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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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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没见,馆主憔悴很多,看着进来的谢谦,也没等他坐下,便道:“彻底乱了,往郡里的信也送不出去,县城现在已经被封锁了。”
谢谦没想到这才过去几天,事情居然发展到如此棘手的地步,县城被封锁,那些谋划的人,恐怕已经出手,大举进攻即将开始。
“你替我在这里坐镇吧,守住此地,事成之后,我可以举荐你为士。”馆主缓缓起身,眼里透着坚毅,他道:“一身老骨头,该动弹动弹了。”
“我只有筑基修为,恐怕难以当此重任。”开什么玩笑,谢谦可不想坐镇此处,大乱一来,崇道馆可是首当其冲,被敌人重点关注的地方,在这里守着,那可真的是嫌命长。
至于举荐成为士,虽然谢谦很想获得,但与性命比较,他不愿意赌。
“那日你透露的气机,距离结丹不过一步之遥,我可以帮你。”馆主这时候已经不计较自己会给出去多少,他接下来的做的事情很重要,而崇道馆又不能没有人,现在想找到合适的人选,很难。
愿意做这等危险事情,而又有这个实力的人,整个县城能叫得来的,估计也就只有散修谢谦了。
为了让谢谦答应,馆主是愿意大出血的。
而让谢谦结丹的代价,是馆主愿意承受的,并且谢谦结丹,坐镇崇道馆更加安全。
“馆主,我已经与于家有了交易,结丹的事已经有谱。”谢谦并不想答应,他已经得到结丹的契机,不再需要馆主的支持。
馆主没想到老于头居然抢在自己前头与谢谦达成交易,而他能给的最大好处,莫过于让谢谦结丹。
他不是没有更让谢谦心动的东西,但是,他却不舍得给。
“谢谦小友,你我同是道门,你答应我在此守,我可以将之前允诺的东西给你,之外再添一处庄田,划拨百余人供你劳用。”馆主面色一板,略带威胁道:“此计划必定是要实施,不仅老道士我得动手,就是县尉和县令二位大人也是其中一环。我如果请不得你坐镇此处,那么接下来就是县尉请了,他行伍之人,可不会客气。”
既然诱之以利无效,那么便诉诸武力了。
“馆主是在威胁小道?”谢谦直起身,与馆主对视,没有丁点害怕,他不是觉得有于家撑腰,而是他有那枚玉佩,以及那个不好揣度实力的棺材人。
“老道我一直友好,但现今危难之局,却不得不行霹雳之举。”馆主也没否认自己的威胁之意,他不觉得傍上于家的谢谦就触碰不得,于家是世家,他谢谦可不是。
对于馆主来说,谢谦不过是个强大点的蝼蚁,在世家眼里,是个可以利用的工具,而这工具如果想要反抗,那么便上个枷锁,如果还冥顽不灵,抹去便是。
工具嘛,便是得好用,除好用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为我所用。
“馆主不愧是裴家人,端的是威风,哪怕转了道士,骨子里的霸道依旧不改。”谢谦一屁股坐下,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可惜,现在县城封锁,您可耍不了裴家的威风,以您的手段,我想,是留不住我的,您要不试试?”
谢谦不惧怕馆主,他元气充盈,又有御敌手段,与馆主对上,打不过,但见招拆招还是不成问题,馆主没有成就金丹,不过结丹而已。
至于说日后被清算,谢谦并不怕,这次动乱不小,等脱离险境后,他得回去一趟,看看弟弟妹妹,而到时候馆主想追究,可就不成了。
他谢家虽没落些,比不上裴家,但也是一流世家之列,自己本来就占理,裴家难道还能欺到谢家头上?
至于见过弟弟妹妹后,要不要带上弟弟妹妹一同跑路,却还是得到时候再说了。
如果时局危险,谢家安全,那么他就不带上弟弟东奔西跑。
没多余废话,馆主手捏雷印,掌心一团雷光闪现,亮白闪电一滑,极快速的往谢谦身上攻击。
“天师道的掌心雷?”谢谦边闪躲,边驱使先天一气咒,同时,五柄由气构筑的剑显现,以极其刁钻的方向,朝馆主各个要害而去。
下一刻。
砰。
嗤嗤嗤。
耀眼的雷光如游蛇在谢谦身上乱窜,他就算反应及时,但雷法本来就以迅捷著称,更何况馆主驱使的还是天师道的掌心雷,威力虽比不过五行雷法,但更加让人能够掌控,对于结丹境的修士来说,是最为有用的攻击法门。
雷霆强大的破坏力,冲击着先天一气咒的防御,雷光与先天一气咒所行成的法衣磨擦,不能直视的光亮一闪而过,将法衣崩坏。
好在有那层法衣的存在,也将雷霆抵消,谢谦只觉全身酥麻,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
对面的馆主,面对攻击而来的气剑,微微一笑,根本就没把这气剑当回事,拂尘一挥,想要轻易的将气剑搅碎,但接着却笑不出来了,那祭炼许久的拂尘,本是能够断金绞陨铁的,却是被气剑斩断许多丝线。
察觉出这气剑的犀利,馆主面色大变,这要是被刺在身上,恐怕得丧命。
这时想要以术法来抵挡,却没有机会了,千钧一发,不得不施展术法——替死术。
只见他身体由血肉慢慢枯朽成一截木头人,以木头人来替他身陨。
看着被气剑刺的碎裂的木头人,谢谦感叹道:“巫教的替死术啊!”
