康等最全的一次，可惜适龄的孩童初启蒙，什么都不懂，脉都摸遍，也摸不出个所以然，长大想再试一次，族人不会积极配合了，因为脉蕴藏很多东西，比如今天的心情。

　　“邺京没办法做到这一点，所以当时没带你跑。”萧施语气带着歉意，所以后来万花楼事件，尘潜借着诊治的由头，让他体验各种脉象，不过人还是少了点。
　　今儿人挺多，要考虑的也很多，说实在，萧施也拿不定主意，他是支持攒经验的，仅限孩童，但这道口子开了，万一后面鱼贯一群来呢？
　　会分走子轻的经验。
　　——人们对于付报酬让两个小孩多余把一下，或许还可以忍耐，才两个，但变成四个五个六个就不一定了，跟看猴似的，所以鱼贯而来势必要分桌，把人分散开，如此方子轻的经验就被分走。

　　萧施护短，揽着方子轻暖手，把问题抛给师兄。

　　尘潜沉吟：“可以试试，但要带着长辈来，陈大夫忙碌有一上午，需要休息，让他们带着长辈来替，谁坐主诊，其徒可在旁。”

　　于是原本只打算义诊一天到傍晚就结束，愣是延长至三天，后面还有人预约，尘潜推了，明儿元宵佳节，欢喜日子就不抢关注了。
　　至于元宵之后？

　　元宵之后方子轻陷入阿兄快要离开的惆怅中，虽然说了等他过完生辰才走，但掰手指也就剩半个月，方子轻的依赖心东山再起卷土重来，唱着高调得意得很，所以不是很想再到门口攒经验。
　　所以义诊告一段落，萧施和师兄相携回小院，留下功课让总结三天所得，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来找他们。

　　方子轻苦哈哈咬笔，趁记忆新鲜赶紧记录。
　　唉，大好时光不能跟阿兄腻歪，真是浪费。

　　“小神医——”安若的声音大老远就传来，安若以为今天也有热闹，过来玩，四岁，等过几个月就五岁了。
　　方子轻感慨，看着长大的，话都不会说那会喜欢抓头发，不给抓就哭，方子轻抓她短短的发梢。
　　“又剃了？”

　　安若：“嗯，娘也剃了，说短的方便，每天大早起来梳妆半个时辰太费时间，国子监那个谁……莲花，他也说短的好，洗了干得快，甩甩就干，号召一起剪。”

　　“风定？”方子轻想起这号人，好久没单独听到他，一般都国子监如何如何，又搞出何等逆天操作。
　　偏保守的大臣称他们为歪掉的年轻一代，试图拯救，掰回来，给换了一批中规中矩的博士。
　　然而两三年下来，歪掉的监生依旧我行我素，还把博士歪化，一起逆天——最近在搞会跑的木椅，给椅子装车轮，实现坐着走路，然后为了轮椅耐久，他们在琢磨修路，把路铺平。
　　大臣们在想要不要换一批学生。

　　方子轻怀疑风定在其中起到作用最大，那家伙那套理论特别能忽悠人，当年也就他小，刚识字，排斥陌生人，没被忽悠成功。

　　安若捏捏下巴：“是叫这个名吧，总之莲花跟娘说完干得快，咔嚓一下就剪了，这么短，比我长一丢丢。”安若摸摸光脑袋，娘剪了，她觉得好玩，于是就这样了，姐姐倒没剃，爹也还是长的。

　　安若：“国子监咔嚓了一大半，我去那里玩，听到没咔的人在生气，说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轻易损毁，平时异想天开就算了，孝字上岂容马虎，不问父母擅自剃剪，是为不孝。”

　　方子轻：“？”有这个说法吗？
　　他拿出零嘴，昨儿元宵逛花灯时买的，一起吃，逐渐忘却功课。

　　安若高兴，在家乳娘不让多吃的。
　　她往嘴里塞，腮帮子鼓鼓，含糊道：“……咔擦的人回嘴，说殿下同意的，太后没反对，太后乃天下之母，有本事你们进宫去说，然后就没人说话了。”

　　方子轻让她慢点，咽下去先，小心噎着。

　　安若甜甜一笑，嚼吧嚼吧咽下，忍不住又说后续：“他们换了人，嘴巴这里有须须，说你们啊，真是傻大胆，脖子上让人架刀，君子不立危墙下。”

　　方子轻：“然后呢？”头发肯定是互相剪的，而要剪成堪堪能抓的长度，肯定要来回过刀，确实是脖子上架刀。

　　安若：“然后他们一副很高兴的样，勾肩搭背说我们竟是有了过命的交情，走，喝一个，敬生死。”

　　方子轻没忍住乐出声，太逗了，果然，跟风定那个奇葩混一起的，会感染奇葩，对面指定要气昏厥过去。

　　安若没觉得好笑，她就没听懂，不孝君子过命什么的理解有限，不懂。
　　她抓起一把瓜子磕，好奇看方子轻乐，眼神纯真。

　　方子轻被看得不好意思，清清嗓子，恢复大哥哥靠谱形象，拿过一个橘子给剥。
　　“啊——”

　　安若：“啊——”
　　“好甜。”

　　又说起小醋精元姚，偷跑出来被逮回去，挨了一顿打，元宵节躺床上过的。

　　安若：“……弟弟很担心老幺，拜托我去看看，他禁足了，出不来，然后我去了侯府，你猜怎么着？”

　　方子轻：“怎么着？”

　　安若：“老幺躺床上，像这样，闭着眼，捂得严严实实，脑门上还叠了布，病殃殃的样子，我寻思不对，打完屁股不疼么，不该趴着么，弟弟说打的屁股。”
　　“我过去，掀起被子，被子被扯住了，我用两只手，老幺突然嗷嗷叫起来，把我吓住。”

　　老幺的屁股没有打破皮，只青紫青紫，这几天抹了药已经不疼，就是抢被子的时候手使劲太大，肌肉跟着牵动，屁股刺的一下。

　　安若：“那家伙听到我来，故意扮的，往脑门放东西假装惨兮兮，哼哼。”
　　“娘说等孙丞相的曾孙女长大，叫来陪我玩作玩伴，到时我也带她逃出去，到处溜达。”

　　——孙丞相的曾孙女也就是孙格的女儿，去年出生，方子轻路上还撞见买酥油烧饼那次。

　　方子轻咬一口桃酥，他也想出去，跟着阿兄出去。

　　.

　　江合在给子轻过完十岁生辰的第二天启程离开，一同离开的还有萧施，萧施说逗留了半年，要出去活动活动手脚，免得过于安逸锈钝了，正好顺路，作伴走一程吧。
　　方子轻羡慕极了，他也想作伴，可惜答应了好好留在家里。

　　萧施把他悄悄拉到一旁，附耳低声：“等再回来，希望你的医术拿得出手，我好带你出去，有信心吗？”
　　方子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