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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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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条火光昏暗的走廊,远远传来一些沉闷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拍打着墙面的声音,好奇心满满的小少爷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以为这只是一次城堡里意外的探险。
击打声随着他的靠近越来越明显,德拉科都有些紧张起来,从拐弯处悄悄探出头去,见到的是一个被石墙堵住去路的死角。
穿着斯莱特林校服的高个子男生在地上痛苦地挥舞着拳头,认真分辨一下,才能看清有一个透明的圆球正好罩住了他的脑袋,让他无法呼吸,更无法呼救,只能挣扎着求饶。
他的室友,那个来自麻瓜世界的黑发男孩儿姿态悠闲地靠在墙边看着,偶尔挥挥魔杖容他喘口气,让那个倒霉鬼不至于因为窒息而死亡,却半点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认出那人就是白天笑话已故的波特夫人出身的学长,德拉科咕嘟一声咽了口口水,开始拼命回忆自己以前有没有不小心说过什么冒犯的话。
整个人都站在阴影处的黑发男孩儿偏过头,朝他藏身的方向瞥了一眼,竖起食指抵在了唇边,满不在意地示意他噤声。
幽暗深沉的绿眸,像极了他最爱的那枚胸针上冰冷的绿宝石。
……
“呼……咳咳……”
摔倒在地的德拉科按着胸口拼命地咳嗽,头疼得像是给人劈成了两半,又伸手在里头死命地搅和了一把。
“你的脑子像个四处漏风的破屋子,”斯内普毫不客气地嘲笑道,“站起来,再来一次。”
德拉科默默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几次摔倒磨破的手肘火辣辣地疼着,要是过去,只要他撒娇耍赖,或是摆出疼到受不了的模样,无论是卢修斯还是哈利都狠不下心继续。
他尽量放空思想,不敢再去回忆那些人,如果红了眼,眼前的人尖酸刻薄的嘲弄能让脸皮最厚的人都羞愧得想要自尽。
……
“起来,陪我散步。”
那时是二年级,他们已经混得挺熟了,虽然所有的互动都是他单方面主动。
浓密的树荫下,用书盖着脸睡觉的黑发男孩儿不耐烦地挥开手,“自己去。”
德拉科鼓着脸生闷气,他也看不到,只好气呼呼地转身走开。
他一路踢着小石子,看着扑通扑通溅起水花的湖面,忽然眯着眼睛坏笑了一下。
沉闷却动静很大的落水声,伴随着尖锐短促的惊叫在湖畔响起,闭着眼睛假寐的哈利立即翻身跳了起来,站在原地听了一会儿动静,高声喊道:“马尔福——”
没得到回应的黑发男孩儿大步走到了湖边,剧烈荡漾的水面下一片浑浊,根本看不清是不是有人在里头挣扎着。
“蠢货——”
他嗤笑了一声,却毫不犹豫地往湖里跳去。
“等等哈利——”偷偷躲在一旁偷笑的德拉科火急火燎地冲了出来,伸手一把没拉住,自己反而也被带着入了水。
不会游泳的他被吓坏了,呛了好几口水,被黑发男孩儿费力地捞出来后还扒拉着他不放,一边咳嗽一边抽抽搭搭地哭着。
哭得满肚子火气的哈利都没了脾气,翻着白眼有气无力地警告他,“别把鼻涕弄在我衣服上,要不然把你扔下去。”
“哇——”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的小少爷哭得更凶了。
……
斯内普揉了揉额角,连嘲笑的话都懒得说了,“继续。”
德拉科大口地喘着气,在湖水中不断下沉的感觉似乎并没有消失。
可是这回,没谁能把他拽回岸上去了。
……
幔帐的缝隙漏进了几缕微光,在轻微的晃动中,模模糊糊地勾勒出少年的轮廓……
……
“砰——”
被大力推到一边的斯内普挑起了眉,“有进步,但反应还是不够快。”
德拉科恨不能给他一个一忘皆空,因为愤怒和羞耻,浑身都在发颤。
“大脑封闭术还需要继续训练,”斯内普淡淡地说,“接下来是黑魔法,去地牢吧,看看你的钻心咒掌握得如何了。”
铂金少年几乎立即就白了脸,嘴唇动了动,还是一言不发地跟上了他的脚步。
在哀嚎和诅咒声中忍耐了一下午,德拉科的眼神都有些放空了,他盯着自己干净白皙的手指,总觉得上头沾着洗不清的血色,黏黏糊糊的就像那一张张满是污血的狰狞的脸。
连晚餐都没用,他跌跌撞撞地朝自己卧室走去,空荡荡的走廊回荡着凌乱的脚步声,陌生得叫人想哭。
“我就说了,斯内普手太狠,”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拦住了他的去路,满脸虚伪的怜惜,抬手捏住了他惨白的脸,“小马尔福,考虑一下,不如换我来‘教导’你啊——”
“放开——”德拉科心一沉,大力地拍开了他的手,绕过他脚步仓促地朝前走去。
那人却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猎物能逃脱。
“你的好姨妈这会儿不在庄园里,其他的人,恐怕也不会多管闲事,”他露出一个满含恶意的笑,“啊,对了,你还可以告诉你爸爸,我可怕他了——”
露骨的视线像是恶心的黏液一样沾在了他的后背,德拉科手指紧紧握着魔杖,用力到有些发抖,渐渐变得急促的呼吸,完全无法掩饰那点无处可逃的狼狈与仓惶。
总是这样,遇到危险,他还是下意识地想要找寻帮助,父亲也好,哈利也好,甚至是他那个一心想要培养他成为一名食死徒的姨妈。
如果他们都不在呢?如果,再也没有人可以让他依靠呢?
软弱无能,任人宰割,连起码的尊严都要被践踏掠夺。
这也算一个马尔福?
他想起那些面具下轻蔑凉薄的眼,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后悔当初不够努力。实力不足的时候,那些宴会上表现得彬彬有礼格外尊重的人,随时可以扯下优雅的假象,将他吞食入腹,嚼到渣都不剩。
就像现在这样,不给他留半分退路。
“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那人从后头扯了他一把,将企图逃脱的小少爷硬生生地拽到了最近的一个房间里。
堆满杂物的屋子太久没有打扫,已经布满了灰尘,却完全没有影响男人品尝一位年轻稚嫩的马尔福的兴致。
被用力甩在一张旧沙发上的德拉科额头重重撞在了墙壁上,还没出口的痛呼被一只汗津津的大手紧紧地捂住,剧烈的疼痛和难闻的汗味让他头晕目眩,几乎听不清已经凑到耳边的恶心又油腻的喘息。
“听话一点,说不定我还能在主人面前替你父亲求个情……没了靠山,要我们可怜的马尔福少爷怎么活啊……”
半掩的门透着光,衣物被撕裂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走廊里,偶尔路过的食死徒果然没谁有兴趣推开门看看,这回被捕获的猎物又是谁。
也没人能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