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Double Fool》乡村路

83、83

　　白苏正在想以什么身份建立契约时，相握的手被小道长移至她们之间。白苏透过相握的手，看到对面的小道长，她的眼睛比以前还要美丽，只看一眼就被深深地吸引过去。

　　“我不是一个包容的人，高傲、自大、漠视一切，直到有个人无条件的拥抱我，我才发现，世界有多么美丽，而我却一直封闭在臆想之中。”

　　白苏耳中只有小道长的声音，“白苏，如果是你，我可以接受任何契约，来，说吧。”

　　白苏静气凝神，定下契约，“皇天后土，灭灵门为鉴，我，白苏在此许下承诺，不论身处何境，不论闻何罔言，都将与小道长共享年华。”

　　承诺并未成立。白苏心里一紧，想着是不是因为承诺太过简单才没起效，就听小道长轻笑着提醒，“叫我习悦石。”

　　白苏耳面一红，重新说道：“都将与习悦石共享年华。”

　　“皇天后土，灭灵门及吾母为鉴，我，习悦石在此许下承诺，不论身处何境，哪怕神鬼不顾，不论闻何罔言，哪怕世人不齿，都愿与白苏共度余生。”

　　“从此我的悲欢与你同在，你的命运与我相连。”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至此，契约完成。”两人被金色的光芒包围其中，没有任何人能分离。

　　成功了。

　　即使没有任何依据，只凭借直觉，白苏也知道这次成功了，她慢慢地松开手，小道长神色自若，没有昏死过去，真的成功了。

　　白苏兴奋了好一会儿，才发觉习悦石一直在看她，她立即端坐，羞于自己的不成熟，却又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傻兮兮地笑着，“小道长，你的名字真好听。”

　　习悦石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被人从后边拥抱入怀，光是闻着气息，听到隐忍的啜泣声，她就知道身后的是谁。正是因为熟悉地不能再熟悉，她才觉惊讶久久无法回神。

　　“你母亲刚才怎么也不肯走，后来又急匆匆地跑出来，我们才看到你在上空。”白苏解释着。

　　习悦石转过身安抚着母亲，擦掉她脸上的眼泪，她左左右右地看了习悦石几眼，确定人没事，抓着她的袖子偏过头，睡着了。

　　至此，习悦石还剩一个疑问，回望着白苏问：“你是怎么跟上来的？”

　　白苏也是满头问号，看向旁边看戏的saber，说：“我准备跳下去时，saber从你的母亲手里抢过一叠符纸塞给我，然后毫不留情地把我踹下井，就在我以为要溺水的时候，水又没了，然后就看到你了。”

　　习悦石看着白苏衣服里掉出来的灵符，明白了原因，也向saber道谢，“谢谢你。”

　　白苏立即不满，“你怎么先谢他啊？”

　　习悦石品味出她浓浓的醋意，安抚说：“因为我对你的谢意远无法用‘谢谢’两个字表达。”

　　见白苏一脸疑惑，她扶起母亲，只对白苏说：“你以后就知道了。”

　　和之前的身体完全不同，习悦石现在一身轻松，她从未如此轻松过，即使扶着她母亲，她也觉得身体像是纸一样轻。剖除鬼怪之力的缺损，已经完全被填补。

　　或许，不止是母亲和灭灵门的众人，她也可以是父亲的延续，作为一个普通的孩子。

　　突然，大地开始震动，三柳市各处突然发生大爆炸，更多的地方被无形的漩涡吸走了生命力。泰崇山顶被一个六尾妖兽占据，那妖兽散发着庞大的魔力，庞大到只看一眼，就会被惊恐占据身心。

　　三柳市所有的魔术师，不管身处何处，都能立刻体会到末日降临的绝望感。

　　白苏和习悦石赶到灭灵门的聚集点时，习耀光立刻发现了她们，惊疑地看了习悦石一会，“小石头，你看起来和以前不一样了。”

　　习悦石早已热地脱掉了外袍，她展示了一下自己并不发达的肱二头肌，说：“我的病好了。”

　　习耀光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好了？看起来确实精神多了。我还没来得及清点人数，没想到没救你出来，幸好因祸得福，不然我就没妹妹了。”

