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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我问你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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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问题是……八柱石对黄家有什么用?”
问这个问题并不是若华不相信姬如泷,而是姬如泷明显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而且他有一种直觉,八柱石绝对不仅仅只有他说的那些作用。
没想到若华会问这样一个出乎意料问题,因为在黄丝缕看来这二者并没有任何关系,黄丝缕斟酌了一下才说道:“我能问一下你知道这,是打算做什么。”
若华道:“不做什么,只是你前面说的事说的晚了一点,在洛家山庄灭族一事中,我已经找到了一块八柱石,也已经被黄家带走了。”
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答案是这个,黄家居然也得到一块八柱石,黄丝缕终于想通了一些事,嘲讽的说道:“原来如此,难怪你会跟着来南方森林。”
“看来除了阴皇庙以外,黄泽世还打算用你的眼睛来寻找撑天之柱,开启考验。”
若华一边的眉毛跳动了一下,问:“话说清楚一点。”
“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黄丝缕怜悯的看着若华一眼:“原本想着趁你的‘净赐’还没被黄家抓在手里,将你送走,远离百家道门,尤其是黄家的人,虽然没法修行成为人上人,但至少自由自在,不会受制于人。可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黄泽世不会放过你,一定会追来,那就让你死个明白吧。”
黄丝缕一张口,就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黄家快要完了。”
“……”
若华诚恳的道:“没看出来。”
无论是其他人口中的黄家,还是他见过的黄泽世、黄丝缕两个黄家人都比同年龄段的人修为高出不少,以及姬如泷对黄家忌惮的态度,都表明黄家现在的实力很强,她说的完了……恕他眼拙,真没看出来。
“你们外人自然看不出来,我告诉你,一百年前黄家主脉超过六十人,支脉也有三四百人,主脉领导家族,支脉护卫主家,虽然单纯靠血缘关系,发展比其他道派慢,但底蕴深厚,人才济济,可一切在发现八柱石后变了,八柱石发现并利用五十年后,黄家开始和传承久远的大派相提并论,但主脉剩下十八人,支脉只有百人……今年,黄家主脉只有八人,支脉更是不足五十人,新出生的,一个都没有……你说,黄家是不是要完了。”
“八柱石对现在的黄家是命脉一样重要的东西,他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换取八柱石,但这代价实际上不是出在他们身上,黄家早就没多少人了,每一个主脉都很珍贵,所以八柱石最重要的‘寻找’和‘使用’的代价是由黄家招募的修士和旁支来出,主脉只用待在高高在上的金座上坐享其成。”
黄丝缕话语中含着深深的怨恨、不甘和悲哀,那是走至尽头的无力抗争。
“寻找,因为八柱石的‘不显’特性这一步是最困难的,黄家没那么多人,就和其他人合作,才被灭门的洛家是其中一个,洛家由黄家牵线,有了百家道门的关系,黄家有专门的寻找八柱石的队伍,双方合作共赢。还有一种方法是靠‘运气’寻找,这‘运气’也是种比喻,其实靠的是‘净赐’,但对每一个和黄家合作的‘净赐’来说这就是一场灾难。”
若华对黄家利用‘净赐’的行为,或是利用他的行为有了些猜测,毕竟黄泽世在洛家对他和姬如泷说了那样一番话。但还是觉得不靠谱,听上去像是天方夜谭,黄家这么大一个道派,做事居然靠运气吗。
“这根本不像一个家族的决定,组织人手寻找是正常的,但‘净赐’……这纯粹是靠运气,陈遇说过‘净赐’有各种各样的,觉醒的不一定就是能寻找八柱石的能力,还有更多的身体脆弱一用人就崩溃了,根本没用,修道者寿命长,运气要真好,长时间累计下可能也就遇到一两个人的‘净赐’能派得上用场,也有可能一个没有,全是看天。可有那个时间碰运气,还不如老老实实一寸一寸土地的找过去,说不定更快。”
黄丝缕呵呵冷笑:“谁告诉你只有一两个人。”
“这是什么意思?”若华看了她一眼。
即使是精神对话,若华也能感觉到她的飘忽与悲伤,“有那一两个已经足够了,只要还能对话,就能知道产生‘净赐’的条件,还有一个活生生的样本摆在眼前……”
若华声音沉了下去,脑海了有了一个危险的想法,吐出几个让人作呕的字眼。
“人体实验。”
黄丝缕咀嚼了几个字,叹道:“形容的可真是贴切。”
