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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破庙 ...

  •   方天赐醒来时丁长舒已经不知去向,一探丁长舒躺过的位置,尚有余温,看来起床不久。
      出门便见丫鬟端着早点急匆匆走着,见方天赐便笑吟吟问好。
      方天赐问道:“心情这么好可是韩伯……韩当家醒了?”
      那丫鬟道:“是的,奴婢正要去给当家的送早点,方少爷也去?”
      到了地方才发现,韩稚丁长舒胡列都在,韩天龙裸着左肩坐在床头,胡列正用银针替他活血,片刻后收了针笑道,“韩将军老当益壮,毒已经基本肃清,静养一段时间便能恢复。”
      韩天龙属于严厉但很爽朗的人,只见他哈哈笑得豪放,“胡先生年纪轻轻医术出神入化,老朽实在是佩服。”
      见方天赐进来,稍稍讶异,“这位小兄弟很是眼熟啊?”又问胡列,“同你倒是几分神似,是你弟弟?”
      胡列笑道:“他姓方,我姓胡,我哪有福气多这么一个弟弟。”
      方天赐乖巧道:“韩伯伯,我是天赐,您不记得了?小时候经常在侯府看到您。”
      韩天龙恍然大悟,“哦哦!想起来了,那个整天跟在策儿屁股后边的惹事精。”
      方天赐老脸一红,硬着头皮承认:“是我。”
      只听韩稚微嗤了一声,抬眼看去,便是一脸不屑。
      说来也奇怪,自打韩天龙回府,韩稚便乖巧了九分,再也没听过他的冷嘲热讽。
      丁长舒道:“韩伯伯,今日我便同方临告辞,原因已经给您说明,还望韩伯伯替我瞒下此事。”
      韩稚此刻倒是笑了起来,“方仙儿啊方仙儿,你说你的脑子得被多少驴踢了才能做出这样的蠢事儿,我家大黄都比你聪明好几个来回,竟敢对丁将军的儿子用蛊,还是情蛊,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稚儿!”韩天龙喝道:“他也是你的弟弟,莫要欺负他。”
      韩稚嗤之以鼻,“我哪有这么蠢的弟弟,我……”瞥眼正好见着冷冷等着他的丁长舒,“好好好,我弟弟,我弟弟……”
      韩天龙严肃道:“解蛊一事事不宜迟,韩伯伯也不留你们,将来有空,再来我汝州做客。”
      方天赐又万万嘱咐韩稚好好照料冯乐安,胡列留下来替冯乐安稍行调理几日,收整完毕,同宗家兄妹一起上了路。
      又是一通急赶,方天赐好不容易休整好的骨头架子重新抖散了来,眼看就要到南阳城,却在距城不到十里处下起了瓢泼大雨,马儿淋得哼哼直叫,四人顿时成了落汤鸡。
      宗雪视力极好,饶是天阴下雨的时候也能看到更远处的东西。
      “公子,方少爷,前方不远处好似有一处庙宇,我们先过去避雨,待雨停了再进城。”
      待四人策马到了那处庙宇处,发现竟然是一座十分残旧的破庙,好在屋顶保存完好,并不漏雨。
      只是这破庙之中,除了方天赐四人,竟然还密密麻麻挤满了一屋子同样被雨浇得十分狼狈的路人。
      见四人进门,一个满脸大胡子的汉子笑道:“看看,我说还有人吧!这方圆十里之内就这么一座破庙,不上这儿避雨来就得在外边淋着。”
      方天赐细细数了数,总共八人,七男一女,正围着一堆火烘烤着衣物。
      一个白净的蓝衣书生起身拱手道:“大家都是去往南阳城,有幸在此相遇也是缘分,四位不嫌弃便来我旁边烘干衣物,以免着凉。”
      那书生旁边的绿衣少女冲宗雪道:“姐姐你同我去后殿吧,先换身干净衣裳。”
      宗雪点点头,便随那少女去了。
      方天赐几人的行囊都是用行军防水的兽皮包裹,并未湿透,方天赐看了看,竟然都能穿。
      宗夏巡视一圈回来道:“公子,偏殿无人,您同方少爷可去那里更衣。”
      丁长舒挑了一套衣服,冲方天赐道:“你先去。”
      方天赐笑嘻嘻道:“一起不就行了,走,走。”他拽着丁长舒就进了偏殿。
      方天赐兀自一阵宽衣解带,回头就见丁长舒杵在门口拿着衣服偏着脑袋一动不动。
      方天赐乐了,“我们小那会儿洗澡都在一个桶里,换个衣服而已,你害羞什么?”
