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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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骗人，”狄聿笑起来，“逗你玩呢。”
叶浣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这么无聊？我是真的后悔没给你开一瓢治治脑。”
狄聿笑了半天，整理好东西顺带着把杯子也给洗了，干干净净擦好放回柜子里。
“五哥！走了！”狄聿朝后边喊了一声。
五哥探出个脑袋：“行，不用给钱了，出去帮我锁个门就成，有空再来玩啊。”说完又缩了回去，也没打算送客。
叶浣把小兔头放进小袋子，把多余的木料一并装进去，拎在手上，跟着狄聿出了木雕店。天色没之前那么亮堂了，叶浣看了看手机才发觉已经四点多了，他俩在木雕店里待了快三个小时，就做了个拳头大的小兔头。
好看是好看，但这玩意儿是真的麻烦，太考验耐心了，要就叶浣一个人肯定待不了那么久，就是进都不会进来看一眼。
“你跟五哥很熟啊，”叶浣一边走一边问他，“跟你来还能免费玩。”
“第一次嘛，就当体验一把，下回再去就明码标价了。”狄聿说，“五哥是我妈以前的学生，这店是五哥自己的家，一层是店铺和工作室，二楼是他住的地方。”
“哦，”叶浣点点头，在店的里间小角落里的确有楼梯，“你妈妈也是木雕师？”
“以前是，”狄聿说，“后来出了点意外，没法长时间拿刀了，手抖。”
“哦......那挺可惜的。”叶浣直觉狄聿并不愿多说家里的事，也就没再多问。
“也还行，她自己没什么所谓，大物件没法做了就玩小的，西西以前没事就喜欢给她捡各种木块，雕个小兔小猪的玩，”狄聿这次倒是没有回避，让叶浣有些意外，“‘反正该拿的奖都拿完了，得给年轻人留点路子’——这她原话，还挺嚣张的。”
“阿姨心态可以啊，挺好的。”叶浣看着狄聿，见他神色如常也就放了心，一路走回电玩城打算和其他人回合之后直接回学校。
刚拐进电玩城后边那条街郑桥电话就打过来了：“你俩在哪儿呢？哎，先别回来啊！直接回学校！”
“怎么了？”狄聿感觉郑桥语气不对，加快了脚步，“你们还在电玩城吗？”
“就电玩城后头那条街！哎，有点麻烦，你俩别过来！——”
“看到了。”狄聿说完就挂掉了电话，停下了脚步。叶浣跟着停了下来。
这条街虽然没前头那么热闹，但好歹有那么几家装修不错的店，还有家不知道做什么的工厂，门口堆了好些木料铁料。离着工厂几米的地方站了七八个人，有认识有不认识的，吵吵杂杂不知道在干什么。其中一个拿着电话猛地回过头来，瞪着狄聿和叶浣。
正是刚刚打电话的郑桥。
郑桥想招手示意他俩快走，对面的人也注意到了这边，喊了一声：“呦！这谁啊？这是哪对小情侣上哪儿浪回来了啊？”
边上几个人都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叶浣隔着十来米的距离都听出了李强的声音，一股子欠揍的语气瞬间让她火蹿了上来，一把把兔头揣进兜里往前走，立马被狄聿拉了回来：“你先回去吧，从后头小巷直走就能到街上。”
“别走啊！来聊聊啊！让我们见识见识十四班的‘神仙眷侣’呗！”李强出了学校就一股欠劲儿疯狂往外冒，找了个干哥哥狂得跟什么似的，“真妈的牛逼！抄出来的第一还装得要死，跟什么好货一样！妈的还不是一样找妞！还找个暴躁狂，也不知道是不是神经病——”
“你他妈再说一句试试！”齐骐一直被郑桥按着，听到李强一顿傻逼发言再也忍不了了，跳起来赤手空拳地就要扑上去，没等他碰到人，李强先一步发出了惨叫。
齐骐就感觉眼前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啪一下砸在了李强脸上，瞬间见了血，李强捂着脸蹲在了地上一声嚎叫。
这场景非常熟悉，齐骐都愣了，刚抬起来的胳膊放也不是挥也不是，郑桥赶紧把他拉回来，瞪着地上一小块木头，往边上看去。
叶浣手里捏着几块木头大跨步冲过来，没给任何人反映，接着惯性一脚揣在了李强背上，李强没个重心直接往前一扑摔了个狗啃泥：“啊——”
边上几个人搭着手慌忙把李强拉起来，又满脸凶横地盯着叶浣。郑桥一手按着齐骐一手又扯着叶浣校服把人拉回来——边上一圈都是李强那头的，打起来很险。
李强被那一脚踹狠了靠在墙上不停地喘，血从鼻子直哗哗地淌，刚刚那一扑还沾上了些沙子，看着异常狼狈。
狄聿靠着墙冷冷看着，没动，只是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拎了根腕粗的铁棍子。
“接着放！来！我他妈听你这动静没吃个食物中毒都放不出来这么大个狗屁！”叶浣指着李强，把校服从郑桥手里拽出来，“真他妈以为穿件衣服就是人了啊！人家狗都嫌你丢脸！”
这句话是骂得一点面子没给，瞬间挑起了对面社会小青年的火气，一个紧身裤往地上吐了口痰：“我靠！这他妈哪里跑来的疯——”
话没说完就被一声刺耳的敲击声打了个住。
