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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处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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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河上风过时已然没有城镇中的热气,上官淮参与督建的龙舟已然在河面上正在经受各样的检查,而杨慕江已经上了甲板在船上看着四周,“这船造得不错,淮卿当属第一大功。”杨慕江说道。
“臣愧不敢当,臣愿意把奖赏分给为陛下造建龙舟的工人,方能表现出陛下仁治。”听得杨慕江是心花怒放了,旁边的人疙瘩都掉一地。
武南惟也不免多看了上官淮俩眼,从宫门口接皇帝到上甲板吹捧了一路,夸的字都不带重样的,宦官都遭不住求助地看向武南惟,被武南惟巧妙的扭头错过了。
“南惟觉得如何?”杨慕江问了一路上都不发言的武南惟,“挺好的吧。”武南惟不尴不尬应道。
“不是说了,在朕这里独许你可以说他人不可之言。”杨慕江不掩饰对武南惟器重,树大招风而他实打实扎眼,要倚靠皇帝才能不被人拉下台,正因如此才会在私访时称朕。
“是挺好的,您看后面还有文武百官的船只,每支都不能跟龙舟比。”武南惟说着往后望去那些船就没有龙舟气派了。
“武大人此言差矣,这君臣有别自然官舟不能与龙舟相比。”上官淮说道。
武南惟看向上官淮,“是么...”光源在他身后眼睛却带着不同暖阳的冷冽,“陛下并非第一次乘舟下江南,曾经的龙舟文武官员的船只都由上官大人管理,为何独龙舟需要重新搭建?”
“君臣有别,武大人。”上官淮再一次提起,他跟武南惟面对,整个人都在阳光中眼里迸发着刻意的善。
武南惟没在出言同上官淮说什么,难得杨慕江是一副有所思的神情,宦官见气氛不对劲在武南惟的示意下道“陛下出来时间已久,该回宫了。”
回到皇宫中杨慕江立刻就传召了户部尚书兼侍郎,接着就传出了户部尚书卸任又侍郎顶上的消息,而洛阳城中某个府邸中得到了消息惹起一阵鸡飞狗跳。
“为什么?不是说武南惟跟应国公一党支持陛下吗?”上官淮摔碎了手边茶盏怒目而视,旁边的幕僚惶恐不安着。
“莫非陛下并不是真心满意?”只得试探地问,幕僚连为什么上官淮会如此生气都不知道。
“不,一切都是因为武南惟说的话,到底哪里不对...”上官淮还未想到什么解决方法外面的妻子正在哭诉,“老爷帮帮叔父吧....”
气得上官淮一阵头痛欲裂,“去把小姐找来。”吩咐道。
上官霁萝到时嫡母的错愣与父亲的恼怒都让她不知所措,“父亲...”她才开口迎面而来一盏热茶水,她没能反应过来只咬牙坚持着不痛呼出声。
“你见过应国公是不是真的,你得罪了他?”上官淮怒声问。
“是女儿见过应国公,并未得罪过他,按照父亲所言只是把父亲曾做过先应国公参军的事告诉了他。”上官霁萝忍着脸上灼伤回答道。
“那武家小姐呢?”上官淮又问,上官霁萝又一次否认。
气氛降至零点前“大人,不妨让小姐引导武家小姐去问问应国公的态度?”幕僚提议。
上官霁萝坐在妆台前,嫡母絮絮叨叨地让她要说好话,让她的叔父卸任后不至于晚年凄凉,一直到脸上烫红的痕迹被脂粉掩盖,“霁萝你一定要打探出应国公的想法,否则你外祖叔父就无人可依靠了。”她再次提道。
“母亲,那是你的叔父,但不是我的外祖叔父。”上官霁萝说完不等嫡母的表情变得扭曲就离开了,她还能听到嫡母的咒骂传荡在院子里。
同时武南惟从一个不知名的下人手里拿到了一张字条,手指抓着字条因用力而发白,李杳看着识趣地没说话,武南惟冷着脸抓了挂架子上的黑袍扣到头上,顺带拿柄长剑就快步走掉了。
“公子...”常良欲言又止着,李杳摆着手,“查不到的,把人送走就好。”
武云漪正跟着先生学习,旁边还坐着雉儿,听得认真直到门房通报时,“既然小姐有客那就先下学吧。”先生从善如流说道。
“不用,请您继续讲,雉儿也在听我若是不懂再问您。”武云漪恭敬一礼转身时跟雉儿眨了下眼睛就小步跑开了。
“霁萝姐姐。”武云漪打着招呼,上官霁萝的烫伤红痕可以掩盖,但是脸的浮肿一时半会消不下去。
武云漪才打了招呼就听到身后有器刃碰撞的铿锵声,扭头看过去是一个不曾见过的男子跟黑袍的人。