不得不佩服裴家,先有天师道的掌心雷,接着又是巫教的替死术,这可都是五品的术法,旁人想见识一下都难,却是被他一个小结丹修士所得。
“你到底是谁?”重新出现的馆主没有动手,戒备的看着谢谦,他现在根本不信对方是个流落在此的散修。“或者应该这么问,你们是谁,盯上这里有何企图?”
那以真气所凝集的法衣居然能够抵御掌心雷,这可不是普通的术法能够办到的,在破坏力极强的雷霆之下都能承受的住,这术法必然是六品往上的术法。
再加上那轻易划断自己拂尘的气剑,有这两门术法的谢谦,怎么可能是散修?
如果散修都能够有这两门术法,那么世家强盛的凭借可就没了一半了。
现在的馆主,怀疑面前的这个叫谢谦的小子,恐怕是和此次动乱幕后做局的人是一伙儿的。
细想来,这小子来县城也没几年,而且还凑巧救了于家,动乱也是这小子率先察觉。
一切都是这么巧,可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谢谦没想到自己的身份被怀疑也就算了,他在别人面前使用先天一气咒和气剑术的时候,就已经做好被怀疑的打算。
但他没想到馆主居然把自己当作幕后的人一伙儿。
“馆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啊。你别找不到幕后之人,就随意的把这罪名安在我头上。”谢谦怕真被馆主坐实了罪名,所以顾不得自己是谢家逃逸身份,亮明了出来:“我们家比不得你们顶级阀门,但也小有郡望。”
“你是士族中人,姓谢,难道是江广谢氏?”听谢谦说对方是有郡望的,馆主有些狐疑,天下姓谢的士族有两家,江广谢氏和新相谢氏。“还是说新相谢氏?”
“江广谢氏,谢侍郎是我叔父。”
江广谢氏现今在朝廷里做官做的最高的,便是谢谦的嫡亲叔父,在礼部为左侍郎。
馆主看着谢谦,脑海里回忆着有关江广谢家的信息。
江广谢家,虽不是如同自己裴家这样位列上九家,但也是一流世家,尤其是谢家还掌握着水师,在天下也是数得着的。
谢家是儒家,近几百年里,有部分转兵家,但修道的却没有。
谢谦这小子自称是谢侍郎的侄子,应当不会有假,这冒充世家,可是死罪,谅这小子也不敢。
“儒家、兵家不选,你怎么入了道家?”馆主这时候也没了刚刚的凌厉,既然同为世家子弟,对方又是小辈,最为重要的是,他叔父是谢侍郎,馆主便和气许多。
“读不了书,练不了武,又不想做和尚,可不就只能入道门了。”谢谦这不是说着玩,他被父亲开蒙,但他却始终不能入儒家九品,被放弃后,又转练兵家,可惜只能是个小卒,八品迟迟不能入。
他穿越过来一趟,见识到此间种种神奇,还有长生之可能,又哪里能够甘于一辈子小卒子,在入洞天后,发现居然是能够入道家门第,便彻底选择道家一脉了。
“你父亲是山石先生?”馆主这时候才想起曾经听过的笑谈,谢家长房次子所生的一子,是个十年小卒。
山石先生是对谢伯远的尊称,他一辈子没入仕,但却没人能轻看了他,以四十五的年龄就能入四品,他日入三品是极为可能。
就是这样的人物,居然生出一位不能读书,十年小卒的儿子,那可真的是天底下的笑话。
不仅山石先生被嘲笑,就是江广谢家,也是沦为笑柄。
多的是纨绔子弟被教训的时候,谢家这个儿子会被拉出来当垫背,嚷嚷着再差能够差得过他?
“正是家父。”
馆主感叹道:“你却是无缘无故被讽刺了多年,儒家兵家不适合,道家却是坦途。”
算起来,谢谦这小子也不过将将二十,却已经能够结丹,这在道家算是天纵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