　　“是白苏救了我。”

　　习耀光突然一拍手，“对了，我本来想找saber的master的。”

　　他立即看向白苏，“谢谢你救了小石头。还有一件事，现在我恳请休战，一起对付caster。”

　　白苏以为早就休战了，不过这不是重点，她看向泰崇山上的妖兽问：“那个就是caster？”

　　“没错，rider是这么说的。”

　　习耀光说话的时候，虞余也走到旁边，说：“现在只有耀光哥哥有servant，直接对抗caster不现实，所以我们想跟师姐合作。”

　　白苏还没说话，一旁的saber先开口说：“如今不比当时，我等魔力式微，不敌妖兽。”

　　在场的人闻言皆是一惊，白苏也是一样，因为知道saber的真名，她一直把saber看得很高，saber也确实表现地很高傲，不可一世。但自从她掌管身体以来，saber没有在她面前展现过实力，原来是因为她的缘故限制了saber吗？

　　没有无返剑，她的实力退回起点，连普通魔术师都比不上，saber也因此受到影响。

　　但她有解决的方法，与帮助习悦石的时候相似，只要将玉玺的魔力连接到saber身上，他就能获得足够的魔力，这并不难，他们之间本来就有契约。

　　思忖完毕，白苏对saber说：“魔力方面我会解决的。”

　　魔力的压迫愈发沉重，众人朝泰崇山看去的时候，caster的身形比刚才看到的还要庞大，体积堪比一座山，而且还在不断扩张。

　　灭灵门离泰崇山并不远，caster的一条尾巴轻易地甩到他们上方，遮天蔽日。她随便跺了两下脚，大地就跟着震动了两下。强大的吐息突然间从她口中喷射出来，所到之处毫无抵抗地被吐息吞没化为焦土。

　　“这成长速度也……”

　　众人在异常规格的攻击面前毫无抵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等吐息结束后，习耀光才后知后觉地惊出一身冷汗，满脸不可置信，“这真的是从者？”

　　连archer也没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caster是无比强大的servant，正因如此，除了我们，没有人能够阻止。”

　　虞余的声音在颤抖，他也在害怕，但仍然说出了这句话。

　　习耀光抬起手啪得一下拍在虞余后背，吓了虞余一跳，这反应倒是惹得习耀光十分愉悦，“明明怕得要命，逞什么英雄？”

　　“不过说的倒是不错。”习耀光伸出手，“我们可不能死在这里，为了我们的未来，一起……”

　　虞余立即把手叠上去。

　　然后他们齐齐地看向白苏。

　　白苏能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她也可以加入吗？孤独至今的她。

　　“当然可以。”习悦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白苏惊讶地回过头，发现习悦石正注视着她，视线如同刚握住她的手一样温暖。

　　她已经不是孤单一人。白苏伸出相握的手叠到上方，与其他两人相视一笑。此刻他们宛如一个整体。

　　习耀光：“未来属于我们！”

　　“噢！！！”

　　习耀光：“灭灵门的人在组织救援了，我们这边，虞余和小石头没有servant，和他们一起比较好。”

　　“不行。”习悦石否定说，“如果saber和rider联手能将之打败，这样的方案自然是没问题。但caster现在的规模，两骑servant根本不够。”

　　刚刚燃起的斗志被一句话彻底浇灭。caster的特征非常明显，如果她的尾巴能继续增加，很可能成长为传说中的九尾妖狐，具有改变地形的强大破坏力。saber和rider都是人族，而且没有斩妖除魔的事迹。用智慧开拓文明的人族，很难在武力上抵抗远古的神代巨兽。

　　习耀光立即反驳，“caster再怎么说也是servant，我们这边占据数量优势，怎么就不够了？！”

　　“不够，这样只会全军覆没。留一骑在这拖住caster，另一骑负责疏散。比起在这里死斗，活着才有未来，疏散最重要。”

　　“你就没想过caster胜利后还会利用圣杯制造出更大的灾难？到时候逃了也不一定能活。”

　　“胜利的不会是caster，我来解决苏子行，没有master，caster最后只能回归座上，只要拖到那个时候……”

　　“苏子行？你怎么知道……不，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不能待在这里，必须走！我们不能都折在这里。”

