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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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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宁兮看他的神情不屑,再听他意思,莫不是在指她求教花魁的事情?
学艺不精?说她学艺不精?
她眯起双眼。
笑话,她连着一个月天天去找花魁求教。花魁都说若是她去青楼,定能夺得花魁之名,实至名归。花魁都认可了,轮到他胡乱评论?
“郡主全然不似话中所说的那般风情。”
“我这叫浑然天成,你才见过多少女子,何必妄加评论?”
蒋宁兮说完,把长发撩到身后,她将双脚踩在椅子上,“侯爷的话也说完了吧,我就不留侯爷喝茶了。”
就差把“送客”两字明说出口。
“郡主不想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足吗?”
季清秋一脸认真。
她思量片刻,“还请侯爷赐教。”
“郡主不讨厌我,对吧?”
蒋宁兮倾身向前,手臂撑在膝盖上,她凝望季清秋,扬起嘴角,说话同时,她目光从他的面庞向下,“自然很喜欢你,若不是今天没有兴致……”
她又抬眸望着季清秋眼睛笑起来。
话说到一半她便停下,两个人都知道剩下的内容是什么,屋中气氛暧昧到极点。
蒋宁兮轻挑眉梢,媚眼如丝。
好在她今天脂粉一样抹得很多,脸上根本不会泛红的。
季清秋垂眸片刻,突然倾身向前,蒋宁兮被他动作吓一跳,下意识后仰,不过腰被他揽住,再反应过来时候,自己已经被他抱在怀中。
他的头正埋在她颈间。锁骨处传来酥痒温热感觉,蒋宁兮止不住身体颤抖,她立即意识到季清秋在做什么,剧烈挣扎抵抗。
男子的力气向来大些,她无法推开他。蒋宁兮感受到他呼吸呼在皮肤上面,屈辱感立即在她心头弥漫开来。
挣扎动作很大,桌面上放置的瓶瓶罐罐全部被她碰倒。
好在季清秋很快便把她放开,她狠狠推开他,而后用手捂住被他唇瓣碰过的位置,同时警惕望着他。
渐渐她眼前模糊,其中蓄了些泪水。
眸子微动,泪水一瞬滑下,她视线变清晰。
身边季清秋脸红着,是手脚慌乱样子。
蒋宁兮想骂他句混蛋,可话噎在嗓子眼说不出口。说到底,这也算她咎由自取,在人面前言语挑逗之后被轻薄,还做出要死要活的样子,可不是当了*子还立牌坊吗。
她伸手抹眼泪,垂眸看自己脚尖,“好好说着话,突然这样,当真吓我一跳。”
他凝望她,沉默片刻,他叹口气。
季清秋将镜子拿到她的面前,她怔怔,去看镜中,自己脸上挂着泪痕,看起来楚楚可怜。蒋宁兮一股羞耻涌上来,愤愤转过头。
季清秋伸手拉下她捂着锁骨的手,“再看。”
她转头看向镜中,看到那花生粒大小的红色印记,确实是与旁边假冒的痕迹有区别,真实的中间颜色深周围会浅许多,而她画上的则太过均匀。
她垂眸看刚才覆在痕迹上面的手指尖,指腹沾上颜色。
“侯爷连这都知道?”
“小时候好奇,自己在手臂弄了个。”他放下镜子。
她点点头,“那你小时候好奇的事情可真是……”
眼下,就很尴尬。
她歪头去看灯罩拢住的烛火跳动。
季清秋将凳子往后拉,蒋宁兮脚下空无支撑,她被迫身体后仰,双手撑住桌面。
他坐在椅子上,目光扫过蒋宁兮,缓缓笑起来,看起来十分和善,“郡主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没什么。”她撅嘴。
“那我来问吧。今天的场面,是郡主安排给我看的?”
“笑话,我怎么会知道侯爷会到这间房里来?”
季清秋点点头,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我这个人啊,戏瘾大……”她眼睛转转,手捂上小腹,又从容笑起来,“可最近身子实在不方便,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来解闷。”
季清秋挑眉,垂眸笑起来,又抬眼看她。
他笑意味深长,蒋宁兮也硬着头皮一起笑,心里却着实松下一口气,左右圆过去就好,若他说她行为多么离谱,她就一句话回怼:我乐意还不行吗?
千金难买我乐意,这简直是万能句式。
“那人是郡主养在府中行乐的?”
“不是。”蒋宁兮抱肩,慢悠悠道:“若是养在府中,就不必来这客栈了。”
“总来这家?”
