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然惘然》紫暮

1、回首空叹

　　回首空叹
　　——纪然惘然之一
　　纪然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这么痛快喝酒的时候。
　　新来的御史大夫有狐提出要和自己拼酒，而自己看在清水想看热闹换心情的份上答应了。
　　看到一坛坛库存的好酒搬出来，纪然突然很想笑，明珠暗投，终于得见天日。可是有些东西已经腐烂了，消散了，等不到重见天日的时候了——比如自己阴暗的心情。
　　于是开口就是半坛竹叶青。
　　酒顺着食道下滑，流畅无比。
　　有狐瞪大了眼说他：“王爷实在暴殄天物，如此好酒要细细品尝才是！”
　　纪然愉悦地回答：“我没有味觉。”
　　是的，他没有味觉，所以所有的东西都会问别人味道。甜的？咸的？
　　酸的？苦的？那些味道已经成为了回忆，永远地被遗失了。
　　和味觉一起失去的是他的健康。缕缕白发被藏在黑发里，却还是被发现了，但是没有人追根究底。不该问的不要问已是无言的规矩，没有人触犯。
　　所以连倾诉都不可能。
　　可是连伤心都没有怀抱。
　　又是半坛竹叶青，纪然没有管有狐和被拉来一起喝酒的夜岚的速度，只是半坛半坛地喝。姿势优雅，速度不快，但是不停。往事也不停地在脑海里走动。
　　有狐号称千杯不醉，夜岚也是喝酒的好手，可是纪然确定自己可以清醒地看到他们醉眼迷茫的样子。
　　因为酒对这样不健康的身体没有作用。所有的酒甚至连水的待遇都没有，喝下去如同吸入空气，没有负担。
　　是失败的蛊术的结果。
　　勾起嘴角，把讥诮的笑隐藏在坛口的后面。
　　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纪然去哪里了？
　　父皇曾经说过：“纪然，如果你选择了，就要承受。”
　　彼时心高气傲，年少轻狂，根本不在意，笑了笑就离宫出走了。
　　然后去江南、去苗疆、去西北、去沙漠，最后带着情人回京城。
　　“父皇，我喜欢他。”二十岁的青年拉着情人的手，神采飞扬，而他身边的男子，眼底隐隐笑意。
　　“这是你的选择么？”
　　“是的！”
　　那时候信心满满，对未来充满希望，幼弟可爱，情人包容，父亲疼宠，一切多么美好。
　　手中的酒坛空了，纪然改跟着夜岚喝花雕。凋落人喝凋落酒，说得真好。
　　花雕凋零的是女儿家的命，喝酒的人，凋零了什么？
　　仰头，又是一口，楚无，你在塞北，活得不错罢？千万不要早死，千万要复兴你北蛮，我等你领兵来犯，战场上夺命。
　　一边，有狐已经半醉不醉地去了客房，夜阑寻了另外的地方喝酒，纪然举坛，恭喜你纪然，你以为你此生情断，原来还爱他。

作者有话说

　　很缓慢地更文，这个是某个ｃｏｓ扮演群的故事的扩展
准确地说，是我扮演的那个角色的过去——麦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