      丁长舒回头,正看见□□的方天赐,只一眼便偏过了头,将手中衣物抓得死紧。
      “你先穿上。”
      极少看到丁长舒害羞的模样,方天赐来了兴趣,大大咧咧光着身子凑过去,直往丁长舒的眼皮子底下钻。
      “丁策,你看我啊,就一眼,不敢吗?”
      丁长舒像个陀螺,方天赐转到哪儿他便躲到哪儿。
      方天赐不乐意了,从身后搂住丁长舒的腰把他固定住,嚷嚷道:“你别转了,转得我头都晕了。”
      热热的身体紧紧贴着身后,丁长舒浑身一颤,便不敢动了。
      方天赐十指扣在他胸前,能清楚的感受到丁长舒如重锤敲打的心跳以及剧烈起伏的胸膛。
      片刻后,丁长舒道:“方临,你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
      几个字,仿佛是费了好大气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方天赐吃准了丁长舒不会对他怎样,便厚着脸皮逗他:“你现在哪里舍得教训我,你才不舍得……”
      “你,你放开……”
      “我不!”说着又收紧了几分,顿了顿,又道:“那你转过来,不许躲。”。
      丁长舒咬咬牙,嗯了一声。
      方天赐便将信将疑的放开他,丁长舒的衣服湿漉漉的,弄得方天赐身上也跟着潮乎乎的,这会子他也觉得自己挺无耻,调戏丁长舒也犯不着这样啊。
      丁长舒转身啪啪两下就把人点在原地,方天赐此刻就只有两个眼珠子能动弹,大爷的!又被点住了!
      方少爷不开心了,丁长舒越过他在他身后窸窸窣窣一会儿,猜他是在换衣服,再一会儿,便有一件雪白的中衣从他左臂套了进来,接着右臂。
      再后来丁长舒解了他的穴道,扔过来一见长衫,“自己穿好。”便出去了。
      方天赐没能看到他脸色,也闹不清楚丁长舒是在生气还是害羞,只好悻悻穿好衣服出去。
      出来便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也不知道正殿这帮人在讨论些什么,气氛极好。
      方天赐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正殿里的情景,正殿很大,十分空旷,依稀能看出以往的盛况。中间竖着一尊约莫两丈高的佛像,佛像有些破旧,身上落满了灰,众人围坐在佛像前的空地上。
      丁长舒一身银白色衣衫正坐在火堆旁,宗雪正烤着衣服,宗夏在门口站岗。
      方天赐坐到丁长舒身边,碰了碰他的肩膀,轻声问:“你是在生我气、还是害羞了?”
      丁长舒冷着脸不答话。
      方天赐便靠得更近了,一靠近,丁长舒便朝外又挪了一步,方天赐不服气,又凑了上去,丁长舒再挪一步……
      方少爷干脆直接抱住他的胳膊,头发很湿,淡金色的袍子被他穿得松松垮垮,方才淋湿的身体此刻正发着热,脸上爬上一抹不太正常的红晕。
      丁长舒顿住了,抬手探了探他额头,方天赐便晃着脑袋躲他的手。
      “别动。”丁长舒道。
      方天赐便真的不动了,闭上了眼,片刻后靠上丁长舒的肩头,喃喃道,“我有些头疼。”
      丁长舒收回手,“你发烧了。”
      “是吗……?”方天赐还真觉出难受了,脑袋有些昏昏沉沉。
      那绿衣少女好似看出了端倪,笑吟吟道:“那位哥哥可是淋雨病了?”