“以前啊,一直在同州客栈,只不过上次在那里遇见侯爷,一眼万年,便觉得那处神圣不可玷污,所以就换了这里。殊不知第一次便遇上这种事,往后可不敢再来了。”
“郡主真是……”他思量片刻,接着道:“经历丰富。”
蒋宁兮对他的话很满意,“自然。”
季清秋伸手抓住她左胳膊。
“我说了今天不方便。”
他手上用力向下扯,断裂声音响起后,整条袖子都被扯下去,她的胳膊暴露。
白皙皮肤晃眼,蒋宁兮怔怔,也注意到手臂上鲜红一点。
那是守宫砂,古往今来女子贞洁的象征。
“守宫砂又不是什么秘方,侯爷实在不要看低了我的胆子。”
裸露这么大一块皮肤,蒋宁兮觉得不自在,她跳下桌子,去床边架子拿件外衣裹上。
似乎他也知在守宫砂争执不出结果,季清秋转向其他话题。
“我瞧着,郡主脸上的疤位置与上次不同。”
“有吗?”蒋宁兮抚上脸颊,位置确实变化,“许是这几天吃胖了。”
“这倒是奇事,郡主只胖脸?”
“怎么?不可以吗?”
“自然是可以。”季清秋站起身走到她身边。
她转头,眼前黑影一晃,脸上有什么东西被他扯下去。
蒋宁兮目光向他手望去,见他修长手指捏着长条物什,仔细看看,那可不就是她贴的疤痕。
她伸手去抢夺,季清秋收回手,她只得愤愤瞪他,又见他笑得从容。
他晃动手腕,疤痕也跟着晃晃,“郡主为了不嫁给我,当真是用心良苦。”
她咬牙。
“奉劝郡主一句,就算不是我,也不可能是周先生。”
周先生,周昀绛,是梧桐郡主心上人。
对于梧桐郡主,终归只有和亲一条路。话本原主不死心,成婚后还和周昀绛纠缠不清,最终害人害己。
“侯爷对我的事倒是了解。”
“彼此彼此。”
季清秋向窗外看一眼,夜幕降临,外界一点亮光都没有。他向后一步,“今日是在下唐突,时候也不早了,便不多打扰,告辞。”
说罢,他转身向外。
蒋宁兮连忙叫住他,“对于亲事,侯爷到底怎么想?”
他脚步微顿,却没回头,“郡主聪慧,与我也算半个知己,不如猜猜?”
说完,他继续向外,不再停留。
视线中他的身影消失,蒋宁兮失魂似的往床上一摊,长长叹气。
她越想越气,脚胡乱蹬着,身子也扭动起来,嘴里嘟哝:“猜猜猜,我又不是蛔虫,哪里猜得到!”
秋琛从门外探头进来,试探叫声:“郡主?接下来怎么办?”
蒋宁兮把头往被子一塞,“打道回府。”
又是几天过去,这段日子中,季清秋一直在忙。随着时间流逝,有关成亲的事情在她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时间耽搁越长,胡思乱想则越多。仅根据话本中内容,蒋宁兮推不出季清秋行事逻辑,他思维跳跃行事大胆,她如何能猜透他心中所想?
思来想去,还是准备直接去问个清楚。
她挑个晴朗天的傍晚,穿上男子服饰,她向他府上去。
侯爷府守卫森严,蒋宁兮这小厮模样是铁定没办法从正门进去。不过好在蒋宁兮对话本中情节了如指掌,知晓季清秋喜好,他喜欢在后院喝茶吟诗。护卫只有他身边的那一个,还是认识梧桐郡主的,一般有关政务,他都会在书房议论,所以翻墙这一法可行。
按照地图找到侯爵府后院位子,她把上衣长出的那一块掖进裤子中,向后退几步蓄力,脚后跟蹬地,随后整个人身子向前蹿出去。脚踩上墙面,手扶住瓦檐,三两下便在墙上冒出头。
手碰掉瓦,瓦片落在地上声音清脆。
后院中坐着的那人回过头来,她用手撑上墙壁,朗声唤了句:“侯爷。”
护卫冲过来,已拔刀面向她。
“是我啊。”
“郡主?”
“是我。”
护卫回头看向季清秋,季清秋摆手,护卫放下刀。季清秋起身走到墙边,抬头看她。
“郡主来找我?”
“不找你,还能找你这谨慎的小护卫啊?”
“郡主真会说笑。找我什么事?”
“出来说,我在这墙下等你。”
“郡主不进来说?”季清秋笑起来,月色落入他的眸中,其中闪亮,“算算时间,郡主身子应该方便了。”
蒋宁兮适时沉默下来,看着眼前无辜面容的俊美男子,她十分好奇这男人是怎么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这些话的。
护卫也是愣愣,语调犹疑,“公子?”
显然在护卫的认知里,这不是季清秋会说的话。
“侯爷也全然不似表现出的那般风流。”
她笑得开心,总算能扳回来一局,以牙还牙实在痛快。
“风不风流,郡主进来一续便知。”
这话接不好就会骑虎难下,为了不把自己赔进去,她准备避开这个话题。
“我自有打算。”
蒋宁兮趴得有些久,此时手撑不住,她跳下去,又听见里面护卫声音,自然是不想让季清秋出来。
“出不出来给个准信,别让我在这冷风口里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