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海神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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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之所以称为闹剧，盖因唱大戏的人，脑回路与常人格外不同
海神岛活祭海神的陋习持续多年，罗杰也没想一下子扭转村民的观念，本想着借用海神名义，以生死危机逼迫村长说出“不能以活人祭海神”类似的话语
却没想到弄巧成拙，村长毫不犹豫“舍生取义”，乖顺地作为祭品站上祭台，村民都聚集海神庙前开始吟唱，罗杰直接就麻了
“你们清醒一点啊！”哥尔·D·罗杰三两步冲上祭台，一脚踢飞烟熏缭绕的香案，他怒喝道“海神根本就没有让你们以活人祭祀！”
“海贼，我们看在你是海神使者的份上才对你以礼相待，你不要不识好歹！”
雷利抽了抽嘴角，这些村民，居然在对他们破口大骂、又吐口水还扔鱼叉后，还能说出“以礼相待”这四个字？
该说他们脑子有问题呢，还是说他们太过天真？
也就是遇到罗杰这种新手海贼，但凡上岛的是另一伙人，这座岛只怕早就血流成河了！
雷利却不知道，这座岛，又或者说【海神】庇佑下的几座岛屿，已经三百多年将近四百年没有海贼来袭。别说海贼上岛，就连黑色骷髅旗都不可能在附近海域飘荡
他们，是三百多年来少有的变数！
村民们还在吵吵嚷嚷“是你说海神大人想要见村长的！”
“生人活祭的仪式持续多年，海神大人都没说什么，你凭什么过来指手画脚！？”
“海神大人愿意见村长，那是村长的荣幸。海贼，赶紧滚开，不要阻碍我们的仪式！”
罗杰气得倒仰，他是和这些刁民解释不清了。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转身朝大海方向喊道“喂，小气鬼海神，你显个灵说句话啊！”大海平淡依旧，半点儿波澜不起
“你这该死的海贼，居然敢对海神大人不敬！”有村民怒骂，身体却虔诚地跪在祭台前不敢起身
罗杰没理会村民的咆哮，恼恨瞪着又被点燃的香火，他没再踢香案，继续朝大海喊着“海神！你管不管他们啊！”
“用海王类砸他们啊！你砸我的时候怎么这么能耐！？”罗杰嗓子都快喊劈了，天空依旧晴空万里平淡无波
“罗杰，不用喊了”阿曦飘回来，有些泄气说着“我刚刚绕着周围海域飞了一圈，祂不在，不知道去哪了”
“哈？”罗杰一脸懵逼“祂不是这座岛屿的守护神吗，怎么还到处乱跑？”
那现在怎么办？村长都已经踏上祭台，悬崖边的木筏也准备妥当，眼见着村长就要踩上木筏摔下悬崖了......然而并没有
三柱香燃完，村长并没有踏上木筏成为祭品，聚集的村民陆陆续续离开海神庙
“这...这就完了？”雷利瞠目结舌，他是土包子、他不懂外面世界的认知再一次被强化
“祭祀日子可是要精挑细选的”村民鄙夷望着这两个外来海贼“海神大人怎么可能这样随随便便就被请来，送祭品的吉日吉时可都有讲究！”
“真是的，海神居然也会不在家啊”罗杰眺望着大海，叉腰抱怨，愧疚感稍稍散去
他才不管什么吉日吉时，他只知道村长今天不会因为他一句玩笑而死，这就够了
旁边却传来小孩哭声，他们望去，是那两个被当作祭品的孩子
“妈妈！”小女孩扯着母亲的衣角哭得伤心
“你松开我！”那妇人见村民们都看过来，脸上又羞又愧，掰开女孩的手将她推倒在地“你已经是海神大人的人了，我不是你妈妈！”
“呜哇，妈妈，你别不要我，我会听话的......”女孩哭喊着又要扑上去，却被妇人再次抛下
同样是祭品的小男孩冷眼看着这闹剧，他也见到了他的父母
父亲朝他扔出鱼叉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家了
人群散去，山巅海神庙处只剩下雷利、罗杰、两个小孩、一只鬼魂阿曦，以及下一场祭祀的祭品——村长
“祭品是不能再回家的，哪怕是村长也不例外！”罗杰和雷利还没露出疑惑表情，小男孩就开口解释着“祭品的一切都属于海神大人，自然也不允许再吃任何凡尘的食物”
“咕噜噜~”空城计唱响，原本还满脸冷傲心如死灰的小男孩羞红了脸，嗫喏道“其实海神庙后面有一片果林，那几天我们都是吃果子......”
“放肆！”村长枯干皱皮的巴掌狠狠扇到男孩脸上，他气得发抖“我说海神大人怎么把你们退回来了......”
“你这老头干嘛呢！”雷利表示他是个凶残的海贼，爱幼却不尊老。他将男孩护在身后，居高临下蔑视着村长“现在你也不过是个祭品！”
什么狗屁活祭，什么不准吃饭陋习......正宗有法力的海上神明都没开口，这些愚昧村民反而折腾出各种各样摧残同类的阴损招数！
这些恶毒的家伙就该被好好饿上几天！
...........
