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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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阮阮说有同学聚会，让我去。
等我推开酒吧房间的门时，就后悔了。
阮阮向我吐舌头。
“小渝，你上次相亲的那个对象怎么样？”
我看着何三抿着嘴，晃荡着杯中的酒，一脸的得意。
“我听三子说那人长得跟个土鳖似的。”阮阮趴在我耳边说。
我一下子把快喝到喉咙的汽水，吐出来了。
这个人真是缺德。
给人家起那样一个名字，想笑却又不能笑。
“方渝，你唱什么歌，我给你点。”
不知是谁起哄，“方小姐，今天是三子的生日，只你一个人没带礼物，送首歌吧。”
周围都是口哨声。
胳膊拧不过大腿，只是一首歌而已。
我点阿桑的《叶子》。
偏不让他舒心。
叶子是不会飞翔的翅膀
翅膀是落在天上的叶子
天堂原来应该不是妄想
只是我早已经遗忘
当初怎么开始
飞翔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
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爱情原来的开始是陪伴
但我也渐渐地遗忘当时是怎样有人陪伴
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
也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
只是心又飘到了哪里
就连自己看也看不清
我想我不仅仅是失去你
我这一唱，闹闹哄哄欢快地氛围一下低下来，大家都看我。
刚才起哄的人，鼓起掌来，“绝对歌手极水准，高人不显山露水。”
他坐在旁边只是喝酒不吭声。
包厢暗，看不清脸色。
今晚很尽兴，又点了阿桑的《受了点伤》、《保管》、《野百合也有春天》。
那个时候，我尚且不知那个女子，几年后，就离我们而去了。
我想只要真正能听懂她的歌的人，都会为她心疼，因为她是真的在用心唱得人，唱得悲切，唱得哀婉。
第二天一上班，却有人往办公室送一大束野百合。
我想送花的人太有创意了，不知道是给哪个老师的？
然后我听着送花的人叫，请问哪位是方渝小姐，过来签收一下。
我的表情立即冷下来。
老师都抬头看我。
我想不会搞错了吧，我想谁能送我野百合，突然想起了那晚我唱的《野百合也有春天》。
开始我没有理他。
可是野百合天天到。
我看着一桌桌的野百合，拿起了电话，“你不要那么无聊，我不喜欢野百合。”
“那个是送我自己的，你不是说野百合也有春天么？我就寄存在你那里。”
这个人厚脸皮，并且无理可讲，“你想怎么样？”
“这周周五陪我吃饭吧。”
“我说好，只要你不再送花过来。”
他说好。
可是第二天又收到野百合，“我今天又收到了。”
“哦，我订了半年的，昨晚开会忘了和花店说。”
“那你赶快通知。”
“那以后我们每个周五都出来吃饭吧。”
我束手无策，这个人是步步为营，策划好的。
每个周五，他安排好地方吃饭，然后送我回家，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有的时候我觉着我们就像一对老朋友天天、月月这样下去。
有的时候，我找借口不去，他就会在校门口堵我。
我只当是陪一个无赖。
一天和一个屋子的老师吃饭。
“方老师，我们工资是不是涨了？”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我的工资是多少，所有的工资都打到了他的卡上。
“我记着上个月还是4900多，这个月好像是5200多了。”
我说哦。
挑起一块土豆，突然想起什么，“王老师，你确定我们工资是5200？”
“怎么了？才涨了300，你怎么这么激动？”
我算了算，如果我每个月收入5000，那么按老师的工资算13个月，我一年的收入也有七万。那么三年我就能把二十万还上。
合同上签的明明是五年。
我打电话给何三。
“你明天早上有时间吗？”
“有时间。”
“那我去你公司找你，有件事我想问你。”
那是我第一次去他的公司，和阮阮说了，阮阮在他公司里做事，她直接领着我进了经理办公室。
阮阮被何三赶了出去，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办公室格局，干净利落，没有装饰品。
“龙井、碧螺春、铁观音、普洱茶你喝什么？”
“有绿茶吗？”
“有。”
他泡茶，我问他，“你知道我每月工资是多少吗？”
“不知道。”他看着我，不像是撒谎。
“怎么了，工资太低了吗？”
“不是，我每个月的工资是4900，这个月涨到5200.”