男人只做防守看起来依旧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荡开刺上来的剑锋,手一偏把那人扣在头上的兜帽掀开,“真是难为你回自己家都要遮遮掩掩的。”男人讥讽说道。
兜帽被斩断一角武南惟的脸露了出来,直视男人的眼瞳冷若冰霜,箭步上前铁剑重斩下,剑碰撞下闪出火星时,铿锵一声武南惟手上的剑断裂飞出去。
“好了,你打不过我的,我就是来看看我亲爱的妹妹的。”男人嗤笑说着把剑收回了鞘中,说着看向了堂中听到话惊讶到的武云漪。
“玳瑁。”武南惟攥紧了手上的剑说道,男人手还在剑柄上脸上没之前肆意的笑,“特别聪明的人,一般都活不久。”他道。
“你不是我兄长,我跟你们没有关系了。”武云漪走出来看着男人说道。
“血缘是斩不断的,对吧珊瑚。”男人刚要走过去武南惟手上的断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哈...别摆出这么吓人的表情,我还是很尊重小孩子的。”男人站直了身子说道。
“还有别人呢,我们一家人应该和睦一点。”男人手指敲了敲架在脖子上随时可以要他性命的断刃。
“霁萝姐姐,家里还有事没办法招待,你先走吧。”武云漪回头跟上官霁萝说,上官霁萝看着剑拔弩张的场面,想着若是这样回去会有怎样的下场。
上官霁萝咬了咬牙,“武大人,不知家父是否得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她开口问。
武南惟没有看她只警惕着眼前狡诈的男人,“让上官淮去找李杳说。”他回答道,上官霁萝也知道不该多呆马上就走了。
“场清完了,该告诉我你们究竟在做什么了吧?”男人后退一步问,武南惟望向身后屋檐上站着的人。
“你的诚意就是这样?”武南惟平静问道,语气里不带起伏把断剑收回来护着武云漪往里走。
天色渐晚而蝉鸣烦声,武南惟跟男人面坐,武云漪站在武南惟身后有些不解地看着。
“武家这一代内斗我自然要近距离看这一出好戏了,只不过...”男人眼眸转向武云漪,“你们要是扯上小孩子就不太好了。”
“我不会牵扯到云漪。”武南惟说道,“玳瑁先生堂而皇之出现在洛阳,对于我来说只会是个好机遇。”
“的确,但是你没办法走出去。”玳瑁点头赞同,掀起眼皮外看去,“这已经被围死了,应国公一个人杀得进来吗?”
“他不会来,他会去找杨慕江。”武南惟同样往外看去,玳瑁皱眉“你就不怕死在这里?”
“江都月裴台给我陪葬挺值的。”武南惟说着不在意地抚平膝头锦袍褶皱,玳瑁垂着眼眸看他,继而转话锋“珊瑚,洛阳很危险跟我回去。”
“我姓武,我叫武云漪,我跟江南十二郡没有一点关系了。”武云漪说着拉紧了武南惟衣袂有些紧张。
“玳瑁先生,你还有一炷香的时间。”武南惟看着外边天逐渐暗下来说道。
“啧,我有个问题。”玳瑁沉吟片刻道。
“讲。”武南惟看向玳瑁,这人眉眼精致得有些凌厉,举手投足间也带着威仪,此时或许是难得的困窘有些烦闷。
“你真的没有跟琉璃或者杨慕江联手?”玳瑁问,他不太懂眼前这个尚未弱冠的男人,从容的过分,做的事带着迷惑性又费解。
“没有。”武南惟说道,这多少钻了话空子不过对付玳瑁是足够的。
玳瑁听着犯疑说“李熹跟李杳都是李化养的蛊彘不能登帝....不会你?!”
“他可以,那丹毒已经解了。”武南惟说道,目光从堂外转回玳瑁身上,“你们做不到,我不代表我做不到。”
“什么...啊?”玳瑁显然没想到这样的情况有些错愣,武南惟接着道“月裴台也准备对朝代更替参一手吗?”
“月裴台?啊...也是你们的消息不会共享,珊瑚都姓武了,也不敢说出真实身份呀。”玳瑁说着手揉搓着头顶嗤笑道,“琉璃可比你们更容易占文人支持,时候不早了我先告辞,下次希望云漪会愿意跟我走。”
玳瑁虽然走了但依旧留了几个人继续看守着,“哥...”武云漪有些担心地叫道。
“没事,你想呆在哪...就在哪。”武南惟说着看向屏风话里意味深长,武云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像是想起什么刚想辩驳,武南惟站起来往外走去。
武云漪上前迈步最后还是收回来往屏风后走去,雉儿扶着屏风失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