“就是人体实验,黄家会暗中让一部分人在外面寻找一些无亲无故的小孩,让他们重复经历拥有‘净赐’的人产生能力时所经历的全部悲惨的事情,然后再在紧要关头以救世主的形式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让他们感谢他,从心底里向往、尊重他,心甘情愿成为黄家手中的工具”
“这下你明白,我为什么想带着你,就是为了防止你成为黄家手中的工具,也为了其他的孩子不重复经历你的过去。”
地下一处洞穴里,若华就这么淡淡的看着黄丝缕没有说话。
等了一会儿,见若华依然没有说话的想法,黄丝缕坐不住了。
在脑海里问道:“和你说了这么多,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若华看她:“我需要有什么想法吗?你说的这些和我无关吧?”说得这么空,我看上去像是傻子吗?怎么可能相信,若是以后有时间他倒是可以去看看,但现在算了吧。
若华事不关己……或者说疲惫的想着,有些事,他真的不想再去接触了。
“不行,你不能回去,回到黄家人身边,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帮黄家会导致多严重的后果,你的眼睛、还有其他无辜的人,会有多悲惨!!!”黄丝缕大喊。
不会的,他的眼睛和‘净赐’、和阴鬼都无关,是生来就有的,若华想,这件事以后也得想办法透露出去,以免真有疯子想模仿他的出身,他的眼睛可不是拥有相同经历就能获得的东西。
黄丝缕焦急万分,但身体就是动不了,眼皮子都眨不了,唯一的变化,只有眼神,透露出慌乱、害怕。
两人在脑海里对话,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只拇指大的虫子悄悄从土里爬了出来,一口咬到黄丝缕的手上。
黄丝缕手指一痛,手指反射性一抖,随后感觉到自己能动了,但她没有立即动手抓住若华或是逃跑,反而暗中比了个手势,让对方不要贸然行动。
在若华眼里,她好像突然平静下来,理智的道:“其实你还是没有相信我,对吗?”
“这样,你把我左肩的衣服拉下去,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她咬着牙,像是恶魔挣扎的低语,对着若华道。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的“眼睛”落到黄家手里,这太危险了。
若华毫不客气的上手,把她左肩的衣服往下拉,直接的让黄丝缕震惊的说不出话。
“他……他也太不客气了吧!还有!需要拉那么多吗,肩全露出来了!他这么小就……就这么……”
若华可没发现不对,露肩露腿露背露……女人露皮肤他见的多了,一点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但看到黄丝缕的左肩时,他狠狠皱起眉,她的肩根本不能算是肩,只能说是一堆褐色腐肉,坑坑洼洼的连在一起,还有红血丝游走。
“看到了吧,之前,黄家找到一个很有用的‘净赐’,他的能力是鼻子产生连犬兽类都无法比拟的强大嗅觉,能闻到八柱石的味道,但他拥有这能力是因为被一条魔犬咬到,魔犬吃了很多人,吃饱了才让他想办法从魔犬嘴里漏出来,但人也是半疯,时而清醒时而发狂,根本没法找八柱石,所以黄家选了一批孩子,为了保证把他们全部引到魔犬处,在中间还特意放了几个旁支的孩子。”
若华道:“你是被选中的旁支孩子。”
黄丝缕声音听上去很痛苦,像是不愿再回忆,但还是忍着伤痛继续说:“那是一场噩梦,可怕的噩梦,我们几个听从大人的吩咐,将孩子们引到了一处巢穴里,那巢穴他们早已经安排好,成年的魔犬已经被宰杀,只留下两只幼犬,有人将他们关起来饿了很久,所以当我们进去之后那两只幼犬跟疯了一样,冲出来撕咬进食,我们拼命的逃跑,拼命的跑呀跑……依然被追上,后来有人跟疯了一样,把其他人推出去,就为了能从幼犬口中多存活一会儿,有人试着拿起武器反抗,可是被一口叼起,甩到半空中直接被整个吞下,还有人……”
“够了,不要再说了。”若华直接打断他,黄丝缕也已经说不下去了,都已经带上了哽咽。
好一会儿才能继续平静的说:“最后我们至少死了一半的人,剩下的人也都被幼犬咬伤,正当所有人绝望之际,有人从天而降,降了两只幼犬,干净利落的斩杀,我们终于得救了,可这并不代表噩梦结束,只是进入了噩梦的下一个阶段。”
若华嘴角动了动,还是没有打断她发泄式的话语,心里叹了一声,任她说个够。
“死去的孩子最后不知去向,我们活下来的被人看管起来,每人有一个小房间,每天只能吃一顿东西,喝一顿药,还有人每隔两个时辰来检查身体,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年,最终终于确定身体已经产生了‘净赐’或是什么反应都没有才被放出来。”
若华沉默的点点头,他说不出安慰的话,也明白因果的种子在那时就已经种在了黄丝缕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