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是我的花海》瑟莫

30、五月生病了

　　高中的时候胡五月也高烧过一次。胡五月最开始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所以自己买了一些退烧药吃，后来不知道怎么越来越严重。有天胡五月在家里烧糊涂了，没有去上学。班主任找到家里来，院子里的人才踹开胡五月家门，发现她一个人缩在沙发上昏过去了，急得一众人赶紧打120急救电话。等了二十多分钟救护车还没来，刚才踹门的周为之直接把胡五月扛到了医院。事后才知道这附近发生了连环追尾车祸，道路不通。
　　送医及时，胡五月脑袋没被烧坏。但是高烧一直降不下来，周为之急得给胡五月外公打了很多电话，都没打通。还好后来烧退下去了，人也没大碍，医生说小姑娘很顽强。周为之记得自己看着病床上那个烧红了脸的小姑娘，那么小一团，仿佛随时会碎掉似的，他的眼睛充血一般发红。
　　最后，胡五月的外公慌慌张张地赶来了。周为之打断了胡五月外公感谢自责的话语就离开了，后来他也没去看过胡五月。只是听说胡五月的外公渐渐半退休，有了更多的时间照顾她。
　　所以这次胡五月明明生病了还是不说，非要扛到受不了的地步，让周为之很生气。
　　到了医院，挂号、打针、输液，胡五月像团软棉花，到最后直接趴在周为之的身上。周为之曲着右手给胡五月当枕头，左手把她搂住，以防她滑下去。
　　下午四点两人才从医院离去。胡五月时差还没倒过来，再加上生病，所以从医院到车上再到周为之宿舍这一路她都昏昏沉沉的。周为之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又给她盖了厚被子捂捂汗，自己就出去了。
　　胡五月闻着熟悉的味道再次昏睡过去。朦胧中她听到周为之叫她起床吃饭。
　　“我不饿。”鼻音很重。
　　周为之见她昏睡不醒，摸了摸额头，没有发烧，他便没有勉强她起床。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薄毯，周为之就窝在床边的椅子上睡了。
　　半夜的时候胡五月饿醒了。捂出一身汗，腿一撩，她便揭开身上的两床厚被。
　　“你醒了？”周为之惊醒，他起身开灯。
　　“几点了？”
　　“三点。饿不饿，我去给你热粥。”
　　“去哪热？”
　　“楼下有微波炉，你……你洗漱一下。”
　　胡五月醒了醒神，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头发睡得乱七八糟，像被电过似的。胡五月抹了点儿水，又显得油哒哒的了。算了，形象挽救不了，胡五月放弃了。
　　“过来吃。”周为之推门而入。
　　房间空落落的，胡五月从卫生间出来后突然扭捏起来。孤男寡女，这大半夜的独处一室。
　　“怎么了？”周为之担心胡五月昏倒，赶紧走过来问，“头还昏吗？”
　　“没有没有。”
　　周为之点了点头。
　　“吃点儿东西垫垫，中午没吃多少，晚上也没吃，身体受不了的。”
　　“唔。”粥很烫。“你吃晚饭了吗？”
　　“吃了。”
　　“这是你宿舍啊？”
　　“嗯，把你一个人送回学校我不放心。”
　　“对不起啊，给你添麻烦了……”胡五月垂下脑袋。
　　“你还知道添麻烦了？”
　　嗯？胡五月抬起头呆呆地看着周为之，不应该说不麻烦照顾你小事一桩之类的吗？
　　“生病了为什么不说？”
　　“我以为是饿的……”胡五月缩着脖子喝粥。
　　“以后我有时间监督你锻炼。”
　　“……”
　　胡五月提了一口气，看着周为之深深的目光，她又把那口气吞下去了。
　　“你抵抗力这么差，在美国……有生过病吗？”
　　“一两次，他们说经常生小病的人不会生大病。”
　　“没有科学根据，纯属自我安慰。”
　　“哈哈哈哈……是哦。”还是乖乖喝粥吧。
　　粥喝完了，胡五月脑袋清楚多了。她这才注意到周为之是蜷在椅子上休息的，觉得更内疚了。她挠了挠头，说：
　　“要不你睡会儿？明天还要上班吧？我出去溜达溜达？”
　　“我们这儿不让半夜溜达。”
　　“啊哈哈哈……是嘛。”胡五月开始低头看脚趾。周为之还帮她脱了鞋袜，胡五月觉得脸颊有点烫。
　　“你再睡会儿吧，早上送你回学校。”
　　“那你呢？”
　　“你要是不放心，我去一楼坐会儿。”
　　“啊……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睡吧，才好点儿，别又着凉。”
　　“这个被子太厚了……”
　　“忍着。”
　　“……”
　　周为之留着床头的灯，便轻轻关上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