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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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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蓝发，不知名的贵价外套，偶尔闻到的古龙水香气。
此刻站在他眼前的竟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崔耀。
一时间他竟有种上去勾肩搭背的冲动，可崔耀并没有看向他。
毕竟此时他在纪迟暮的身体里，而这位公子哥对绝大部分女性都是见过就忘。
哪怕昨天还跟他介绍遇到的姐姐多么迷人，第二天迎面遇到都不记得打招呼。
不能说是多么过分的渣男，但也有不少成为渣男的潜质。
纪迟暮正要参加选秀，还是少跟人有交集为好。
闫启山加快脚步绕过男人准备下楼，不曾想崔耀突然叫他：“哎，你好！”
“什么事？”闫启山强忍着笑转头。
“我问一下，你们这边是导师面试，还是我走错了？”男人怕对方以为自己是变态，“我是耀文化的经纪人，来接我们公司的艺人的。”
说着，还掏出不知何时做的名片，顶上烫金工艺刻着耀文化的LOGO。
男人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用十足不解的眼神看向自己，递过去的名片也被捏皱一半，心头有些莫名。
难道是我请人设计的名片太土?崔耀最初也觉得有点像小广告，但架不住都已经印出来了，不用白不用。
“确实是走错了，这里是选手面试的场地。”
闫启山何尝不知晓自己发小的性子，准是纪迟暮直接将邮件转发给他，而崔耀只扫到演播基地的名字就过来了。
问题是演播基地的也是分南区和北区的。
崔耀在南区等到明天，也等不到在北区面试的导师“闫启山”。
不过他也算是等到了真正的闫启山。
崔耀看着面前的少女突然笑了，愈发觉得莫名与窘迫。
而且这女生笑起来还蛮婉约的。
他暗暗告诫自己这应该不是选手就是工作人员，不要随便下手，毕竟自己顶着耀文化的牌子。
而且这姑娘越瞅越眼熟，说不定真是什么素颜出门的大明星。
崔耀肃然起敬道：“不好意思，那我再联系一下我朋友。”
尔后他掏出手机，却发现已经没电关机了。他尴尬地看着对面的少女，对方这次倒没有笑，反而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
“我也不方便借手机给你，你去楼下找找园区里有没有便利店借充电宝吧。”闫启山怕崔耀要借自己手机，虽然未必能看出什么，但总归不能让陌生男人碰女孩子的东西。
更何况他知道崔耀指不定会叫电话那边的“闫启山”回头把这个手机的号码发给他。
这转折也太怪了，想想都头皮发麻。
好在崔耀也许是头一次做经纪人，目前还新鲜着工作的事情，没有像以往那样总叫别人帮他，自己道过谢转身就跑了。
真好啊，这种大少爷给自己跑腿的感觉，虽然不能享受，但旁观也是不错的。
闫启山哼着小曲慢慢等电梯，方才面试的阴霾已然消散。
一周后才是公布选手面试结果的日子。
倘若面试通过，才会被邀请来签后续合同、拍公式照、确认妆发、舞美彩排。
但社交平台上关于本届节目的造势已经开始。
当晚，已经有八卦营销号发了不少面试选手图透。
有些图视角清奇、画质模糊，甚至看不出拍到的是男是女。
有些图却景深完美、构图精良，说不是故意放的都没人相信。
一时间热搜上也起了些小波澜，譬如感叹A动力公司今年都是美人坯子，也有人痛骂垃圾公司不给自家选手营销。
短暂登上榜首的是关于一对双胞胎姐妹的话题。
同为混血，姐姐是标准的亚洲人长相、跟妈妈在国内生活；妹妹却金发蓝眼，被爸爸从小养在国外。
据说姐姐一年前签了竹林鸢创意，妹妹听说后也闹着要回国进娱乐圈。
竹林鸢虽是新公司，据说背后的大老板其实是影视圈里金字塔顶端的某位巨星。
所以不仅痛快地签下妹妹，还丝毫不客气的砸钱为二人造势。
热搜上二人的路透图恰好卡了极为绝美的光线和氛围，是路人都会存图当壁纸的水准。
百里慕抱着手机啧啧称奇，对着浴室里的舍友喊：“暮暮，你看到热搜没，今年这么早就把选手扒出来了，我都看到你照片了！”
“什么?”水声哗哗，闫启山忙着洗头发，听不清百里慕说了什么。
“我说，你一会出来看你被狗仔拍的照片！”
这都有?闫启山差点把泡沫吸进鼻子里。他下午六点回到家，等百里慕亲自把上午替她化的妆卸掉、再进来洗澡的工夫，照片就出来了。
娱乐圈里从事这些行业的人也真是不容易。
十分钟后，当他拿到手机看自己被拍的照片，立刻把刚才的感叹收了回去。
为什么别人起码眉清目秀，到了自己正好是打哈欠的一瞬间?