      丁长舒点头。
      那少女道:“看他身体不太好,正好我带着祛风寒的药丸,给他吃上一粒吧。”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过去。
      丁长舒怔了怔,还是接了过来,打开塞子闻了闻。
      那少女又笑道:“放心吃便是,这是我家祖传的方子,我跟哥哥从小吃到大,没问题的。”
      “张嘴。”丁长舒拍了拍方天赐的脸。
      比起刚才更烫了,方天赐乖乖张开了嘴,宗雪递过来水袋,喝了一口将药碗吞下。
      丁长舒将药瓶还给那少女,“多谢。”
      少女接过,“出门在外,理当帮扶。”
      方天赐又靠回丁长舒的肩头,丁长舒坐得很端正,一动也不动任由他靠着。
      此时外面雨更大了些,还刮起了风,伴随着少许雨滴飘进了正殿中。
      大胡子抱怨道:“我看这雨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了,估计得下到明天早上。”
      蓝衣书生微微一笑,“也好,正好省了一顿房钱。”
      大胡子汉子爽朗笑了两声,“小书生,你倒是想得开。”
      书生道:“人活一世,洒脱些好。”
      大胡子摸着胡子,“读书人就是不一样,懂的道理就是多。”
      风雨愈加猛烈了起来,越来越多的雨点飘进正殿,丁长舒侧了侧身,将方天赐护在怀中,挡住刮进来的凉风。
      “宗夏,关门。”丁长舒道。
      宗夏将正殿那两扇厚重又破旧的庙门关上,刚合上一扇准备合上另外一扇,忽从门缝伸进来一只白白净净的胳膊。
      宗夏动作一顿,这么白净细嫩的胳膊一看就是个姑娘的,赶紧收了力,以不至于把那条胳膊夹断在门缝中。
      拉开门一看,一个撑着淡青色纸伞穿着粉色衣裳的女子站在门口,脸上挂着盈盈笑意,朱唇微启,“夜深雨大,可否容小女子借宿一晚?”
      方天赐先是睁开了一丝眼缝,瞬间被惊的昂起了头。
      不为别的,这姑娘面若桃花身似扶柳,眉眼含春,竟是方天赐从没见过的倾城绝色。
      整个破庙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只听屋外风声,雨声。
      大胡子率先清醒过来,起身朝那姑娘迎去,“哪里的话,都是进来避雨的,姑娘还快些进来,莫在门口着了凉。”
      那姑娘把伞一收放于门后,摇着身子冲那大胡子笑,“谢过这位哥哥。”
      大胡子有些受宠若惊,指着方才自己坐的位置道,“冷得很,姑娘坐这里烤烤火。”
      那姑娘看了看地面那一堆水渍,又瞧了瞧蓝衣书生旁边的空位,道:“多谢,我坐这里就好。”
      那大胡子也瞧见了被自己湿乎乎的屁股坐出来的水渍,不好意思地呼噜一圈脑袋又坐了回去。
      丁长舒正狐疑这么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哪里来的胆量跟这帮五大三粗的糙老爷们待在一起,从那姑娘出现开始,便知道真的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毫无内力可言。
      宗夏从始至终都面不改色,也不再去看那姑娘,继续关门,门刚要合上,便又从门缝里伸进来一柄乌黑光亮的斧头。
      宗夏正要出招,便听那粉衣女郎道:“哥哥且慢,我的随从还在门外,你放他进来罢。”
      宗夏只好又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高大雄壮的汉子,那汉子没带伞,浑身湿透,头发衣襟都滴着水。
      那汉子走了进来,冷冷打量过在场的所有人,宗夏终于得偿所愿的关上了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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