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莉塔的妖精》xudi

43、第六幕（二）

　　这次讨伐龙的行动，表面上牵涉到斯卡尔森与邻近的巴尔迪鲁，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真正想要动手的，其实就来自于罗莉塔一行人伊始的目的地，也就是圣拉兹卡的主人，拉泽王国。

　　起因是由于王国与领内的强藩，休伦公国之间的龌龊。

　　据说国王与公爵的某一带祖先是一母同胞，所以休伦始终是领内的一等强藩。但是说到两家之间的渊源有多悠久，那么两家之间的恩怨就有多悠久。留下来的传说，似乎是兄弟两人在率军参加讨伐极北之地的异教徒时的事情，具体的细节却不得而知。总之，仇恨以脱离事实的形式保留了下来。

　　简单的说，就是休伦公国随时随地想要造反，王国知道休伦想要造反，休伦知道王国知道休伦想要造反，以此循环——双方没有秘密可言。

　　也正是由于没有秘密，所以两个恨不得把对方咬死的国家才没有真的打起来：休伦是知道自己没有这个实力，而对方也不可能对自己放松警惕，自然没打算去盯无缝的蛋；至于王国，一方面对方没有动作也就拿不出借口，即便真的硬来，要取得胜利也是非常头疼的事情。为了国王的万寿无疆，还是不要草率的好。

　　但是这个剪不断理还乱的平衡，终究被突然杀出来的异数给打破了。

　　龙。除了神之外，超越所有生物的存在。“强大”的代名词。

　　与性格古怪的自然之神不同，龙虽然强大，依旧只是生物、或者说，动物。

　　把它驯服就好了。起码休伦的当家是这么想的。

　　于是整装待发的军队陆续被派遣到古尔利峡谷，公国紧锣密鼓地准备着捕获行动。

　　这些花招自然瞒不了王国方面的耳目，把休伦当成情敌一样来偷窥的王国很快做出了反应。派遣军队赶赴古尔利峡谷，阻止休伦可能的一切行动。

　　总数超过一千名的士兵，王国在军力上占据上风。但是休伦这一次也是在必得，自然拿出了让王国忌惮的气魄与棺材本——装备精良，素有武名的公国直属骑士团“锋刃”。虽然人数不多，加上炮灰也只到王国的一半，但骑士团中全是以一当十的武勇之士，王国方面想要动手也得掂量掂量。

　　结果就是没有结果。两边不敢轻举妄动，局面陷入僵持态势。

　　于是来往于古尔利峡谷的一切物资运送被迫陷入停滞，无论是买东西还是卖东西，给人打工还是收税的各方全部损失惨重。怨声载道与不满情绪比流言更快地散播领内，让当地的领主焦头烂额。

　　自家事自然牵连不到他家人，两边旁若无人地继续互看两相厌的举动。不过，久而久之麻烦的事情就显露出来了。

　　将一个整编的精锐骑士团长期投入在前线，对于一个公国的安全可不是什么好事。虽说遇到自然之神闹别扭的时候，平凡人的抵抗显得无济于事，但是自然之神闹别扭的时候不多。倒是各地别有用心的豪族之间的合纵连横更让人心烦，这时候手边没有用上去趁手的快刀就太不方便了。

　　这还是摆在台面上的理由。关键是，负担数百人的吃喝拉撒，对于一个公国来说压力实在太大，时间一长甚至会影响到财政的天平——倒塌的话，可不是扑到领民身上扒层皮就能了事的。

　　这一点上王国自然要有利得多——本来应该是这样。事实上一支千人的大军也让圣拉兹卡好受不到哪儿去，更何况比起休伦，头顶王冠的大人物还需要考虑面子问题。不能让别人看笑话，于是就不能露出马脚——这可一点儿也不是开玩笑。

　　两边都有苦说不出，但又不得不硬撑下去，毕竟成败间的得失太过巨大。要说破坏力与诱惑力同时兼备到这个程度，那就是用来形容龙的。

　　无论如何也要弄到手，被逼到刀口上的休伦老大想出了好主意：既然自己被逼得一步都动不了，那就趁兜里还有几个钱，快点雇佣帮手来就好——于是向各个公会递交了委托，当然具体的事项被隐瞒了，“捕捉古尔利峡谷的龙”最终变成纸面上的文字出现在少部分人面前。风险越大收益越大，而且又有公国作为后台，说不定可以得到意外的好处：册封骑士就是其中的一条。

　　休伦有所行动，极富偷窥精神的王国没有理由不知道，更没有理由不采取行动。于是底气更足，看上去更像冤大头的主顾紧随而至，而各公会既然不想得罪两边，更乐得两边取巧，反正只要收钱就行——这些到了台面上，就化为“讨伐古尔利峡谷的龙”的一纸闲言。

　　虽然先采取行动的休伦占了先机，但是休伦做得到的许诺王国全都做得到，而且光是“王国”就比“公国”略胜一筹的名气，导致两边的参与人数旗鼓相当。最后演化成一场灾难。

　　以佣兵为例。接受了委托的佣兵六亲不认。于是同一地点，完全相反的两组任务，让两派人马打得不亦乐乎，只要是抱有目的前来的人，在与龙搏斗前都毫无例外得与人类先行搏斗。结果就是侥幸获得胜利，拖着一具残躯去找龙碰碰运气的人，没有一个笑咪咪地回来过，统统与运气背道而驰。

　　事态变得不可收拾，变成无底洞的任务会给公会带来负面影响——以相互信任而建立的组织，最糟糕的事态就是丧失风评。意识到危机的各公会先后派出得力干将赶赴第一线，再经历了一番努力后总算是把事态扭转过来。这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战士公会的里扎德.巴兰，以及魔导士公会的某位隐退大魔导士。

　　即便如此，等在前方的会是谁，抱有什么态度，仍旧不得而知。

　　唯一清楚的，就是罗莉塔一行人将要到达的地方，远比预想中要凶险——不只是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