灯柱上被打出了点划痕，狄聿也没在意，把棍子在手里转了一圈，猛地往那人身上指了一下：“让开！”
他本来就长得不善，现在又沉了脸，半长的头发半点没掩住冷厉的眉眼，反倒更衬得阴郁凶狠，加上刚刚那一敲，非常有气势，逼得那人咬着牙往边上让了一下。
那人后头还有个人，穿着件花衬衫安安稳稳地坐在摩托车上，刚刚场面混乱，郑桥和齐骐都没看见还有这么个人在。
这人面生，不像是城北这片的。
“我靠！我说李强今天怎么那么狂呢？”郑桥小声吐槽，“原来是带着靠山来的！”
“就他认得干哥哥？”齐骐也小声问了句。
“王克，今年刚搬来的Z城，就这几个月的时间。”郑桥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他们，“其他的不清楚，没根没底的。”
叶浣回头看了狄聿一眼，老实讲这也算是她第一次见他发火。袖子被卷到肘弯，露出结实的小臂，拿着铁棍的手冒出点青筋，即便是靠在墙上人都没站直，也比在场大多数人高出一些，眼神有些发狠，跟平时温温和和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不过还是帅的，毕竟是搬个砖都好看的人。
王克从摩托车上站起来，整了整骚里骚气的土味衬衫，对着叶浣笑了笑：“小妹妹还挺有意思啊，叫什么啊？看你把我弟弟踹的，厉害啊。”
“王哥！”李强好不容易止住鼻血往这边凑过来，“这就我跟你说的那个暴......叶浣，那个狄聿。”
“哦，”王克继续笑着，露出一排带点黄的牙齿，目光从叶浣一点点移到狄聿身上，“姓狄啊。”
狄聿盯着他，站直了身子。李强那群人立马防备起来，凑拢了几步。
郑桥也警惕起来，把手机放好，免得动手地时候磕坏了。齐骐则单手在手机上疯狂戳着，打算把附近的几个兄弟叫过来。
“强啊，你们这片儿姓狄的人多吗？”王克突然问了一句。
“啊？”李强愣了一下，很快搭上，“我就认识这么一个。”
“哦，我说呢，”王克夸张的点点头，有些嘲讽意味，“哎，你跟狄力成什么关系啊？”
狄立成？谁？
叶浣还没想明白，狄聿已经冲了出去，速度极快一把拉住了王克的领子猛地往上一提。狄聿高了他快一个头，这一提基本是勒着王克的脖子：“你认识他！”
声音被压得极低，像是一个一个从牙缝中蹦出来的，带着一股子戾气。
王克到底是混过的，伸手一个扭劲就从狄聿手底下钻了出来，冷笑一声：“认识啊，怎么了？想动手啊？”
狄聿冷冷盯着他，手上死死捏着铁棍，边上人刚还想冲上去这会儿都停了下来没动。叶浣看不到他的神色，只从背影都能看出来这人情绪极差，甚至能看到他的手有丝颤抖，已经不是刚刚简单的发火了。
王克整了整衣领，看了眼叶浣几人：“都还学生吧，听人说成绩都还可以啊，怎么都那么暴躁呢？”
“他在哪儿？”狄聿问，仍死盯着王克，心里拼命压制着涌出的烦躁和一丝害怕。
“谁啊？”王克吊儿郎当地往摩托车上一挎，没等他坐稳，狄聿一抬手舞着棍子砸下来，几乎是擦着王克的脸砸在了后视镜上，啪的一声，生生将镜子砸断了。
王克被碎玻璃溅了一手，猛地从车上跳下来：“卧槽！你有病啊！”
“我问你在哪儿！！”狄聿朝他吼了一声，像是之前压抑地狠了终于在此刻爆发出来，凶猛而有力。王克似乎被他吼蒙了，捂着手干看着他。
狄聿抬手还想再砸，这次目标明显是王克。叶浣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拽过他手臂，棍子砸在了石砖上，刺啦一声划出一道长长的白色条痕，把最上头的砖砸掉了。
郑桥和齐骐才刚睡醒似的，慌忙冲上来拉开了狄聿，把人往后带。叶浣刚一下拉过头了，胳膊有力生疼，但也没多在意，直直地迎上狄聿的眼神：“冷静点。”
她都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对别人说出这个词——“冷静”。
狄聿被郑桥拉到这边，和王克他们隔开了几米的距离，叶浣从他的棍子抽了出来拿在自己手里。
李强看狄聿没什么反应，这才跳起脚来：“卧槽！都他妈有病吧！这车多少钱知道吗——”
“多少钱！”叶浣不耐烦地走过去，棍子被她拖在地上卡嚓卡嚓地响，这几个人估计对着棍子有点阴影没靠太近。
“......五百！”李强也不知道这车多少钱，就是装个腔作个势罢了，看看王克犹豫了下随口报了个数。
叶浣眼都不抬一下，拿着棍子对着另一个后视镜砸了下去，这车瞬间成了无头的牛，看着很怪异：“给你凑个整，一千！”
在场的都给看傻了，王克也是没想到今天一遇就遇上两个神经病，话都没说出来，听到叶浣向他要收款码都是蒙的，等手机发出“微信到账1000元”的提示音才回过神来。
“牛逼！”齐骐被叶浣一通骚操作惊得瞪圆了眼，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回吧。”叶浣没搭理他，手里始终拎着棍子没撒开。
三人都看向狄聿。
狄聿低着头没动，好一会儿才站直了身子，声音有些低哑，像是被什么撕扯过：“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