“那很好，怎么了？”
“如果这样的话，我三年就能还上二十万。”
他如梦初醒似的。
这时他的秘书敲门进来了。
“总经理，您的花送来了，我已经换过水了。”
是一大束野百合，他真的是预定了半年的野百合。
自己送自己花的，并且是野百合，这个世界上他是第一个吧！
他抽动一下嘴角，说好，放下吧。
然后他拿起电话，“军子，你们老师一个月的工资多少啊？”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我一个月工资才多少，你们去银行抢钱啊？”
我悠闲地拿过他泡的茶，
“你那什么破学校，是不是乱收费啊？”
“什么破烂学校还私立重点中学，你手下能有什么鸟人？”
他抬头看了看我，好像说错了话的孩子，“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告你，以后请客，休想我掏钱，谁装穷谁是孙子。”
放下电话，他看着我。
“你就为这事找我？”
“当然，不能白给你打工两年。”
好吧，他把《君子契约》拿出来，改了一下。
当时签的协议，我就觉着那《君子契约》，起的真是滑稽，明明就是小人。
我走出办公室的隔门，似乎听到他在后面说，知道不给你找那么好的工作了。
这个人真是可笑。
转眼又是一年，春去春回来，花落花又开，回去看阿姐，她的病已经好了差不多。
大年三十出门看小孩子放烟火，还是那座桥，还是那片水，只是光景全不一样了。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我已经在读研三了。
算起来和阿飞从大二那年认识到现在已有五年。
在一起的日子也有两年又六个月。
只是什么都抵不上岁月这个词。
流光飞舞，此时此刻，只想起李煜的两句词——“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
南下的火车，开往了春天。
出了站台，看着他穿着黑色西服，拿着一大捧红色玫瑰，站在出口，来往的人群都看他，我根本不想理他，这个人做什么都是没有道理。
其实我忘了那天是情人节。
他就这样迎了过来，拿过我的行李，把玫瑰花递给我。
我说还是你拿着吧，我觉着傻气。
方渝，嫁给我吧。
我的心跳地厉害，我知道这句话有多大的深意，可是就觉着这个人怎么这么土，没有戒指，就在人来人往中，说出那样的话。
但是心里却很感激他，只是我想还有很多东西未放下，我是不能接受他的。
“如果你能把烟戒了，我就答应你。”
这个人很能抽烟，记着在云南乡下那次，上课的时候他就想抽烟，被我掐掉了，后来，每次周五吃饭，他总是一个人抽烟，饭没吃多少，一盒烟却没剩几根。
我想他是戒不掉的，而我是终究不想伤害到他。
就这样，我们算是达成协议了。
接下来，这个人就像是消失了，没有他的消息，连星期五他规定的吃饭时间也改掉了。
我想他果真办不到。
我笑自己的痴心，这个世上有谁对你的爱是一生一世的，害了痴情的，苦了多情的，只是谁把它当真谁就上当。
一晚上，正在洗澡，已是五月的天气，晚上有微凉的风袭来，树叶婆娑，投下月的影子。
电话突然响起，围上浴巾，出来接。
“方渝，是我。”
几个月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似乎有些低沉，一时间对这个经常出现在我生活的人，竟有莫名的想念。
“方渝，你有没有想我？”
我没有说话。
“你出来，我在你家楼下”
我拨开窗帘看见一个人站在晕黄的灯光下。
“我在洗澡。”
“我等你。”
我穿好衣服下去，看见他瘦削的轮廓，就那样形单影只的，站着。
“给你。”
“这是什么？”
“你知道我这三个月，去哪了吗？”
我翻开那个证明书，上面写着何三五月十九号在戒烟中心戒烟成功。
“我去戒烟中心强制戒烟了，是你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他揽过我，我靠在他的肩膀，眼泪滴在他的西服上，他的拥抱很温暖。
“何三，我可能这一生只能深深爱一个人。”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像自言自语。
“方渝，你只要记住一个叫何三的男人一辈子只深深爱过一个女人，他不是贪心的人，不要你的全部。”
他抹掉我的眼泪。
你给我三分之一我接受，你给我二分之一，那六分之一就都是我赚得。
我会慢慢攒。
他就这样跟我说。
我说好，何三，我嫁给你。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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