　　两人争论不断，像白苏这样不谙世故的人都能听出这场战斗对他们十分不利。反观她这边，已经到了决战阶段，她对saber仍旧一无所知，把不利的因素还扩大了许多。

　　白苏趁这个时机给saber接上魔力，并试图了解saber，“我听师父说saber是最强的职阶，只要有足够的魔力，你能打败caster吗？”

　　saber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剑，权也，器如saber，恰如朕之权也。民无力，如卵击石；兵精粮多，无往不胜。”

　　白苏没想到在这种紧急关头，saber还说得摇头晃脑跟没事人一样，她听得半懂似懂，把这句话反复琢磨，才琢磨出大概意思。saber的实力或许类似于麻袋，大还是小跟里面装了什么有关。

　　“是不是我变强了，你也会跟着变强？”

　　白苏只想听到是与不是，saber却不说话了，任她怎么着急，saber依旧不动如山。

　　白苏见那边已经争论地差不多了，就把saber的话重复了一遍，想听听其他人的意见。

　　三个人的表现各异。rider无法发挥全部实力，相比于攻击他优势偏向辅助，而saber这话听着也不像是强攻类型的。习耀光想到如果两个辅助对上九尾狐是怎样的惨烈就非常头疼。虞余认同白苏的想法。

　　而习悦石警惕地盯着saber，眉头越皱越深，就在白苏以为她要跟saber吵起来时，习悦石又转过头看她，“如果不是借助外物，要怎么突然变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小道长不再是柔软的印象，白苏看着竟感受到了压力，眼神躲闪地说：“我的构造比较特殊，不需要努力，也可以瞬间变得很厉害。”

　　一个办法在她脑袋中已经酝酿了一天，之前她不敢实施，现在却没有那么多恐惧。

　　这是只有她能做到的事，她必须要做到。

　　白苏下定决心说：“我和saber负责拖住caster。”

　　习悦石：“我负责找到并解决苏子行。”

　　虞余：“我来协助小道长。archer还活着，我要找到他让他一起帮忙。”

　　见习耀光还想争辩，虞余替他说：“耀光哥哥和rider负责全市人的安全。”这是他们最终的决定。

　　几人很快分散开，谁都明白这时候继续争只会浪费时间白白等死，谁也无法保证完成自己的任务，只有尽心尽力，方能无悔。

　　只有习悦石跟着白苏和saber行动，白苏问她，她只说“要从caster身上确认苏子行的所在”。白苏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让她跟着。

　　白苏先根据魔力的流失跑到漩涡之中。这个漩涡会不断吸收魔力，离漩涡中心越近威力越强。从妖兽占据山头起，魔力漩涡的威力大幅度提升，与当初排查时的威力没法比。而这股强大的吸力，能在白苏连接更多的玉玺魔力时，不会因为承受不住强大的魔力而失去意识。

　　一旦魔力耗尽，白苏就接上一条魔力丝线补充魔力，同时在这条魔力上附加禁制，制成强大的魔纹并封印。

　　从师父身上学到的魔术并不是无用的。她对魔术的领悟以及资质远比悦之优秀，能自由使用无返剑就是证明。只有参透无返剑中历代祖师研究的禁制，才能做到自由使用。

　　即使无返剑断了，其中的原理不会消失，始终留在白苏脑中。

　　道本无形，千人千面。

　　白苏不断地往漩涡中心前进，她就像是搅动风云的异类，在这个独特的漩涡中肆意地被吸干殆尽，又爆发出强大的魔力。漩涡中的所有因素被她搅乱，混沌一片。

　　再出来的时候，她会成为独特的武器。无返剑将无法与她比拟。她亲眼看着无返剑被caster折断，那她就会将自己锻造地比无返剑更加坚韧。

　　或者她会承受不住而爆炸。禁制是封印强大术式的魔术，如果不足以压制由玉玺魔力所制成的术式，数以千计的术式积压起的魔力，足以在瞬间炸开来。

　　她只有维持好平衡，让自己朴素地毫无光彩，又坚韧地牢不可破。用禁制重塑自己的骨与肉，才能在使用禁制时不会丧失意识，又在平时华而不炫避免杀身之祸。

　　而她，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