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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兵变第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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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嬴获正早起坐在书案旁看着典籍,这时却见苏汜慌忙进门,他抬眼看去,问,“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去见苏汜板着一张脸,压低声音道,“鄂泰勒那边又有动静了,近来多有骚扰槊北。”
嬴获反问,“那怎么了,虽然近些年他们消停了阵,可是骚扰边境不是大事,还是很正常的。”
“不。”苏汜补充道,“今年衢州发水,多地受到影响,粮食减产不少。中原各地也出现了流民,对朝廷的不满之情引起民愤,导致鄢门粮道堵塞,粮食无法运往槊北,要是发生大规模争斗就麻烦了。”
嬴获听后,不禁皱起了眉,“流民,怎么前段时间没听说过?”
“不,”苏汜叹了口气,“准确的说是有,但不多,不知此次是谁煽风点火,因为衢州之事,流民数量大规模增加。”
嬴获连忙扣下手中的书,沉吟道,“那先看看情况,尽量往槊北多调些兵,皇帝不可能让我回去,万一撑不住了还有万西猷东驻扎的军队。”
苏汜点头,“和你想的一样,我已经上书了,如今只能静观其变。”
“好。”嬴获叹了口气,“对了,槊北有战事,你最近听说过上官容的消息吗?”
苏汜点头,“她最近还在衢州,正在做灾后重建工作,现在已经建起不少受灾房屋了。”
“这事还是通知下她吧,她那里消息不通。”嬴获说,“至于怎么选择,看她的了。”
“按你说的办。”说完,苏汜起身,片刻后,又说,“你吃早饭了吗?”
“当然……”嬴获笑了笑,见苏汜转身要走,才缓缓说出口后面几个字,“当然没有。”
苏汜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然后又命下人拿了什么东西上来,嬴获定睛一看,是牛乳糕。
“牛乳糕?”嬴获迫不及待拿起来看了看,又凑近闻了闻,“还挺正宗。对了,你喜欢这玩意?”
“闲来无事,就命厨房做了尝尝,正巧拿给你吃。”苏汜又说,“好吃吗?”
嬴获笑,“有槊北的味道,上官容做这个可是一流,你喜欢可以请教一下她。”
“算了,你爱吃你自己请教吧。”
“唉,你这个人,给我做的就光明正大说出来嘛,”嬴获两边脸颊塞的鼓鼓囊囊的,又朝苏汜笑,“还有上次……”
“上次什么?”
说了一半,嬴获才意识到是把上次偷听的内容说漏了嘴,连忙改口,“上次我去你房中偷吃那个白玉糕也好吃,下次给我带点。 ”
苏汜无语,“那东西是你吃的?”
嬴获做贼心虚。
“我以为是江楚呢,还冤枉他了好一阵,你下次,可得好好给他道歉。”
嬴获板着脸,一脸严肃,“好。”
苏汜看着他,觉得他这样有点好笑,却正巧对上了他的眼睛,片刻后,两人同时笑出了声。
夜晚,秦冥正处理公务,忽听见门外的动静,抬头一看,原来是迟临盏。
他走近,凑到他跟前耳语了两句,片刻后,秦冥问他,“人都准备好了吗?”
迟临盏点头,道,“万无一失,放心吧。”
秦冥长舒口气,闭上了眼。片刻后又睁开了,只不过这一次像下定了什么决心。
“我妹妹……还安好吗?”突然,他沙哑着嗓问。
闻言,迟临盏抬头看他,“还算好,最起码……没有节衣缩食。”
秦冥迟迟没有说话,见半天没有动静,他都打算转身离开了,谁知秦冥沙哑的嗓音再一次响起:“后天是我父母亲人的忌日,你替我烧些纸钱吧,让他们过得好一些。”
迟临盏没有说话,只是低下了头,轻轻应了声。
鄂泰勒与槊北冲突愈演愈烈,直到第三日,都未歇息半分。
被阻的不仅仅是粮道,想要避开流民到达槊北,只能绕远路,或者硬去突破,但是无论哪种方法都费时费力。援军粮草无法准时赶到,敌军定然会拉长战线,不断消耗。
所有人最不想看到的意外发生了。他们都以为只是边境上的小摩擦,鄂泰勒十几年来与邺相安无事,谁知这次竟然升级到有平民伤亡。
前方战场来报,虽然守住了边境,并将敌军向前驱赶五公里开外,但是不代表敌方没有援军。
僵持不下之时,嬴获率先坐不住了,“现在离槊北最近的大批军队在蓟都,为何迟迟不派援军?”
苏汜摇头,“父皇说还想静观其变。确实,如果有人趁着中央军队短缺情况下造反,根本遏制不住。”
嬴获冷静了些许,彻底收起了前几日还有心思开玩笑的乐观,沉吟道,“也不知道上官大哥怎么样了。”
苏汜却安慰,“放心吧,他可是你父亲最信任的士兵。”
“对了,”他像想起什么一样,“上官容呢?这时候槊北急需她回去,以稳定军心 。”
“这时候消息估计送达了,她应该正在去槊北的路上。流民只阻拦军队,她单枪匹马,不会被太过阻拦。”
嬴获放下手中的杯盏, “如果战况恶化,我们不得不做些什么了。走,去找秦冥。”
“找他做什么?”苏汜问。
“万不得已的时候,如果有人阻拦,找他强开宫门,我要回槊北。”
大雨淅沥地下,红衣少年已然快步出门,末了,顿了顿,“你为我请缨吧,以我的口吻上奏,最好先斩后奏。如果一个人不行,那我现在去找许重欢他们。槊北战事危在旦夕,我不信他们能坐视不理。”
何况,他早就知道,绥对邺有着非分之想,他不能保证他们冰释前嫌合作撬开大邺的国门。凡事都要往最坏的地方想。
“你……”苏汜想说什么阻拦,可却被他打断了。
“对了,我之前还没来得及告诉你,那我长话短说。我父亲是被人间接害死,我猜测死因是因为有人通敌。先前鄂泰勒大败我军的时候绥渔翁得利,也可能是间接合作,谋划了今天这一场战乱。”
苏汜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可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所以我今天必须去,我害怕他们会就此开战,而且……”他的嗓音有些喑哑,“我必须完成我父亲当年没做完的事。”
说完,不等任何回应,红衣少年就拂袖而去,只剩下苏汜一个人愣在原地。
“他现在才和我说这些。”他自嘲一笑,“你必须一个人承受这么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