谁路边等车的时候不会犯困啊！
百里慕在一旁笑的花枝乱颤，直呼佩服。
“你看，已经有段子博主把你这张图二创成表情包了。”
她把自己的手机亮给对方看，赫然是纪迟暮打哈欠的脑袋，下面一行白字：摆烂。
评论里不乏用PS将纪迟暮的头部移花接木到其它热门梗图上的再次创作，也有人在问这选手叫什么，有无账号拿来关注。
闫启山僵硬地翻着评论，甚至看到有人截了匿名传话博主的投稿，上面是疑似工作人员的吐槽。
“那个打哈欠的小姐姐可逗了，准备室里还摆某魔法少女变身的pose，笑死我了。”
地下立刻有追评大呼一定是个搞笑小姐姐，今晚有没有人翻出她的社交账号。
“没有人认出来我真是太好了……”闫启山替纪迟暮干笑两声。
“毕竟还没开录，这也就是小圈子在聊，不过你今晚要是能靠这个出圈也说不定。”百里慕一脸欢乐，“得亏这图也拍的不清楚，你平常演出灯光也暗，再说你偶尔拍商务宣传的时候可没打过哈欠……”
闫启山继续替纪迟暮干笑两声。
彼时真正的纪迟暮还没看到这些纷纷扰扰的讯息。
她回到住处倒头就睡，甚至来不及卸妆。
直到崔耀冲进来开灯把她吵醒，她才茫然的从床上坐起来：“怎么了?”
“你也不接我电话，我在演播基地等了你两个多小时！”
“对不起……那你等我有事吗?”
崔耀哽住：“我不是发了消息说接你去吃个饭庆祝你通过?”
纪迟暮茫然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消息送达时间，懵懵的解释：“那时候我已经睡了。”
“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忘跟你说了……对不起，其实很快就结束了。”纪迟暮愧疚的看着崔耀头上一层薄汗，“手机调了静音也没打开。”
崔耀无语。之前闫启山半夜跟他打电话都能联系到，最近怎么不开手机声音了?
罢了，也许是真的累了。他注意到闫启山脸也没洗，枕头上沾了粉底和眼线，在浅灰的枕套上十分显眼。
“你起来洗个澡再睡，既然你没事我就回去了。”
回去?纪迟暮还没完全睡醒：“你回去哪?”
“位置我都定了，你累成这样，我随便再约个朋友去吃咯。”崔耀理所当然道，“当然你要现在说愿意陪我去，那也未尝不可。”
纪迟暮困倦的要命，自然是不想出门：“那你去吧，开车小心。”
之后在崔耀面前又倒头睡下，闷哼一声：“记得关灯。”
朦胧里，她听到崔耀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而睡梦里，远去的却是百里慕红棕色的发尾。
她并不习惯自己住空落落的房间，于是在梦里流着泪想追上百里慕的背影。
静姐出现在一旁，张口却是辰星的声线：“你在做噩梦，纪女士，需要我为你关闭这个梦境吗?”
“不要！”她冲口而出，惊喜的发现竟是自己本来的声音。
“你的情绪曲线在变得更积极。”辰星道，“我会考虑根据你的反应更改对梦境的定义。”
纪迟暮站定，远处的百里慕也站定。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我并没有给你打电话。”
辰星顶着静姐的脸点头：“是的，系统检测到您顺利完成了导师初舞台面试，所以为你解锁一个礼物节点。”
“礼物节点?”
“一些不算大的流量推力，不过这些流量应该能让你之后的任务更加顺利。”
纪迟暮不解：“什么意思?”
“简单的说系统为你买了个正面词条的热搜，并自带积极评论水军。”
“我?”纪迟暮有点犯糊涂，“你是说我本来的身份，还是说我现在用的闫启山这个身份?”
“今天的表现都是你在闫启山的身体里完成的，所以礼物节点自然是解锁给了你现在用的闫启山的身份。”辰星耐心的解释道。
虽然还想不清楚有什么作用，但娱乐圈里的人能有些知名度自然也好。
只是系统任务不是由闫启山操控我的身份C位出道吗?
“那我之前的身份呢，就是闫启山那边，他也有吗?”
辰星表示并没有。这让纪迟暮有些担心，追问道：“可最终目标不是只需要他那边C位出道，给我现在这个导师身份刷知名度也算礼物吗?”
梦里的静姐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
“纪女士，你是不是忘了还有顶流女团这个前缀呢?”
“什么意思?”
纪迟暮还要再问，辰星却淡漠地表示你累了，还是先睡个好觉吧。
“再醒来的时候估计就没有保护期了，纪女士要做好适应新身体的心理准备。”
说罢，纪迟暮只觉得脑子里一沉，连同远处百里慕的身影也渐渐坠入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