“你们这些该死渎神者，居然在神庙烤肉！！！”村长的怒火被无视，雷利将烤好的肉串递到两个孩子面前
两个小孩肚子都咕噜噜叫得厉害，女孩怯怯看了一眼火冒三丈的村长，舔了舔干涩唇角“可是村长说这是渎神......”
男孩却管不了那么多，一把夺过雷利手里的肉串，递了一串给女孩，随后大口吞食，含含糊糊间泪珠从脸颊划过。他抹了一把脸，沙哑的声音坚定又决绝“渎神就渎神吧，当个被神明杀死的饱死鬼，可比饿死强多了。再给我一些！”
“哈哈哈哈哈哈”雷利笑得爽朗“这样才对嘛，连死都不怕，神明又有什么好怕的？”
女孩犹豫了一下，见男孩已经在大口吃肉，她牙一咬眼一闭，四溢的肉香在口腔炸开，美味得她想落泪“好吃！”吃完一块又接过雷利递来的下一块，吃得满嘴流油，吃得热泪盈眶“真的太好吃了！”哪怕就此死去，她也知足了
“哇，这个肉是真的香啊！”罗杰同样抱着肉串大快朵颐，他撕咬着鲜美海王类肉，见两个孩子吃得鼻涕眼泪齐下，又见村长一副【羞与为伍】的鄙夷模样
“这可是你们海神大人送我们的深海优质肉食诶~”罗杰心眼坏得很，搭梯子就要上房，扯着虎皮就敢上天“我说我要自己动手打猎物，祂就不，祂偏要送我那么多。哎呀，一顿两顿的，真的吃不完噢~”
村长面色狰狞又扭曲，跪在神像前默默垂泪，嘴里还一直念念叨叨
“他在向海神告你的状呢。他骂你装模作样，求海神降下神雷劈死你这个渎神者”阿曦仗着旁人见不到她，光明正大听了好一会儿，又飘到罗杰身边“罗杰，我总觉得这个海神庙不对劲！”
海神庙对不对劲罗杰不知道，他只觉得这座岛上的人都是智障！先不论海神有没有庇佑他们，再不论海神是否真的需要供奉
单看他一句玩笑，村民们便毫不犹豫将村长送上祭台，甚至村长本人都欢天喜地、丝毫不在意自己生命的祭神行径......这已经不能简单用愚昧无知来解释了，这简直就是一群狂热的疯子啊！
“我知道你们是海贼”小男孩站到罗杰面前，双手奉上一只小小的、还带着青色的桃子“你们能带我和小鱼离开这个地方吗？”
小鱼，是那个女孩的名字。小女孩站在男孩身后，害怕得声音都在发抖，畏怯极了却也勇敢地抬头仰视他“海贼先生，你们能帮一帮我们吗？”
桃子小得很，没什么水分，也涩得紧，又酸又苦
罗杰啃了三分之一，递给了雷利。雷利看了他两眼，面无表情啃了一半
“这桃子看起来就不好吃”阿曦娇贵得很，哪怕没有实体也不肯碰这种东西
罗杰啃完了剩下的部分，顶着村长杀人的目光，在海神庙的角落挖了一个坑，将桃核埋了下去
雷利挡住两个小鬼“凶残的海贼要开始干坏事了，小孩子别看噢”
“海神虽然小气，但祂应该算一个好神吧”罗杰扣好草帽
“子不语怪、力、乱、神”阿曦开口，罗杰没能听懂，她也没指望他听懂“未能事人，焉能事鬼。”
“......算了”罗杰嘻嘻笑着
..............
大洋深处，鲛人漂亮的银色鱼尾轻摆，海水温顺且柔和，但更多的赤色缠绕而上，隐约浮现三根血色锁链
她还在高声歌唱，人类听不见的声波传出去几万几十万海里
北边传来陌生又熟悉的力量波动，那是阴阳术士在动用符咒驱邪除秽
信徒的低语透过神像传达耳边，被人称颂的海神大人却面无表情，丝毫不理会信徒的虔诚祈祷
南边，有人真诚发问【祂应该算一个好神吧？】
当然！
美丽人鱼露出笑意，锯齿般锋利的尖牙闪着寒光
西边海域，乌云密布海雾拦路。某个挂着黑色骷髅旗的船只正被血液侵染，刀光闪烁间船只驶入迷雾最浓处，悄无声息消失在大海上
她是鲛人，是塞壬，是这海洋之主，更是海上神明！
她的歌声能指引迷途旅人前行的方向，她手指白皙修长，锋利的指甲可以轻易划破人类脆弱的喉管！
当年，她在九黎部落，可是出了名的待人真诚、心地善良啊！
“轰隆！”南海神岛最高峰山巅处发出巨响，整座岛屿开始震动，村民们茫然地抬起头
山巅崩毁，神庙垮塌，香火缭绕供奉百年的海神像被人高举着砸向祭台。台阶陷落，香案碎裂，尘埃四溢，吞噬了无数鲜活生命的祭坛成为过去式，那一片染血的土地伴随着碎石残渣滚下崖谷，坠落深渊，泯于海洋
南海神岛的海神庙，步东海神岛海神庙后尘，在罗兰度死后三百多年被人毁得干干净净！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海神3
