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的水样娘子》七步诗

25、出城

　　坐在语汐对面的大娘，很是自来熟，与语汐简单地交谈几句后，就开始说起了自己的事。坐在一旁的小男孩，一副困了睡着的样子，倒是让语汐想起了自己的弟弟，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从大娘的口中，语汐知道了大娘一路的经历，以及大娘为何会出现在漠城的原因。

　　大娘原本是住在漠城与洛城两城之间的一个小村落——王家村里。她家里穷，大儿子很早就开始帮忙养家，而坐在一旁的小儿子，更是她老年得子，十分不易。

　　她的大儿子也是有出息的，不怕苦不怕累，早年，去了县城的一家铁匠铺当学徒，期间还做过不少零工。学成归来后，给了家里一笔钱，后来，和认识的朋友一起到南方闯荡了。

　　大儿子很懂事，也很聪明，现在，已经在沂水城落稳脚跟了。他自己也开了一家铁匠铺，铺子里有长工和学徒，总的来说，生意还算不错。

　　刚开始，大半年才能收到大儿子的来信。万事开头难，大儿子一直都在坚持，很不容易。后来，小儿子出生，大儿子更是亲自回到家里，带回了许多的礼物，还给了他们两老一些银子，家里的生活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这次去沂水城，一来是为了大娘刚及笄的闺女，有人找大儿子说媒，所以，大娘就亲自过去看看。大娘没出过远门，还是同村的小伙子王三带大娘过去的。明年，王三也要去沂水城发展了，正好过去看看。

　　二来，是为了大娘小儿子的学业。大娘听说沂水城的秦夫子书教的特别好，这秦夫子还是天来书院欧阳院长的得意门生，她希望小儿子能在秦夫子底下学习，这次去看了，觉得特别不错，进学堂的日子也都订下来了。

　　至于未来的亲家，大娘更是满意。未来女婿和大儿子也相识，人本分又老实，是天客居的账房先生，前途挺不错的。

　　开春后，大儿子会回到北方，亲自接他们到南方去，到时，他们一家人就算是彻底团聚了。

　　其实，大娘要做的，不止是操办女儿的婚事和小儿子的学业，她还打算，等忙完了之后，好好为大儿子说上一门亲事。

　　她已经看好人选了，就是豆腐铺的陈家闺女，人长得水灵，会做事，有孝心，大娘十分喜欢她。而且，大娘也看得出，自家大儿子对人家姑娘是有那意思的，小姑娘那儿，估计也差不多。

　　大娘想着，子女都成家后，她也可以早日抱抱孙子，抱抱外孙。她和老伴儿现在都还干劲十足，能多帮他们，就多帮着，一切，也都是希望孩子们能过得更好。

　　至于大娘为什么会坐上这辆马车，还是同村的小伙子王三推荐的。

　　王三坐过铁哥的马车，觉得十分不错，他希望大娘一路能更舒适些，一大早，就将大娘带来了这里。他本来是要陪大娘一块儿回去的，但因为突然有要紧事得处理，所以就让大娘自己坐了。

　　大娘说，她的行李有些沉，还是王三帮忙搬上马车后车厢的。

　　这个铁哥也是个热心肠的人，帮忙搬了一把行李，王三还与铁哥细细交代了一番。最后，王三更是连车钱都给提前付清了，直到大娘再三保证她会照顾好自己，并极力催促他去办自己的事，王三这才离开的。

　　在王三离开不久后，大娘就看到语汐进来了。

　　语汐听后，觉得大娘挺不容易的，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她对大娘说了一些祝福的话，也顺势坐了过去，坐在了小男孩的旁边，车厢的最里面。

　　每次，若是与他人同车，语汐总是会尽量坐在最里面的位置，这样，也能避免和旁人有过多的肢体接触。她算是十分幸运的了，一路走来，也只有几次与他人同车的经历，而且，每次都能坐在大娘或是小孩的旁边。是运气，也是她细细观察后，主动去争取的。

　　语汐一坐过来，小男孩就靠着她睡着了，大娘看了也很高兴。本来，大娘还在想，到底该让小儿子坐在哪里比较好呢！

　　坐里面肯定好，不用担心会被旁人挤到，但是，小儿子现在很困，坐里面的话，头可能会撞到马车上，容易受伤。若是大娘自己坐里面，那坐在她和旁人中间的小儿子，就会被别人挤住，那样就更不好了。现在，语汐坐在了里面，大娘可放心啦！

　　这个小哥，虽然看起来有些黑，有些瘦，但是人却很好，让大娘感觉十分亲切。而且，她的小儿子算是有些认生的，小哥一坐过来，小儿子竟主动靠了过去，大娘觉得，这一路可以放心些了。

　　陆续有人上马车了，语汐听见有些马车已经出城了，她没想到，还有比铁哥更早的马车。

　　车上一位老大爷对一位中年汉子感叹道：

　　“去南方的人真多，这不，一大早就出城了嘛。倒是回咱们北方的人，可是越来越少了哟！”

　　“也是。”中年汉子点点头，

　　“前些年我去过南方的沂水城，那可真叫一个大，比起顺天城也是毫不逊色的，很是热闹。”

　　大娘听后，也点头应道：

　　“没错。沂水城真的很大，山清水秀的，环境特别好。我大儿子在沂水城，现在也是越长越斯文了呢！”

　　又有人上车了，语汐数了一下，加上她自己，一共十二人，还有人想上这辆马车，却是已经不收了。果然，卯时三刻一到，铁哥就驾车出城了。

　　除了语汐，车上大部分人都有大件的行李，都放在了马车的后车厢里。

　　他们行李多的人，坐别的车也不方便，而小一点的马车载他们，也不太划算。除非有人愿意包车，否则，同车的人也难免会有怨言，毕竟，大件的行李，多少会给旁人带来不便之处。

　　天色还是有些暗沉，马车前挂了两个灯笼，方便照明。

　　这辆马车坐起来确实比其他马车要舒服些，一点儿也不觉拥挤，马车夫的驾车技术也是四平八稳的，语汐想，大家都想坐这辆马车也不是没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